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不行的,如果你真的要帮我,你就先帮我的手治好,我的手脱臼了!”苏妙戈踢了一下那铁链,认真的看着沐思岚说。
不管怎么样,她选择相信沐思岚所说的。
无论从那一条上去分析,沐思岚都没有任何理由去陷害她,除非是因为沐思岚的嫉妒心和占有欲。
她嫉妒南宫清弦对她的宠爱,所以她想要将南宫清弦占为己有,所以她才会陷害她!
“那怎么办?”沐思岚手足无措,她还奇怪苏妙戈的手为什么总是同一个姿势,没有想到竟然是脱臼了。
“你只要用力的扳我的手腕,将我的骨骼恢复到原位就可以了。”苏妙戈很冷静的说着,眼眸中深深的闪耀着一种坚定。
她绝对不能去当军妓,她要去找她的孩子。
她现在连最后一点儿期望都没有了,南宫清弦是真的没有爱过她,他做戏做的比安染夜的还要真。
她完全分辨不出真假来,就是在他虐她的时候,她心中仍然抱着一丝期望。
心越痛,就越说明她是有多在乎他!
现在,她的心早已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起来了,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妙渊和妙言……
沐思岚轻轻的抓起苏妙戈的一只手,却迟迟的不敢下手,虽然苏妙戈已经告诉她怎么做了,但是她依然不敢。
“如果你没有勇气帮我扳回来,我就是逃出去也会被抓回来。”苏妙戈的语气平静,双眼紧紧的盯着沐思岚犹豫不决的眼眸。
最终沐思岚下了狠心,闭上眼睛,按照苏妙戈说的,用力的一扭。
“嘎吱”骨骼扭动的声音传来。
而那一声痛叫也被苏妙戈从鼻腔中发出。
现在的这点痛对她算什么?心都已经死了,还会在乎这一点儿疼痛吗?
苏妙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然后又快速的去扳回自己的左手“嘎吱”一声。
声音脆响,在寂静的晚上,听得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渗人。
“把你头上的簪子给我。”苏妙戈指了指沐思岚头上的玉簪。
接过玉簪,苏妙戈就对着锁扣捅了几下,只听“啪”的一声,被锁住的腿就这样得到了解放。
“你有出宫的腰牌吗?”苏妙戈匆匆的在柜子中翻出了宫女装。
沐思岚也迅速的从怀中拿出腰牌:“这个我一直都带在身上,还有这里的几万两银票你也带着,出去后肯定用得着。”
“那你呢?”苏妙戈看着沐思岚递过来的腰牌和银票,开始担忧起来。
沐思岚放走了她,那南宫清弦会绕过她吗?还有南宫清弦在盛怒下会不会杀了宫中的妙渊和妙言,她现在已经觉得她对于南宫清弦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她在他眼中只是一个玩偶,没有了任何用处。
而唯一让她还活着的理由就是真正的妙渊和妙言还没有找到。
“皇上不会杀我的,我毕竟是皇上亲自选出来的,杀了我就等于向凤炼国宣战。”沐思岚到底看了些兵书,所以她才敢冒这么大的险放苏妙戈走。
当然苦头是要吃的。
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不是她自己而是宫中的妙渊和妙言,他们是小孩,无论怎么乔装也出不了这皇宫,等待他们的命运就是死亡。
如果可以,她会用生命去保他们!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苏妙戈点点头,南宫清弦在怎么盛怒也不会拿自己的国家去做赌注。
“你快走吧!侍卫看我是一个人进来的,要是我们一起出去,肯定会被怀疑,所以你外面套上我的衣服和着装吧,等明天一早,我再离开这里。”沐思岚解开自己衣服的腰带说。
“姐姐,对不起,我那么怀疑你,你竟然还不计前嫌的帮我。”苏妙戈看着沐思岚在拖自己的衣服,一下子就觉得眼睛好酸涩,对沐思岚好愧疚。
“我们是姐妹!快把我的衣服换上吧!五年的相处,我早就把你当我的亲人看了。”沐思岚的眼眶也微微的泛红。
她们知道这一别,她们就要过很久才能相见,甚至不能再见!
“真的对不起,姐姐!”苏妙戈的声音沙哑,哭声在喉咙中,却怎么也流不出眼泪来。
“快走……”沐思岚流着泪将苏妙戈推出门外。
虽然苏妙戈怀疑她的时候,她也很难过,但是她没有一点儿责怪她的意思,因为只要是一个正常人被陷害的时候都会首先想到有可能害自己的人,尤其是皇上的女人。
如果是她被陷害,她也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妙戈。
有了出宫的腰牌,苏妙戈这次很轻松就出了皇宫。
当夜深月圆的夜晚,她最后一次回头去看那她巍峨的皇宫时,她在心中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她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所有的一切她都会忘记,然后重新开始!
痛苦只是暂时的,这一切的一切都会成为她的回忆。
而她心中最深的那个人也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被慢慢的冲淡!
从此以后她不相信爱情。
她真的被伤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也就是最后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妙渊和妙言,找一个淳朴,安静的小村落生活下去……
冬日的晨曦,微风不燥,阳光微暖,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凉意。
初喜拿着拟好的圣旨,来到寝殿时,只有那一把空旷的铁链放在床边,微润的房间中没有听到一个人的呼吸声,只有那永久的空灵。
初喜大吃一惊,问侍卫苏贵妃哪里去了。
侍卫也不知是何原因:“属下不知,属下只知沐皇后来过,不过很快又走了。”
接着又有一名侍卫答道:“不对,皇后是在今早走的,属下那个时候刚刚换班,当时皇后没有穿着凤服,只穿着一件便衣,属下还特意看了看。”
不用说,初喜已经明白了,叠好圣旨塞进衣袖就朝养心殿走去。
“马上封锁所有出入城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南宫清弦听到这个消息,立即紧急下令道,随后又对着初喜说:“如果妙戈已经出了朝旭国,那么她一定会去凤炼国,一定要在去往凤炼国的光卡那里把妙戈堵住,就是人已经到了凤炼国,你也要给朕挨家挨户的搜出来。”
南宫清弦淡雅的眸光微染血丝,妙戈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逃走,现在的凤炼国可是冰雪连天,她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
“是,那皇后怎么办?”初喜应道。
“也难为她们姐妹情深,皇后也是想帮妙戈,就暂且不管她吧!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妙戈找回来。”南宫清弦最后一句话说得异常的坚定。
他死不要紧,可是妙戈只要心中还有他那么一点点的位置,她就会遭到自己的反噬。
让一个自己深爱的人不爱自己,他已经够痛苦的了,他不想在看到妙戈受到任何的伤害,以及他还未见面的两个孩子。
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什么比她们还要重要的了。
南宫清弦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他已经失去过慕尔岚,体验到那刻骨铭心的痛了,如果他上辈子真的做错了什么,那么要惩罚就惩罚他一个人吧,他不想在自己死后,妙戈也受到牵连。
三日后的冰雪大道上,一对小小的商队小心翼翼的在结着厚重的冰层上行走着。
北风呼啸的吹着,刺冷的寒风刮到身上犹如被冰棱刺穿一般。
苏妙戈穿着开了花的棉絮,整个身子瑟瑟的裹在单薄的棉被中,嘴中不停的哈出热气。
“杨大哥,是不是过了这条河就能到凤炼国了?”苏妙戈张开嘴,一股白气便从嘴中冒出。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身材魁梧,身上穿着精炼的棉衣,相貌体面,戴着手套的手,掀了掀厚重的窗帘,立马一股冷风便从外面灌了进来,答道:“是啊,小弟,你看你好好的朝旭国不待,非要在这寒冬腊月的跑到凤炼国来,又不是进京赶考,你看你冻成什么样了?”
“我……从小身子弱,这次家父病重,我也不得不回凤炼国,也多谢杨大哥的帮忙,让我和你的商队同路。不然这天气,恐怕我都冻死在外边了。”苏妙戈微微的低下头,微微的扬起一抹笑容,红润的脸上已有大半被冻伤,显得皮肤很粗糙,也让原本精致的面容看起来有些肥胖。
“唉,多大的事儿,大家都是凤炼国的人,是老乡,不帮你帮谁啊?对了,你是做什么的?看你这样就像个读书人,怎么会跑到朝旭国的?”杨大哥慷慨一笑。
“我姑姑嫁给了朝旭国一个开酒楼的掌柜,我也读过几年书就去那里当个帐房先生。”苏妙戈随意的回答着。
“哦,那小兄弟你可还娶妻了?我家正好有一个小妹还未出嫁,看小兄弟长得也挺俊俏,人也老实,所以,小兄弟你要是愿意我们就结个亲家吧!”杨大哥盯着苏妙戈看了一会儿,畅快的提议道。
苏妙戈正准备开口推辞,却听一声马鸣,马车就停了下来。
就听北风中夹杂着一凶悍人声:“你们这有没有女人?”
杨大哥听了,立即掀开窗帘,陪着笑道:“兵大哥,我这是商队,全部都是男人,哪有女人啊?”
苏妙戈透过窗帘的一角,隐隐约约的看着外面骑着一对穿着铠甲的兵马,知道南宫清弦已经派人找来了。
该来的总算来了。
不知道沐思岚她怎么样了!
南宫清弦有没有责罚她?
“少废话,让你们商队的人全部下车,我要一一搜查。”来人粗狂的语气,怒目的神情,一看就知道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杨大哥等人不敢怠慢,都从温暖的马车中走了下来。
苏妙戈知道躲是肯定不行的,伸出冻创的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在脸上抹了些炭火,便裹着棉衣下车了。
这一对人马总共十人,一看就是直接从首都一路追过来的。
一个士兵,拿着苏妙戈的画像,便走到商队的人面前,一一对照着。
而另外的五个则去搜查商队的车马。
当士兵拿着画像,走到苏妙戈跟前时,苏妙戈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稍稍的将头埋下。
士兵拿着画像,仔仔细细的看着苏妙戈了几眼,觉得像又觉得不像,一时无法定夺。
的确,画像中的苏妙戈,有着精致甜美的面容,盈盈的剪眸勾人心魄,五官更是无可挑剔的绝美,而现在的苏妙戈,则是皮肤粗糙,蓬头垢面,面容稍胖。
怎么看都不像画像中那个温婉可人的苏贵妃。
而更像一个瘦弱的小乞丐。
“亭长,没有。”士兵再次看了一眼,便向带头的人汇报道。
杨大哥也很好奇的看了一眼那画像……面色疑惑着。
而同时搜查车队的人也汇报没有。
“走。”亭长听到这一回答,便一嘞缰绳朝前走去。
苏妙戈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而整个车队的人也慢慢的走回马车中去。
“小兄弟,刚才吓到了吧?”杨大哥一上马车就关心的问道。
“还好。”苏妙戈慢慢的说。
幸好自己装扮成这样,不然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
“朝旭国的士兵虽然野蛮了点,但是呀,从不欺负老百姓的,所以你以后遇到也不需要那么紧张。”杨大哥安慰着苏妙戈说,精炼的眼光却在苏妙戈的脸上上上下下的扫视着。
苏妙戈察觉到那异样的眼神,连忙回道:“谢谢杨大哥,我先睡一会儿,等到了凤炼国,杨大哥记得叫我。”
说着便用棉被捂住自己的头,侧靠着马车闭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