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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感怀泪潸,公子让情

晋诺王朝灭亡后的国家四分五裂,这次关中三大派连同邻国围剿西北部,及绍胤衡“风雨楼”一役,让不平静的江湖和局势更加动荡。

但奇怪的事在半年后发生了,绍胤衡在挑拨白家兄妹,杀了白薇和击败白敛后,竟销声匿迹了!

战场上少了绍胤衡这枭雄,“津虎帮”又群龙无首,散沙一盘不成气候;关中就只剩无作为的尚唐和姚寺彪的“海逍门”;而回到“柒宝山”的褚极也立即用应天鸿替他招的兵马,占据尚唐的重都,从南方崛起。而海珞回到“蓬莱岛”后,也联合长王爷一同出兵,帮助褚极打回属于“晋诺”的江山。而靳南颀应海珞所求,也以东部靳宫的名义协助褚极。

战时持续两年后,整个天下的分势已十分明了,褚极在南征北讨中,也逐步建立政权和积累了名望。在战事完全消弥后,他便决定在南方建立正式的政权,复辟“晋诺王朝”。

瑞阳深居高墙之内,身子是比从前好了,但却不见精神,总是郁郁寡欢,任谁劝都没用。大家都知道,她在想绍胤衡。同样大家都知道那是禁忌,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他的名字。

时间就在忙碌间走过,转眼又三年了。褚极的天下算是坐稳了,大伙日夜颠倒地忙乎,总算是能告一段落了。然,这难得的清闲,倒让瑞阳不能安定了。

“海珞,你是不是要去‘靳宫’?我也跟你去吧……”瑞阳一边喂着池里的锦鱼,一边百无聊赖地呢喃。

海珞合上手里的书,“你风寒未愈,褚极不会让你出远门的。”

“褚极都二十五了,是不是该替他想想婚事了?后宫里也该有个女人替他分分忧了。”

“说到婚事,是不是该先谈你的?男子二十五还年轻着,并不着急。倒是女子二十五了,大姑娘一个还云英未嫁,你觉得呢?”海珞把握机会跟她谈这个,免得褚极老在她耳边唠叨。

瑞阳不想再说这事了,“那有什么好说的?”

“褚极都唠叨很多次了,我只是还没被他烦死!”海珞敬谢不敏地蹙起眉头,“瑞阳,现在大局已定,你也不用那么操劳了,的确也该找个好归宿了。”

瑞阳听出她的话里话,“听你的语气,好像都替我找到人选了?”

“是官玮玄,他跟褚极表过态了,明白你从前的遭遇,他不在意。而且私下还向褚极提过亲了,不过褚极没敢答应,怕你不愿意。”

“他是弟弟,在我的婚事上,他不敢越矩。所以就托你来做说客。”瑞阳完全能猜到褚极的心思,“而他也挺欣赏官先生,所以也希望我和他共结连理。”

“从复国至今,官先生都尽心尽力地帮助褚极,得了大功也不以之居高。相貌堂堂才富五车,在关中是名门大派。你贵为公主下嫁于他,也不失礼啊。”海珞可是一张莲花灿舌滔滔不绝,为的就是想瑞阳点头。

瑞阳抿唇轻笑,“怪不得褚极说你口才好,这回我算是见识到你的妙语连珠了。”

“你还笑?说服人才入朝为官都没你难缠,你到底是给我点回应啊。”海珞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综合你所说的,我承认官玮玄是个很好的对象,但他太完美了。”瑞阳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的婚事,自然不会给她满意的答复。

“完美的你还嫌?难道就要不完美的你才愿意?”

瑞阳因她的话愣了下,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张总是似笑非笑的脸,“或许啊……”

海珞留意到她突然的恍惚,心里多少也明白她在想什么。但她不愿提那人名字,怕勾起瑞阳更多的心思。但是,绍胤衡至今仍下落不明,恐怕凶多吉少。她再等,也等不到的。

“草木书轩”,是朝褚极处理公务的地方,里里外外都在瑞阳的布置下,充满幽雅和宁静的气息。

“她真的这么说?”听完海珞重复今天和瑞阳的谈话,褚极也烦恼了。

“你还怀疑?你们是双胞胎,怎么可能没感觉到?你说吧,该怎么办?”

“她总是那么寂寞,她需要有个人能陪着她,让她依靠!”褚极还是不改初衷。

“你别那么急切嘛,给她点时间,她能缓和过来的。”海珞怕逼得太紧,她会受不了。

朝褚极没理会海珞不赞同的眼神,阔步走向瑞阳所住的“饮雪筑”。当初他是让她住华丽的“琉璃宫”的,但她没待上两天就烦了。一嫌地方太大,二嫌太奢华,三嫌太冷清。弄得他不得不按她的意思,另筑一小雅楼给她。其实,现在想来,她是想念绍胤衡的地方——从前的“戍央斋”就是个雅致舒服的地方。

她为何如此执着呢?难道他值得吗?褚极对绍胤衡仍是很怨恨,在自己心里,永远也难以接受他和瑞阳的事。这些年他也有派人打听绍胤衡的消息,可他真的好像人间蒸发了,任人怎么地雷似的搜查,就是没任何蛛丝马迹。他要是真死了还好,要是还活着呢?

走到了“饮雪筑”,他看见瑞阳慵懒如猫地俯卧在美人靠上,木亭里的桌子还置了些小菜和酒壶。酒的香醇扑鼻,褚极知道,她喝多了——心情不好。

无声地撤去一旁负责伺候的宫女,褚极才步入木亭内。

“怎么喝这么多?”他走过去扶她坐好,背靠在丝绒垫上,“天气这么冷,你还穿得这么单薄。”话罢,他又卸下自己的狐毛披风,盖在她身上。

他的这番体贴的举动引得瑞阳乐呵呵,“褚极,你、你确定你是我弟弟?你怎么管起我来,比较像父亲?”

褚极无奈地叹息,她每回喝醉,就会胡言乱语,流露出少女的娇态。加上她的天姿美貌,谁也猜不到她已二十五,“为何又喝酒了?”

她委屈地轻嚷,像个受责备的小女孩,“酒、难道不是要喝的吗?”

“我只是想问,怎么不找个人陪你喝?”褚极连忙哄她。

“找谁呢?你么?太忙了,我总不见你人影。海珞么?她不是找你说我的事去了?还是官先生?但我不喜欢他,有别人在,我就不能喝个尽兴了……”

谁说她喝醉了?或许是亦醉亦醒吧,反正她的脑袋就很清醒,一句话就挑出了褚极的来意。让褚极顿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这也是为你好,你想想,有个人陪你不是很好吗?尤其是你寂寞的时候。”

“你不懂,我心里的寂寞,不是随便找个人来陪,就能安稳的。”

褚极怕她误会,急忙解释道:“当然不是随便找的,官先生有才有德,他的相貌更不用说,和你很相配的。”

瑞阳扬脸饮寒,让冷风吹得她清醒些,“其实,在你们明示暗示我的婚事时,我就有种感觉,觉得你们是故意不提他的名字,怕我会更思念他,对吗?”

就算被她说中了,褚极的第一反应也是皱着眉头否认:“没那个必要啊,他都下落不明了,我们哪须因他费心神!”

“知道吗?你每次口是心非时,眉头都会皱一下。褚极,我们之间何时开始有隔阂了?”瑞阳疲惫地揉了揉肩膀,“你总是透过别人来探我心思,遇到你赞同的,你就二话不说地满足我一切需求。要是你不认同的,任凭我怎么说你就是硬跟我拗。我是你姐姐,不是外人,你这样做,我真的很难过……”

褚极无话可说了,他知道自己在某方面处理不妥善。伤了她心,他也很抱歉,“……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我不要他还阴魂不散地活在你心里,这样你就不能重新开始。”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瑞阳不忍责备他,“或许,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

“瑞阳,忘了他好吗?他如今是生是死我们都不知道,你为何不把握眼前人?”

这晚的风很寒,凝结还含在她眸里的泪,月光下显得通透、晶莹,里头蕴藏的思念,她根本就说不出,也没有人会懂。掏出他留给自己的凝脂白玉,她相信,五年之约,无论生死,他都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海珞交待事宜后,就去了靳宫,少了人陪的瑞阳,便帮忙管起最近在城楼上用于传送书信的驿站,工作在所难免地有所接触,官玮玄则负责其中的工作流程。

“上承入宫的部分书信,一定要和王府、贵戚的分开,交由庶民部办好。而直接面呈皇上的,就交有御书部大人亲自上传,绝不可假手于人。若有任何意外,绝不轻饶!”瑞阳绕着驿站里每个部门走了一圈,也不忘对跟在身旁的随从嘱咐重要的工作。

瑞阳自恢复公主的身份后,如今的威仪更胜从前。她的聪慧和谋略,让跟在她身边效命的大臣,没有谁对她不满腹钦佩和恭敬的。

“公主,官先生请你去分程室看看。”一婢女前来禀告。

瑞阳先是愣了下,才举步走去。她心里想:是不是该避避嫌了?但同为工作,因私而走远,似乎也说不过去。

“公主。”

官玮玄温文有礼地向瑞阳行礼,看她的目光有爱慕和温柔。可在瑞阳看来,他的目光总少了某些东西,没她所习惯的邪气和宠溺……

“怎么只有你?寅玄呢?”瑞阳生疏而礼貌地对他点头颔首。

“皇上召他进宫了,大概是商议与‘邬翰国’互通国商的事。”他的回答不卑不亢,不会让人觉得越礼或不敬。一切都恰到好处——如此完美。

瑞阳将官寅玄的转变看在眼里,五年的洗练,他已经能肩扛繁重的国家大事了。只是在私下,他仍像个大孩子,缠着她叽喳不休。

“这是我给各部门分配工作的目录,请公主过目后,再往下传。”

他的办事能力,她从不怀疑。留他在褚极身边,她也算是做了件功德事。

“也该回宫了,一起吧。”

应瑞阳所邀,官玮玄求之不得,当然答应了。

瑞阳不同以往的皇室女眷,外出巡视绝不会坐华丽的凤辇,也不会有一大批禁军随从。而瑞阳更不会着锦衣绣裳,只是平凡的简朴素衣。骑着马在道上,一路还能了解到百姓的生活,也不会引来注目,大肆张扬。

这时,瑞阳和官玮玄都留意到另一处驿馆外,有一队异国人马。

“是‘邬翰国’的人?”瑞阳隐约记得他们的服饰和打扮比较偏爱红色。

“嗯,他们大概就是‘邬翰国’派来的使者。”

“这么快就到了?褚极还没个说法呢。不过,晋诺从前就和他们合作过,那时的国君还较清明,所以效益还不错。就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国君励帝,是否是个正直的人。”十年前的瑞阳,在国未亡时就很清楚国事,对还是记忆犹新。

“励帝的行事作风果断,没登基前就已经很有名望了,是个有作为的君主。”官玮玄回想着他所打听来的消息。

瑞阳也没再多想,驾着马率先离开。但是,她突然诡异地感觉到有两道不同的目光同时“盯着”自己。略带不安地四处张望后,也没看到有何不妥。

见瑞阳等人走远了,身隐暗处的一身材魁梧的壮汉——他就是从塞外偷跑回来的姚寺彪。只见他像是阴谋得逞般地摸了下自己厚实的下巴。然后他转向一边,朝那处的另一个人影比了个“砍头”的姿势,然后猖獗地仰天大笑。

而那处的人影,正是隐匿了近五年的绍胤衡。当他看到姚寺彪那砍头的动作时,垂在两边的拳头就紧绷地握起,尽管面无表情,但他骤冷的目光泄露出他真正的心情。

“少主,怎么了?”澧感觉到他散发出的寒冷气息。

“竟被那手下败将跟着来了!”绍胤衡知道来者不善,“子怜,你和筠妹先去露个面,让她提防一下。”绍胤衡嘱咐着,而他自己还不是时候露面。

隐匿了五年,绍胤衡和腾他们一同在“邬翰国”里重新立业,转为经商的生意人了。算是兑现对瑞阳的承诺吧,绍胤衡不再参与江湖事。如今为了有资格光明正大地与瑞阳相聚,他以首屈一指的富商身份,承领下励帝的旨意,前来“晋诺”商事的同时,更是想向瑞阳提亲。

在褚极的“草木书轩”里,瑞阳和官玮玄正向他说起刚才的见闻。

“那队商旅是励帝钦命的,并非皇亲国戚。”褚极早就收到消息了,“听说那队商旅的幕后老板是励帝的好友,励帝登基后还是靠他招兵买马支援的。”

“这么说来,是功臣了!励帝派他来既是器重,也是报恩啊。”官寅玄说道。

瑞阳觉得关系两国的大事,还是慎重些,“这可是两国大事,励帝没派皇室至亲,而是派他信任的友人,而且对方并没一官半职,严格说来只是名百姓。由他代表‘邬翰国’签约,要不是励帝不把‘晋诺’放在眼里,就是那商人有过人之处很得励帝器重。”

“一国之事哪能如此随便交递,我们还是应慎重些。要不我们先在宫外设宴款待,探探风声?”官玮玄提意道。

“于礼不合吧,怎么也该在宫中设宴。不管励帝是何种心态,来者是客,我们都不能在前头就落人话柄。”瑞阳所想一切由“晋诺”的国体为先。

确定来使会在三天后进宫面朝,瑞阳便分秒不松地开始忙乎了。由大殿的摆设、宴会的菜式、赏乐的曲目和席间的伺候人数等,都由瑞阳一手包办。

华灯初上,皇宫里一片辉煌,刚忙完的瑞阳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悠悠地走向自己的寝宫。她撤退身边的婢女,实在不喜欢有一群自己不亲的人跟着。在瑞阳心里,她们的恭敬太冰冷了,自己的美貌更让她们觉得不可亲近,像是怕亵渎了仙子。还有自己那高不可攀的身份,她们望而却步。不像子怜那样懂她的心,知道她是寂寞的,总是想尽办法替她解闷。子怜——瑞阳轻笑着,她该是嫁人了吧,可惜自己没能看到……

婢女们手脚麻利地把灯点亮,烘起暖炉,备好热茶水等,待床铺好后,谁也没敢打扰倚在窗棂上沉思的她,只是如往常地安静退到筑外候命。

忽然间,什么在晃动?

“夫人!”

这称呼在她的耳边消失多久了?如今听来格外亲切、自然,好像她从前就乐于接受般。瑞阳闻之回首,看见麒的妻子筠儿和子怜两个俏生生的女子,正激动而热切地看着自己!

“子怜、筠儿……”瑞阳同样喜悦的泪忍不住流下,“真的是你们啊!”

子怜也没分主仆地和瑞阳来个拥抱,“夫人,子怜好想你!”

“瑞夫人,好久不见了。”筠夫人自然没她们的感情深,但她没忘瑞阳对她和麒的大恩,心里很高兴大家相逢了。

“你们怎么进宫的?”瑞阳没有忘这重要一点,只稍一瞬,她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轻声问:“难道是他……”

两人很默契地知道瑞阳所想,子怜便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夫人,如你所想,是少主带我们回来了。”

“他——他还活着……”瑞阳没有丝毫恶意,只是单纯地因他还活着而放心了。

筠儿微笑地告诉她:“少主的心,从未远离瑞夫人。”

“他在哪?”这是瑞阳最想知道的。

子怜秘密地笑着,“这就暂时不能告诉夫人了,不过,过些天吧,少主会主动现身的!”

瑞阳能捺着性子等,也不再追问,“你们这些年都在哪儿啊?

接着的半个时辰里,子怜简短地把那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了她。

大殿之上,从朝褚极那由震惊到愤恨的脸色来看,就知道他对眼前的来使有多大的敌意。

“绍胤衡!”褚极怒发冲冠地叫嚷他的名字。

但较于他的愤慨,绍胤衡则一派悠闲和洒脱,丝毫不将他如今崇高的身份看在眼里。只是,环视了整个大殿,却不见瑞阳的身影。

“瑞阳呢?我要见她。”他依旧目中无人,狂妄得叫人难以原谅。

“放肆!公主乃金枝玉叶,哪是你这等无赖能见就见的?”褚极因他的话气红了眼。

绍胤衡闻之得意地笑了,“公主是高贵,但她可是我患难与共的夫人。就算还没成亲,但都已有夫妻之实了——”

“无耻狂徒,竟敢诬蔑公主清誉!来人,把他押下!”

“我可是励帝派来的人,你敢动我?这对两国交邦的影响,你想过没?”他不慌不忙地嗤声,料准这番话一出,现在如此身份的他为了大局,绝不敢贸然动他。

势均力敌的他们在无声中用目光凌迟对方,谁也不让步。而在旁陪同的官氏兄弟也手足无措。

长王爷接到传召,急忙进宫,没想见到的竟是这样的场面,老脸都急坏了。

“公主呢?让她出面调停还比较好。”长王爷明白绍胤衡意在瑞阳。

“这我也知道,但我也怕公主来了,皇上会有更大的反弹。”应天鸿也怕这事不好处理。

“可再怎样,他是代表励帝来交邦的啊,得罪不得!”

“长公主到!”公公扬首传达,大声吆喝。

一见仪态万千的瑞阳入了大殿,褚极就气得燃眉,“谁传公主来的?”

瑞阳方才因在皇家祠堂祭拜祖先,所以才迟来。没想才刚出祠堂,来通传的人就告诉她大殿里竟发生了这种事!

“皇上,国体为重!”瑞阳恭恭敬敬向他行君臣之礼,尽管知道绍胤衡那炽烈的目光让她怦然心动,但她仍先规矩地搬出公主的气度,不让自己丢了“晋诺”的脸面,“来者是客,还是先请来使入席吧!”

“皇上,宴席上一切都准备好了,请吧。”长王爷也急忙打圆场。毕竟绍胤衡的身份也不同了,两者不能硬碰硬。

然令人头大的事还在后头。正当气氛没那么紧绷时,除褚极和绍胤衡外,大家都战战兢兢的,就怕燃起导火线。可绍胤衡却呈上励帝所书的一锦卷宗,内容除了提到希望两国友好通商贸易外,竟也提到替绍胤衡向瑞阳提亲的一笔。

“我不会答应,‘晋诺’的公主绝不下嫁江湖黑煞!就算是引起两国交战,也在所不惜!”

这是褚极在中途离席前,撂下的一句狠话。

这晚的宴会不欢而散,谁也没敢去抚平褚极的怒火。而瑞阳则被带回“饮雪筑”,由褚极所派的亲兵围护着。而绍胤衡则被软禁在别宫,寸步难行。

隔天,海珞在长王爷的通知下快马赶回。

“我可还没到半路呢,长王爷一封急信就把我催回头了。”海珞随同应天鸿一起去狩猎场见朝褚极,“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见绍胤衡就乱了天子的分寸!”

应天鸿也叹气:“瑞阳是他的弱点,绍胤衡是他的克星。皇上是不可能平衡得了的,这点你应该体谅。”

“那励帝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何诡计,两国大事干吗会由绍胤衡来出面,还替他求媳妇!亲兄弟的话还说得过去,可那人之前是江湖浪子,现在从良也不过是一介草商,他高攀得起瑞阳吗?”海珞越说越激动。

“这番话好比火上浇油,在皇上面前可别说了。我们的任务是劝他和绍胤衡详谈,避免两国有冲突的可能,你别搞砸了。”

“我们为何不找上瑞阳?褚极对瑞阳一直心怀歉意,瑞阳的话,他多少会让步些。”

“不必了,他已经下令拒见公主,还准备送公主去‘萍云庵’小住。如果没意外的话,待会就启程了。”应天鸿一语惊人。

“有这个必要吗?”海珞急步冲进狩猎场外围,没想就被褚极的随从公公拦下了,“不让我们见驾?”海珞瞪圆了眼。

“海大人息怒,这全是皇上的意思,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公公也无奈。

“算了,别为难公公。”应天鸿说,还是再等些时间再说,“让皇上也想想吧。”

“瑞阳都被送出宫了!为了避绍胤衡,难道就非得为难瑞阳吗?”一想到庵里都是清茶淡饭,海珞就为瑞阳叫屈,“什么皇家别院不好送,非得去尼姑庵!”

“皇上的意思是,想强行令瑞阳忘了他。所以才要她去那里清心净欲。”

“可是瑞阳这么多年都忘不了他,褚极这办法有何用?之前不知他生死才罢了,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在面前,瑞阳受得了吗?”

“那就让他们两人见个面吧。”应天鸿想撒手一搏。

海珞没想到一丝不苟的他敢做违背褚极的事,“大哥,你不怕褚极牵怒?”

“我们秘密进行,皇上怎么知道?”

就因应天鸿这么一句不负责任的话,海珞硬着头皮也要让瑞阳和绍胤衡偷偷见着面。

“饮雪筑”,官玮玄受褚极旨意,送旨到瑞阳手里。

瑞阳对褚极这回的做法是真的生气了,“凭什么?他甚至还没和我有过任何交谈,怎可自作主张!”

“公主息怒,皇上这决定确实是过了点,但请公主看在皇上是在为你着想的分上,就先去趟‘萍云庵’吧。”

瑞阳气得当下就往门外走,“这些禁军说好听的就是来保护我,但实质上却是监视我!”

官玮玄可是头一次见向来温婉端庄的她大发脾气,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开心。这让他知道她并不真的是天上下来的仙子,高不可攀,而是有血有肉的女子。“其实,皇上是没有安全感。公主该知道,皇上是多么地在乎你,公主可以说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若支柱没了,皇上会塌下的——”

“我没有要离开他!”瑞阳立即表态,她知道自己和褚极在精神上,谁也离不开谁。

“但皇上就预料到公主会离开,跟着皇上所忌讳的绍楼主离开。所以皇上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困住公主。”

瑞阳在激动后就软化了,为褚极没有平衡的心态忧虑,“哪怕我没跟绍胤衡走,但我还是有归西的一天,难道那时他还能去阎王那儿闹?”

“可皇上没想那么远,他只想当前发生的。绍楼主的出现,给他很大的危机感和不安,而公主给的安全感又不够,让皇上无所适从。”

“官先生苦口婆心,瑞阳知道,也明白褚极所担心的。”瑞阳叹息着,仿佛无力再想辩驳些什么了,毕竟那是她弟弟,“官先生,我怕是见不着褚极了,我手书一封信,请你转交于他。”

瑞阳在黄昏时抵达“萍云庵”,而海珞就安排绍胤衡在后山的水瀑旁等着。

“你们抓紧时间把话说开,看他究竟想怎样,好歹得给褚极一个说法。不然,你可得长住这尼姑庵了。”海珞叮咛着。

“海珞。”瑞阳突然很慎重地叫了她,“谢谢你!”

“我也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不开心,忙忙碌碌地为国事,心里也累了。尽管我对那江湖人没啥好感,但你喜欢的,我也会支持你。”

水瀑在月光的照耀下,瑞阳清楚地看到他那伟昂的身子,那种久违的悸动又开始了。

像是怕惊动他,即使两人都已经注视到对方了,瑞阳的泪蕴涵着,还是轻声唤他:“胤衡……”

天晓得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让他感觉很亲切、很温馨。这回,他没有似笑非笑的虚伪表情,而是真切的微笑。

两人紧紧地相偎而坐,让彼此的温度温暖彼此。绍胤衡带来她从前穿的那件浅色貂袍,披在她的身上,和他的深色貂袍相互辉映。

“你手怎样了?”她摸着他的右手问。

他宠溺地笑着抚弄她的秀发,“能挥长鞭了,你认为呢?”

瑞阳不认同他的不以为然,“还是小心点好,免得落下些痛根年老时才发作。”

“到时你都在我身边守着了,那点痛算什么!”他的口气仍是那样狂妄,但话语却来得真挚,“你可别想逃了,我们没多少个五年能浪费了。”

“可褚极那边怎么办?他不点头是不行的。”

“他是不是要把你许配给官玮玄?”下一瞬他又酸溜溜地瞪着她,“你都是我的人了,官家那两兄弟却还在跟我抢!”

瑞阳嘲笑他的别扭,心里却是暖烘烘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摆平执拗的褚极,还有交邦的国事呢,更不可耽误了!”

“还惦着国事,你就不能替我们多想想?要是那小子不答应,你要不要跟我私奔?”

“私奔?!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瑞阳着实被他的话吓着了,“别忘了我的身份,‘晋诺’丢不起这脸!”

绍胤衡倒是听得眼角抽搐,“丢脸?你还真敢用这个词!”

“气什么,你知道我的意思!”

“那好,他要是不答应,我就掳走你!狂徒掳走公主,天大的罪也是扣在我头上,与你无关,这行了吧!”他没好气道。

“是扣在励帝头上!是他派你来的!”

绍胤衡才懒于理会,以指腹摩挲她的芙颊,觉得她怎么更美了!情难自禁地醉在她的馨气里,“别说扫兴的事了,我不想听!”

“任性——”

绍胤衡不再让她的小嘴说出他不爱听的话,吻上她那久违的唇瓣,贪婪她特有的香气和美好。

“我在‘邬翰’有自己的产业,你随我去那里安居。我不再管江湖事,专心养你。而你也不再是公主,专心相夫教子。”

瑞阳嗔笑着。若是换作她从前那烈性子,哪会这般点头说好。可如今不同了,她知道自己要把握住他。

“我那双靴子,你还留着吗?”

“不只是靴子,连这个——我都留着!”瑞阳从衣襟里拉出用红绳系住的凝脂白玉,“这个,我一直带在身上,它是我等你的支柱,寂寞时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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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人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但绝不是这个新时代的累赘。郑哲:“此剑名为水漾,第二使徒莉莉丝的佩剑。你若执意如此,让我来成为你的对手吧。用此剑,吾将赐予你最安静的……死!”李凛:“此剑名为凶,寄居着九尾妖狐的魂魄。很荣幸,你成为我的对手。但是我比你强,很遗憾,阁下就在这把剑下,引颈长叹吧!”张雪婷:“生命可以放在天平上衡量吗?一个人的生命重要还是十个人的重要?那是没有道理的。基于你要发起兽人和人类的战争,这本身就是错误。纵使它是真理,在大义面前,也是诡辩!”
  • 魅之封印

    魅之封印

    女大学生林一一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触发了封印在体内的潜能——能够看到来自阴间的鬼魅。生活从此发生巨变。在经历几次离奇事件之后,为了保障家人和朋友的安全,她独自一人离开家乡,拜一高人为师学习猎鬼的法术。在修炼10年之后因亲友有难而重回故乡,并与恶灵展开斗争。经历了一连串扑朔迷离的事件。虽然自身的能力在不断增强;虽然总能在危机关头扭转局势,化解劫难。但父母的隐瞒,师傅的用心,朋友的猜忌,爱人的纠缠,使得林一一感觉卷入一个巨大的黑洞,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难以分辨真伪与善恶。在清醒与迷失的边缘行走中,又偶然的发现了惊天之谜。她能否在揭开真相的同时又能维护亲情,维系感情,维持友情?能否控制自身的强大力量用于化解危机铲除邪恶势力?奇异的旅程,正在出发。
  • 综漫之快乐前进

    综漫之快乐前进

    一个坚强乐观的中国女孩穿梭在各动漫的故事:无意中获得强大的力量,却离开了故乡,来到了二次元的动漫世界······强大冷漠,只想守护自己喜欢的人,没有无聊的圣母情结······美丽乐观,不被世俗约束,理智冷静,笑对生活······爱吃美食,爱看美人,爱好珍奇异宝,有洁癖······坚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亿倍还之’的人生准则······快乐向前进。。。。。。【死神、海贼王、火影、黑执事···柯南、网王、吸血鬼骑士、犬夜叉、······】ps:搞笑爽文,女主强大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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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关于EXO十二个狼崽子的故事平【Kris】没离开EXO之前,不确定有没有女主角~作者笔名为灿灿~小说讨论群:344839688本人第一次写小说,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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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陌殇

    花,代表着我对你的思念,死去的人儿不归来。陌,我注定不再,离别的时候,梨花开。殇,交织着一场场阴谋,可我只信你,只因我爱你。陌殇,陌生的灵魂,祭奠着你可笑的悲怜。背叛,美好,阴谋,有爱,编制在一行人的青春里。这里有虐有甜,不来后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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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罡风九重,我踩片羽以飞天;浊浪千顷,我踏一苇以渡江;生如逆旅,我持仙符以碎轮回!且看平凡少年,如何持一张元始天符逆天改命,斩妖圣,败魔尊,扬威天下!
  • 杀戮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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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历程一个剥夺他人生命和能力的人的历程一个人为了生存的历程“你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吗?”“这是战争。”“我只是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