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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芙蓉镇

去药铺送完草药,梵昊然又挑着野味赶到了王员外家。

“员外,山里的货送来了。”

“管家啊,最近镇上不太平。这天都黑了,你把那昊小子留在府上一晚。”王员外端起茶碗继续道,“晚饭后,给那小子送包蜜饯端碗糖水。”

“是,员外心善。”管家应到,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员外,这蜜饯糖水都是些小孩子喜欢的吃食……那小子……”

“那小子从小在山里长大,不像镇上的娃娃。去吧!”王员外挥手让管家下去,继续慢条斯理的品起了茶。

夜半三更时,不知哪里传来了三声“布谷”声。

床上的人一下翻身坐起,正是来员外家送野味的梵昊然。

梵昊然推开窗,今晚的月亮真是又圆又大,仿佛在欣赏月亮的小子突然一动化成一道黑影穿了出去,窗户无声无息的又关上了。

王员外府上有一片荷花池,夏天的时候花来得很美,池子旁边还有一座假山。梵昊然站在假山旁,先确认了下周围有没有人,然后伸手在山壁上摸索了一番,一道几乎听不到的“咔”声之后,梵昊然绕到了池子的另一边。梵昊然双眼紧紧盯住池中,像在寻找这什么。找到了,水面一处轻轻荡起了一道波纹,梵昊然伸手在水面一拂,那处水面突然像两边分开,留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圆口。梵昊然毫不犹豫纵身跳了进去,水面又恢复如初。如果现在有人伸手去拨弄这处水面,一定会发现,水很清凉,水下什么都没有,刚才的一切就想是幻像般。

这是一处建在水底的密室。一身蓝色长衫的人站在那静静等候着。他很瘦,个子不高不矮,一张脸也很瘦,不好看,也不难看,只是看起来不太像好人,用现在的话说,长了张汉奸脸。

梵昊然看到此人的时候不经愣了一下。如果王元外府上的下人,看见此人一定会叫一声“林管家”

也只是愣了那么一秒,梵昊然还是恭敬的叫了一声“王叔叔。”

“昊儿啊,又长高了,来,坐着说。”这位林管家亲近的拉着梵昊然的手将他带到一旁坐下。

“你娘最近好吗?”

“家母很好,林中也一切安好。”

“恩,”管家一点头,从怀中摸出一物递了过去。

那是一张折好的宣纸,梵昊然接过打开,上面画了一朵花,红色的径,红色的花,无叶又无根。

“这,这是……”梵昊然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

管家微微一点头,伸手拍了拍昊儿的肩膀,像父亲安抚自己的孩子。

“半个月前,镇外吴家村被屠,官府对外宣称是一伙流寇所谓。”管家起身走了两步才继续到,“这吴家村15年前搬来了一户外姓人家。一对年轻的夫妻,一个周岁的稚子。两年后又生下了一个小子。两年前一位佛门大师云游至此带走了村里的一个孩童。此后江湖上八大门派和魔教十二宫都有了异动。至直半月前吴家被屠。”

“可是冲着这外姓人家而来?”

“不错,这家人姓夜。确切的说是冲着这家长子去的。而这朵花,就是这夜家长子心间血上开出来的。”

“什么?怎么会有人……有人……这花是人的心头血开出来的?”梵昊然一下站了起来,又有点颓废的坐了下来,“难怪,难怪,爷爷至死也没能找到,母亲也无能为力……”梵昊然难以接受般的低语到,“父亲,为什么……为什么……”

“昊儿,有些东西就是这么离奇不可解。”管家走到梵昊然面前,按住他双肩,“这夜家长子被击碎了心脏,尸身封印进了山洞。七天后月上中天时,此花初显,花身未凝实,片刻继隐匿。这洞外又被下了诸般禁制,还有高人镇守。”放开梵昊然,管家语重心长的说,“为今之计是先确定这花何时才能长成,才好做谋划。”

“王叔叔,你都确定不了吗?”

微微一摇头,“我也是察觉此间事有异,夜观星像见有异动,去查探才发现的。只怕这些人也是为了此物才屠尽这一村77口人。”

“好,谢谢王叔,我这回去请我娘出林。”

“别急,带我推算好此花现世规律你们在去不迟。”

管家目送梵昊然离开后,也走另一条密道出了密室。密室的出口赫然是王元外的房间,林管家踏出密道的一瞬间,身体突然虚化了下,出来的人一下变身成了肚子有点挺,身材微胖,看起来和蔼可亲的王员外。

第二日一早,梵昊然辞别林管家,往镇上的粮铺去了。

“店家,你可数好了。”两个一看就是江湖门派弟子的年轻小子把一袋银子扔给粮铺老板后,就赶着马车走了~

“老板这都是什么人啊?”“哎呀,梵小子出山啦。”

“老板……,不要每次都说出山出山的,搞得我像野人是的。”梵昊然不高兴的道。

“你这小子,我这一年也就能说三次,哪来每次每次的,好像我欺负你一样。”粮铺老板是个健谈的中年人,特别喜欢梵昊然,曾想过让梵昊然做他女婿。

“半个月前镇外南边三十里的吴家村被流寇杀光啦,那个惨呀!”老板压低声说道,“这不官府抓不到人,就请了江湖上的大门派来抓流寇了。”

“难怪我一路过来,看到好几个背剑的,带刀的。”梵昊然往柜台上一趴,也学老板压低声音说,“唉,你说那些流寇为什么要把人杀完啊,抢了东西不就得了?”

“流寇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没有人性的。我听说有些流寇还要把人先嗯嗯了再杀,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唉,这世道啊!”

“嗯嗯?……”那是什么(ー_ー)!!?梵昊然表示不解。

“嗯嗯……”老板点点头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头雾水的梵昊然,付了银子走出店,又去裁缝店买了几套衣服,又听了点小道消息。

租了匹识途老马,拉着板车去粮店装上粮食,在往车板上一躺,梵昊然就这么悠悠然的出镇去了。

草帽往脸上一盖,翘着个腿的梵昊然看起来十分悠闲,然而一路走来梵昊然都在暗中留意镇上各处。进出小镇的人多了起来,有光明正大摆出身份的,也有乔装打扮暗中查探的。

行到半路,有一间开在路边的茶棚。梵昊然摸摸肚子,决定去茶铺里歇歇脚吃点东西。

“大爷,给我马喂点草,喂点水,再给我来两馒头一碟咸菜。”

“诶,好呢。”经营这家茶棚的是个50多岁的老人。

“梵哥哥,你的馒头。”一个8,9岁的小女娃提着一壶茶,端了一碟馒头来。

“唉,小茶花,又长乖了。”梵昊然捏了捏小女娃的脸。

梵昊然从小在林中长大,每年那么两三次跟着父亲去镇上时,父亲都会在路过这间茶棚的时候给他买馒头吃。

“老板,再来一碟牛肉。”

“好了,客官稍等,小茶花,来,把咸菜给你梵哥哥端过去。”老人边切着牛肉边叫孙女。

小茶花迈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过去端了咸菜过来,还端了一小碟子酱肉。

“谢谢小茶花,”又捏了捏小女娃的脸,梵昊然对在灶边忙活的老人喊到,“谢谢大爷。”老人抬头对他笑了笑。

“梵哥哥,你上次送我的兔子,生了好多小兔子哦。”

“是嘛,小茶花喜欢吗?”

“喜欢,小兔子又长成了大兔子,然后妈妈给我做了兔子肉吃……”

“额~”梵昊然感觉自己被馒头噎到了。

“茶花好难过,茶花的兔子都好可爱,茶花都哭了,”小茶花说到伤心处,小脸都皱起来了,“可是妈妈说还有好多兔子,它们还能生更多的小兔子,所以偶尔吃一个没有问题。”小茶花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梵昊然说到,“梵哥哥,酱肉好吃吗?”

“恩,好吃。”

“小茶花也觉得好吃呢,没想到兔子那么可爱,肉肉也那么好吃。”小茶花像被表扬了般开心起来。

“嗤……”旁边一桌的一个少女拿手巾差了差嘴,只是这个嘴差得时间好像长了点。

“小师妹”年长的男子叫了声师妹,不过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梵昊然,然后在瞟小茶花的时候多瞟了两眼。

看着小茶花肉嘟嘟的小脸,梵昊然有点想捂脸。

继续上路的梵昊然躺在车板上,理了理和小茶花聊天时偷听到的其它几桌谈话的内容。

1.夜家长子被认为是修罗转世,取走他的心脏并封印才使其不在复活。2.夜家长子被击碎心脉,临死之际把自己封印在了山洞中。3.个大门派都在想办法破除封印进入山洞。4.夜家幼子被魔教右护法阴九里抓走,下落不明,现在正道,魔教和十二宫都在通缉阴九里。5.夜家夫妻的尸体被偷运回了武林盟。

这夜家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引得正邪两道联手攻之?还有那夜家长子心间血开出的花,是不是就是他们所谋?

马车行到一处山脚停下,梵昊然把货物一一卸下,就让老马拉着马车自己回去。

拿上扁担,仿佛就要自己把这些东西挑上山般。

老马已经走的不见踪影,梵昊然又观察了片刻,确定周围没有可疑之处后,拿出一只骨哨,吹了起来。然后,骨哨没有声音。树林间却突然走出了两只奇怪的动物,皆是生的高大威猛。

一只紫黑色的皮肤粗壮的四肢,头似狮而有角,嘴上有生有两须。一只红中乏黑,似马非马,从头到脖子有一竖排尖角,头顶一根最为粗壮,往下三根依次缩小。

梵昊然把货物放到这两只奇怪的动物身上,拍拍手道,“回家。”

路边茶棚

“老板,刚才那小子是谁啊?”小师妹坐在茶棚内问道。

“梵家小哥啊,那是山里的猎户。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娃娃啊,五年前,他爹去西山里打猎被那吃人的大白虎叼走了。从此后就剩下一对孤儿寡母,开始的时候这当娘的就绣绣东西,坎坎柴拿镇上卖。

还好那镇上的王员外是出了名的善人,把他家东西都买了。要不这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哦。”老人家擦着桌子到,“这梵小哥长大了点呢,也就开始在山里打打猎补贴下家用。现在长大了,打到的猎物多了,自家吃不完的过几个月就送到镇上来卖。你还别说现在镇上有钱人家还就爱吃点野味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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