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舵主!”那声如洪钟的壮汉颇为欢快地喝了一声,桑晚的耳膜再次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桑晚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外面的光线,慢慢能看清一些东西的轮廓。
她抬头,对上一双冷漠而鄙夷的眼睛。
对方是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带着古装剧里面的假发套,下巴上还留着一抹小胡须。他就那么满含不屑地瞥了桑晚一眼,甩了甩袖子,转身走开。
桑晚咂了咂嘴。动了动酸痛难忍的脖子,往下一看,自己身上也是一件古代式的袍子,浅碧色,外面还有一层半透明的薄纱,布料看起来倒蛮昂贵。
这是穿越了???
“英雄,敢问现在是何朝代?”桑晚舔了舔嘴唇,尝到了一些血腥味。
“一会儿傻一会儿不傻,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身后的壮汉不知道嘀咕了一句,悉悉索索去解她背后的绳扣。
身上紧箍着的绳子被松开,四肢的知觉终于稍稍回笼,桑晚“嘶——”了一声,动了动酸麻到极点的手臂和腿。
“起来吧,小娘们!”屁股被人踢了一脚,因为麻劲儿没过,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桑晚回头看了一眼踢自己的人,也就是刚才那位声音粗犷的大汉。果不其然,对方身高足有一米九,膀大腰圆,皮肤黝黑,脸上一把凌乱的络腮胡。
这大汉的眼睛黑黢黢的,还挺亮,瞪得圆溜溜的,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憨厚。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这人绑的自己,还踢了她一脚,但桑晚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难道是因为这人是她“起死回生”后遇到的第一个人?
“这位英雄,扶我一把呗。”桑晚缓缓抬起因为长时间被绑几乎不受控制的胳膊,朝大汉眨了眨眼睛。
桑晚自认长得不差,尤其是一双眼睛生的漂亮,因为家里娇生惯养,皮肤又养得很是细致,倒也称得上是个清秀的美女。再加上她学习成绩优异,从小到大都是那种给万千少年少女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的“别人家的孩子”,从不乏追求者。
她以为自己这个媚眼抛出去,对方不说一见倾心,好歹会对她这个美女心软一些,没想到的是那大汉不但没有一丝惊艳的神色,还瞬间惊恐地瞪了瞪眼,有些嫌恶地撇开眼。
“我累个七舅奶奶!”那大汉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现在这样子,老子看一眼都要长针眼!”
桑晚:“……”
尼玛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她瞪了那一点都不知道委婉的大汉一眼,霸道地把手又抬高一些:“扶我起来!别磨磨唧唧的!”
那壮汉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傻呆呆伸出手搀住她。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似的,低声骂了一句:“你这娘们,居然用这种口气使唤我!”
桑晚拽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小幅度地跺了几下脚,两条腿终于慢慢恢复知觉。
“走吧。”她来着大汉慢慢往外走。
不管这到底是哪里,总要先摸清楚状况不是。
桑晚被绑的这屋,是个不足五平米的小黑屋,没有任何摆件,也没有窗户,只有空荡荡的几堵墙,还这一道破破烂烂的门。一点光线都进不去,怪不得刚才黑得跟地狱似的。
桑晚被大汉搀着走到门口,那门槛太高,她腿又使不上劲儿,迈了几次都迈不起来。大汉见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只手横过来握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上一提,扛在了肩上。
“喂!”桑晚惊呼一声,本能地抓住他的衣服。
“你们这些娘们太墨迹了,老子看着都要急出一身汗了。”
那大汉扛着桑晚,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经过一扇圆形拱门,过了一个郁郁葱葱的花园,走到一个像是后院的地方。然后他猛地腾空而起,在石头上借了几下力,三两下就跃到一个几层楼高的山崖上。
“握草握草握草!”中间桑晚几乎是整个人头朝下被吊着,吓得连连爆粗口。
最后终于落到一块平地上,那大汉又把她往上颠了颠,扛着继续走。
“我日.你……大爷!”桑晚肚子被他肩膀硌着,颠得差点吐出来。
“你这小娘们,嘴巴不干不净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教主的人的份上,老子非要好好收拾你一顿,让你尝尝我的厉害!”那大汉不服气地骂了几句,觉得不解气,眼骨碌一转,趁着四下无人,抬起厚厚的手掌在桑晚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打.屁股,桑晚羞得脸都红了,在他肩上恨恨地骂:“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大汉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老子就特么等着你!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不成?”
桑晚刚要回嘴,忽然听到一道很是甜美的女声:“燕堂主,教主已恭候多时,请。”
听声音都能想象得到这是一位多么空灵温婉的女子,桑晚身为一个女人都觉得非常的熨帖,听这大汉骂脏话骂了一路,颇想拉着这位女子听点高雅悦耳的话语。
正想着,她整个人又被提了起来,大汉拎着她的后领,把她朝一个粉衣女子丢过去。桑晚一脑袋扎进那女子柔软的胸脯里,温香软玉,那叫一个舒服。
“哎呀!”那女子惊叫一声,连忙把她拉扯起来,粉面含春,羞答答的模样。
“给、交给你们了。”大汉的声音听起来莫名有几分羞涩的意味,桑晚纳闷地瞅了他一眼,发现他眼睛滴溜溜地,时不时偷偷瞧一眼那女子。
原来是暗恋人家啊。桑晚心里瞬间有了谱。
“燕堂主路上当心。”粉衣女子红着脸小声说了一句,连忙搀着桑晚,逃跑似的跨过一道门槛,一扇白色的巨大石门在后头缓缓合上。
那可是上好的汉白玉啊,居那么一大块居然用来做门,这也太奢侈了吧,桑晚惊讶不已。
里头是一个相当空旷敞亮的地方,大殿里有六根一人合抱粗的柱子,上面都雕着繁密复杂的图案,柱子与柱子之间笼着缥缈的轻纱和丝缎帘帐,帐子后面的景致若隐若现。
每根柱子的两边都立着古铜色的金属灯架,上面白色烛火正在燃烧,火焰也与普通的蜡烛不同,坚韧稳固,像是不能熄灭一样。
灯架下立着素衣侍女,恭谨地垂着头,一点声息都不发出。
之前的粉衣女子似乎在这里有些地位,一进来便很有架子地呼了一声:“来人。”
几名侍女脚步匆匆走过来,向她福了一礼,恭敬地称呼她:“灵姑。”
被唤作灵姑的粉衣女子点点头,道:“把桑姑娘扶进去,伺候她沐浴。务必在一刻钟内把她洗干净,否则污了教主的眼,你们知道后果。”
侍女连忙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