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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途中多难

饭后,洛织锦与沈如衣带着菀菀回房休息。终究小孩子易困,所以沈如衣早早地哄了菀菀上床睡觉,然后才与洛织锦开始闲话。

“不知道那人找天衣圣手做什么?”沈如衣看她一眼,疑惑不已地开口。

“奇怪,”洛织锦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的下巴,“没听说最近江湖中有谁要嫁女儿或是做寿啊,找天衣圣手做什么?”

“连你都不知道?”沈如衣颇为无奈。

“原本江湖中的事,我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这次……”洛织锦无奈耸一耸肩,“我实在不是很清楚。”

沈如衣一边抽出自己随身所带的银针,一边担心地开口:“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历?”

“无所谓的,他又没有什么功夫,即便有恶意,我也能揍得他毫无还手之力。”洛织锦安慰她,“你放心,我一定能够平安地将你和菀菀送回家。”

“我自然放心,”沈如衣看着她盈盈一笑,一边打开了包袱四处翻找,末了抽出一方素纱,然后看着洛织锦,“你那令牌随意放在身上终究不妥,这样吧,我在你腰带上做个暗袋,保管将那令牌藏得好好的。”

“如此甚好。”洛织锦连连点头,随手将那令牌掏出来放在手中丢着玩,结果一不小心失手,“啪”的一声摔掉在地,她却仿佛无事人一般地捡了起来,“这块牌子啊,既不能送到当铺当银子也不能当作拜帖骗顿饭吃,实在无趣得很,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要偷这个。”

“或许有人想做下任盟主,从你手中失了,那人也就能光明正大地认为是打败了你。”沈如衣细细地在那方素纱上飞针走线,偶尔抬头看洛织锦一眼。

“说得也是。”洛织锦点了点头,随即又将那令牌收了起来,“五年的期限将至,想来打这块牌子主意的人也不是很少,原本我是无所谓的,但是如果这么简单地就被他们拿走,我洛织锦也未免太不济了一些。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仿佛都在闪闪发光,那种自信傲然,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沈如衣却知道她说得出便能做得到,索性也跟着她胡说:“你干脆一直做下去得了,等菀菀长大,你将那块牌子丢给她玩好了。”

洛织锦忍不住击掌大笑,“这主意不错!”

沈如衣无奈一笑,这之前是谁说做了武林盟主后便四处奔波毫不得闲,如今一听说可以这么玩下去,居然忘记了她自己的辛苦?!

还真是让人无奈啊,织锦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一时笑一时无奈,手下的银针丝毫未停,待到夜深,那一方素纱也逐渐变得斑斓起来,细细针脚密而不乱,端的是好看异常。

翌日。

天色明了之后,洛织锦便早早喊了那车夫动身,随即回房帮沈如衣收拾东西,好继续赶路。

沈如衣将昨日那方素纱递给她,“小小意思。”

“腰带?”洛织锦看着那方已经变成腰带的素纱,高兴不已,“好漂亮。”

“织锦织锦,不这般锦绣繁华,怎么配你的名字?”沈如衣含笑看着她。

洛织锦将那带子束在腰间,满意地拂了一下边上坠的流苏,随即拍了下掌,“好,出发。”

出了客栈的门,正要上马车,却见昨天那个舒夜阁居然迎面而立,也是一副要动身启程的模样,她无所谓地转身,便要上马,但是他却突然快步向她走来。

“洛姑娘,请等一等。”见她根本没有要理他的意思,甚至越走越远,他连忙喊住了她。

“有何贵干?”洛织锦已经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舒夜阁却看着她的腰带出神,适才他远远看来,只觉得她腰间所饰流光粼粼,上面的刺绣几乎如活的一般,所以他才出声相留。如今近看,更是惊叹于这条腰带上的精妙刺绣,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不知道姑娘这条腰带出自何人之手?”

洛织锦对他一笑,随即拔转马头,丢给他一句话:“故友相赠。”

舒夜阁看着她跟随那马车策马离去,只好无奈地与自己的同伴也上了马车离开此处客栈。

只是那条腰带,终究让他心中疑窦丛生,是以他低声嘱咐了车夫两句,他们的马车便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她们的后面。

车声辘辘,洛织锦偶尔回头,随即低声抱怨:“真是讨厌。”

沈如衣莞尔一笑,“织锦,不必介意的。”

“还是小心为妙,”洛织锦回头又看了她一眼,才忍住笑开口:“他居然还向我打听天衣圣手是谁,岂不知天衣圣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如衣你。”

沈如衣也不由失笑,随即蹙眉,“这男子好生奇怪,他找我做什么?”

“所以我才说要小心,你已经许久不曾做这事情,没必要因为这一队行踪奇怪的人而泄露身份。”洛织锦皱眉嘱咐她,“谁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根本都不像是江湖中人,没必要理他们。”

沈如衣略点一点头,然后抱了菀菀慢慢欣赏路边景物。

洛织锦偶尔回头,却见身后那几辆马车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她看得烦了,也就不再理会。为了不让菀菀路上难受,所以沈如衣的马车并未走得多快,因此这一日那些马车便都跟在身后,洛织锦因此觉得很不舒服,只是路上有时休息,那个舒夜阁看到她的时候,会对她微微笑上一笑。终究如何都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只好作罢,只是对他的身份更加怀疑起来。

他不会武功,也不像是来游山玩水的,若是说有什么要事做的话,偏偏他们却又不急着赶路……真是愈想愈觉得奇怪。

沈如衣看她为难,不由为之好笑,“织锦,什么人值得让你这么费心思?”

“我倒是不想费心思,谁让他们找的是你?”洛织锦依旧皱着眉,目光狐疑地扫向身后那队马车。

沈如衣为之莞尔,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所以也就不再多话。

这样一路行去,傍晚时分,两队人只好再度投宿在同一家客栈。

用过晚饭,洛织锦正要送沈如衣和菀菀回房,但是那舒夜阁似是已经等待良久,居然拦住了她,“洛姑娘,可否稍稍留步?”

若是一般武夫,洛织锦必然二话不说,直接推开挡路之人。

但是舒夜阁布衣飘然,一身书卷味,即便她不是很高兴,也不太想对这种人发脾气,是以要沈如衣先行回房间,然后才看向舒夜阁,“你又找我何事?”

舒夜阁歉然一笑,“我知道洛姑娘身负重任,但是姑娘既然是武林盟主,江湖上的事情一定知道不少,所以,我只好求姑娘帮忙为我打听一下天衣圣手的下落。”

说着话,他的眼神依旧下意识落在她那条腰带之上。

洛织锦见他还在提这件事,不免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要我帮忙的话,你总得说清楚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天衣圣手吧?”

舒夜阁心下为难,也不知道自己说出身份后她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只好期期艾艾地开口:“在下来自苏州,想请天衣圣手帮忙做一件衣服。”

洛织锦看他模样,就知道他藏着什么话不肯说,心下一转,不由掩唇一笑。

既然如此,随便给他个空头人情如何?也好过他以后说不定会兴师动众找如衣。

所以她点了下头,“既然如此,我帮你找找便是。”

舒夜阁顿时大喜,冲动之下,居然握住她的手腕,“多谢。”

如果真的能找得到的话,那么上面的差事一了,也就不会有人再借故扰民了。

他那笑容看起来倒是十足真诚,只是……

洛织锦只觉腕上被他所触之处热热一片,垂眸看去,发觉他抓的倒是不松,不由挑眉,也不说话,只是那样看着他。

舒夜阁顿时发觉自己的唐突,心下一跳,连忙收手,人也朝后退了一步,“抱歉,是我太过无礼了……”

他倒识相,只是……她的手腕,也是别人说碰就碰得的吗?

是以洛织锦看他一眼,随即拂袖离开。

舒夜阁站在那里半天没动,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上某根弦却慢慢开始滋生出一抹微微的蜜灼。

他以前从不曾与江湖中人打过交道,只是初次相逢,没想到居然会让他撞大运一般直接遇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武林盟主?!

原本从别人口中听说过的那个凶险莫测的江湖,因为她的关系,霎时间变得满目锦绣。

若是回去的话,一定要好好跟别人说……

不不,还是不要说。

舒夜阁突然微微扬起了唇角,看着暮色淡淡笑了一笑。

这般江湖行,是他平生第一次的非常经历,该当好好珍藏才是。

夜色渐浓。

月边微微有云卷云舒,随即变薄,最终与夜色融为一体。

镇上的打更人梆梆地一声声提醒着时间,全世界的人仿佛都坠入了梦乡中去。

片刻之后,打更人终于渐渐远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但是就在这样万籁俱寂的时刻,却有黑影鬼鬼祟祟忙碌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又过了许久,一簇火光突然冲天而起,几乎刺伤人的眼睛。

火势渐渐增大,终于小镇上第一个发现的人声嘶力竭地喊叫了起来:“失火了,大家救火啊。”

整座镇子仿佛突然间沸腾了起来,说话声、吵闹声、火焰的噼啪声、打水声、木桶撞击声,简直乱成一团。

浅眠的洛织锦已经醒来,眼见失火处是自己身处的客栈,只好先把沈如衣和菀菀安顿好再说,等到她们全部安然转移之后,才发现失火的那几间房子内居然还有人困在里面。

“你在这稍等,我去看看。”随口嘱咐沈如衣一声,洛织锦随即纵身而入,直扑二楼着火的房间,只是浓烟滚滚间,一时还真有些分辨不出方向来。

“救命啊,救命……”隐约的呼救声自烟尘中传来,洛织锦连忙循声摸了过去。

那个求救的人居然一时惊慌失措地躲到了床下,洛织锦无奈,只好伸手拍了一下床沿要他赶紧出来。等那人爬出来之后,她把那人顺手提起,然后隔窗一抛,那人正想大喊“我命休矣”,但是落地的时候却仿佛有人扶了他一把似的,丝毫无损地让他安全着陆。

知道那人无事,洛织锦于是继续在浓烟中前行,却不料一缕掌风突然袭来,她吃了一惊,右掌凝力吐劲,“砰”的一声后,她顿时朝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对面那突然袭击她的人同样退了两步,随即低声一笑,却不曾言语。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不是大丈夫所为!”她冷喝一声,随即举掌逼去。

浓烟之中,怎么也没有办法看清楚那人的样貌,但是她听声辨位,下手绝不落空,只是没想到那人居然与她噼噼啪啪拆了二十多掌之多,令她忍不住为之吃惊。

这偌大江湖,能与她拆招的人,她几乎全部都能叫得上名字,只是这人绝非是她所认识的那些人,尤其他出手古怪,内力脉息更与她所熟悉的大大不同,居然是从不曾见过的功夫。

“你到底是谁?”她低声喝问,出掌之时已凝神贯注。

那人却依旧低笑,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与她拆招时居然想趁势朝她身前探去,洛织锦蓦地想起之前那个侏儒的事情,随即开口质问:“你想夺我身上的圣武令?”

“是又如何?”那人终于回答她的问题。

“做梦!”她冷冷一笑,“真想夺的话,先打得过我再说吧!”

“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那人却挑眉一笑,随即懊恼地看一眼浓烟火光不断的客栈。

他找来的人简直是个笨蛋,小小一场火居然都放不好?!

是以他闪身避开洛织锦的掌风,然后弯唇一笑,“暂时没时间陪你玩。”

洛织锦不禁大为生气,冷冷开口:“你在消遣我?”

“你不去救人了吗?”那人被她缠住,只好又与她交手拆了数招,暗忖这样下去看样子也没办法轻易走人,只好出声提醒她。

洛织锦看一眼火势,心下也微微一急,所以手中攻势也略略停了一停,那人却瞅准机会纵身而去。

洛织锦见他已经离开,暂且放下追他的心思,继续朝另一间房查过去,浓烟朦胧中,却有人与她微微一撞,她劈手抓住那人,凑近一看,却是舒夜阁,她忍不住蹙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那三脚猫功夫,虽然不敌功夫高手,但是较之一般人却好上许多,理应逃得出去才对,怎么会依旧留在这里?

“我的同伴还在这里。”舒夜阁身上的布衣已经弄污,神色略显狼狈,只是念及同伴,心下顿时着急。

洛织锦看他两眼,伸手利落地将他朝火场外推去,“救人的事情我来负责就好,你赶紧下去!”

舒夜阁不知道为什么却固执不已,洛织锦皱眉不已,“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怎么好放你在这里救人而自顾逃命?”舒夜阁的眉头皱得更紧。

洛织锦简直不知道这人的脑袋是何等构造,忍不住以白眼相对,“等你打得过我的时候,再来争着救人吧。”

舒夜阁被她一句话说得忍不住面上讪讪,无话可答,只好照她吩咐先行离开火场。

洛织锦闭气屏息,再次摸向另一处房间。

舒夜阁皱眉不已,不停地察看着客栈的火势,着急之下,却也只能随着那些镇民一起,加入了灭火的行列,借忙碌来调节自己紊乱的心绪。

沈如衣站在楼下,抬头朝楼上看去,只见火光燎亮了半边天似的,木材燃烧的噼啪声清晰可闻。

又过了片刻,楼上窗口边蓝衣终于一闪,随即众人借着火光便看到洛织锦抓着一个人翩然落地,轻悄无声,再看那人,却已经被她打昏。

“你为何将他打昏?”沈如衣走上前去仔细察看后发现她丝毫没有受伤,终于松了口气。

“谁要他死都不敢随我跳下来,我只好把他打昏了事。”洛织锦忍不住失笑。

在众人的帮助下,火势渐渐熄灭,舒夜阁终于闲了下来,忙忙走过来寻到洛织锦,随即拱手为礼,深施一礼,“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不必谢我,举手之劳而已。”洛织锦看着被烧后的客栈有些心不在焉。

眼看此刻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如今客栈却被烧成这样,他们要如何休息?

洛织锦围着客栈走了两圈,又问了掌柜两句话,正想先安顿沈如衣母女休息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客栈后面墙角处分明一截尚未完全毁去的引火之物,捡起看了两眼,她蓦然纵身而起,跃上客栈顶楼四处张望,随即似是发现了什么,身形微微移动,便已追了上去。

却是一个黑衣人,身形灵动轻巧,看她追来,便想要快急离去。

洛织锦微微笑着开口:“既然做得出来,就不要怕被人抓到,你跑得快,便以为我没有办法抓到你吗?”

她一边说一边扬起了手,一道银色光芒瞬间划破夜色,直飞向前面那个黑衣人。

仿佛受到重击,黑衣人身形一晃,随即身不由己地朝前摔去,“啪”的一声,倒是清脆响亮。

洛织锦一脚踩了上去,随即问他:“为什么要烧客栈?”

那个黑衣人却咬牙不说,任她加重力道。

“看样了,我再问你,你也是不会说的了?”洛织锦心下气闷,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今日三番两次“蒙人挂念”,怎么所到之处都有事情发生?

黑衣人默然半晌之后,突然扬手朝她腿下攻去,洛织锦抬腿,一脚踢去,身形蓦然变幻,轻松避开黑衣人的攻击。

虽然挣开她的控制,但是黑衣人却分明有些底气不足,是以没有立即再次发出攻击。

洛织锦气定神闲,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僵持片刻之后,黑衣人蓦然矮身,随即便要从旁突围而出,洛织锦却无论如何都跟在他身侧。

如此这般猫捉老鼠半天后,黑衣人终于颓然放弃,气喘吁吁地朝房顶上一坐,随即举手投降,“不玩了,不玩了!”

状似赌气的语气……

洛织锦细眉一挑,心下隐隐生出一丝笑意,“你为什么要放火?”

“有钱能使鬼推磨。”黑衣人毫不客气地看着她,“有人出钱,我就放火,反正又伤不了人,怕什么?”

“你怎么知道伤不了人?”洛织锦为之皱眉。

“出钱的人说的,”黑衣人吊儿郎当,“看不见那人的脸,蒙得结结实实,给了银子让我在这里放一把火制造混乱就成。”

洛织锦微微蹙眉。

想来他说的人便是火场内的那个人,故意想要趁乱与她交手,伺机夺她身上的圣武令……只是,他夺令又有何用?难道当真似沈如衣所说,是为了武林盟主的位子?

只是那个人身手如此不凡,却又看不出功夫来历,到底出自于何门何派?

难道近日江湖中,又出现了什么后起之秀?

洛织锦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好作罢,随手重重在眼前这个黑衣人背上一拍,“那个人给你的银子呢?”

“干什么?”黑衣人立即警觉地看向她。

“烧了别人的客栈,难道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洛织锦伸手过去,“是要我自己动手搜还是你自己乖乖交上来?”

犹豫再三,黑衣人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中掏出了银票给她。

“只有这么多?”她异常挑剔地开口。

黑衣人简直想翻白眼了,“只是放火而已,我又不是杀手,能赚到多少?”

洛织锦收起那银票,黑衣人却瞅准机会拔腿就跑,洛织锦略略一顿,随即沿着原路返回,没有再追上去。

客栈的老板正在欲哭无泪地看着被烧得残缺焦黑的客栈,洛织锦将银票给他之后,便自去寻沈如衣。

因为客栈已经无法供人休息,所以沈如衣只好抱着菀菀坐在马车里休息,见她回来才轻声询问:“你去了哪里?”

“没什么,四下看看而已。”洛织锦不想她担心,于是便随口应道,怕她再追问,便故意岔开话题,“先休息吧,离天明还有一些时间,我帮你守夜。”

沈如衣看着她微微笑了一笑,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洛织锦在马车外盘膝而坐,正想调息凝神,耳边却又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她禁不住微微皱起了眉,起身朝喧哗声来源处走去。

却是舒夜阁那一帮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她皱眉看了片刻,却没有说话,倒是舒夜阁看着那一帮人争执时无奈回头,发现了她的身影,见她面色不悦,顿时有些歉意。

“他们在做什么?”洛织锦见他走近,不耐烦地开口。

“人多,马车却少,所以……”舒夜阁微微有些窘迫,但是倒希望她能够有所体谅。

却不料洛织锦嗤笑一声,“你们这些人,全部都是大男人,便是露宿又有什么关系,有必要为这马车争成这样吗?”

在她的概念中,江湖人随便什么恶劣环境都能够泰然面对,只是她又怎么能料到这些人平常出入皆是权贵富豪之家,马车等物更是最普通的代步工具,平日休息也都有人细心打理,从来不曾有过露宿的先例,今日首次遇到,自然要你争我夺。

她这么一说,舒夜阁便更显尴尬,洛织锦抬眸过去发现那些人依旧吵个不休,索性大步走过去,一只手便轻轻松松拎下那抢上马车的人,随即冷眼一扫,“吵什么吵,大家都在外面休息,你们这么吵闹,别人还能休息好吗?”

她面色一板,倒也生出几分严肃的模样来,那些人一时居然被她唬住,再看她一手叉腰,一手揪着同伴的衣领将他高高提起的模样,顿时不再言语。

这女子,一看就知道跟那些整天只晓得衣绮罗的大家闺阁女子不同,凶巴巴的,所以……能不惹还是不惹的比较好。

洛织锦看他们不说话,微微回眸看向身后的五辆马车,再看看他们,也不过十多人左右,随即挑眉,“一辆马车里休息三个人也已经足够了,这还有什么可吵的?”

“那么挤,怎么休息得下……”立即有人踊跃发言,只可惜,被洛织锦冷眼一扫之后便不敢再言语。

“原本就是出门在外,还有诸多讲究?既然如此,又何必出门!”洛织锦眼神凌厉地扫过他们,“男人大丈夫,连这么点苦都吃不了,真是让人看不起!”

说罢她便随手丢开那个被她揪住的人,看也不看便大步走开。

众人被她说得面上讪讪无光,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按照她说的那样挤上了马车。

舒夜阁终于松了口气,抬眸看向洛织锦离去的方向,唇边不自觉地掠过一抹极温柔的笑意。

这便是所谓的江湖儿女吗?

果然是快人快语,与他以前所接触的那些女子全然不同。

明明是爽朗性格,穿衣说话都透着一股简单利落的风格,偏生叫“织锦”这般绮丽迤逦的名字。

一念及此,舒夜阁唇边的笑意更加深刻了。

天边渐渐褪去夜的面纱,微微泛起了鱼肚白,明明才过了片刻而已,再看时,却分明一抹朝霞,映红了碧空。

仿佛才刚刚合上眼睛,再睁眼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众人仔细朝外打量,这才发现客栈被烧的惨状。

昨晚天色过黑,根本没办法看全貌,今天一看,简直吓人一跳。

洛织锦缓缓睁开双眸,随即起身,走过去在马车上轻叩一声,“如衣,醒了没有?”

马车里微微静了片刻,便听到沈如衣应了一声,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对她笑了一笑。

虽然一夜没怎么休息,但是洛织锦脸上却丝毫没有倦意,“饿了没有,我们找地方吃早饭?”

沈如衣点了点头,随即抱着菀菀下了马车。

那尽职的车夫坐得直直的,不过洛织锦看过去,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还真是……让人无语啊。

沈如衣也笑了,“让他休息吧,我们等会儿带些早饭给他。”

说着话,她们便沿着青石板路行去,早晨的小镇上,宁静一片,微微三两声狗吠鸡鸣,别有一番田园风情。

街头尽角处有一家早餐铺子,白粥袅袅的香味溢出,洛织锦与沈如衣相视一笑,抬脚走了进去,原本以为她们已经够早,却不料有人比他们更早。

可不就是舒夜阁那帮人?

洛织锦径直找了位子坐下,也不理他们,要那铺子的老板送了粥上来。

舒夜阁隔着几个人看她,想打招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犹豫不绝,就这么一犹豫,身旁的人突然捂着肚子叫了起来:“好疼……”

还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那人已经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面色青中带着不正常的紫色,被打翻的粥碗中有米汤溢了出来,滴落在地上,青砖地面顿时发出“”的声音,燎出一片气泡。

洛织锦蓦地起身走过去,随手飞快地连点他身上三十六处穴道,然后自怀中随手取了一枚解毒丸塞进那人口中,但是咽下去不到片刻,那人却“哇”的一声,又将那药丸吐了出来。

“他怎么了?”舒夜阁吃惊之下,几乎连正常的判断都不会做了。

滞织锦却没空嘲笑他没常识,只匆匆道:“中毒。”

沈如衣微微一愣,蓦地抱着菀菀起身,一枚银针捏在指中,点住那粥铺的老板,冷冷喝道:“不许动!”

粥铺的老板早已经被吓到不行,见她突然出手,膝盖一软顿时跪倒在地,眼泪都要吓得流出来了,“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坐在粥铺角落处的一个年轻男子听到老板说得滑稽,忍不住一笑,抬眸看过去,却见沈如衣青衫宛然,眉目如画,神情温婉,心下顿时如受雷击,“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不小心踢翻了自己刚才坐的凳子。

他若不站起来制造这么大的动静,倒没人注意他,但是此刻他这么突然冒出来,众人顿时被他那动静吸引,于是一个一个的视线全部都朝他看了过去,想当然,沈如衣的目光自然也跟着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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