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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夏末秋凉

我在空调屋里听着歌,吃着冰淇淋的时候,安琪打来了电话。

“艾宇,可靠消息,这次期末考试,你是全年级第二名噢!”安琪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才第二名啊。”我有点欠打地回答道。

“讨厌。明天拿通知书早点来哦,你终于东山再起了,哈哈。”然后安琪挂了电话。

那不久之前的六月,我开始拼了命的念书,因为爸妈答应我,只要能再次回到年级前五,我暑假就能去西藏旅游。

挂了电话后的我,止不住兴奋, 打电话告诉了老妈,她在电话里也替我高兴,但还是提醒我等拿了通知书再说。我点头“嗯嗯”地答应着,心想着如果安琪敢骗我,老子一定灭了她!

第二天我顶着毒辣的太阳去了学校,这样的天气,让学校里显得很安静,只有知了的声音在校园里回荡。我去办公室的时候,安琪已经在那等我了。

“喏,你看,没骗你吧。”她递给我通知书和排名表。

我顿时笑逐颜开,马老师也在一旁表扬我:“艾宇啊,之前有段时间我们几个老师都很担心你啊,怕你从此走向歧途啊,幸好啊,你又变回来了,看来安琪和你一桌是对的,继续加油啊!明年的中考,争取来个全县第一!”

马老师笑容无比灿烂,就像自己中了彩票一样。安琪则在一旁趁势邀功:“啦啦啦,听见没有啊,是我安琪美女坐在你旁边,才让你变回来的哦,不管,你要请我吃饭。”

我无暇理会她们对我说了什么,我仔细地看着成绩单,然后心里盘算着出发的日期,越想越兴奋。

回家就拖着妈妈订好了七月二十号的火车票,在我一再要求和固执下,他们答应让我一个人过去。但还是不放心,说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给他们打电话报平安,然后就是一些遇到坏人该怎么怎么样的老掉牙的提醒。

我摆摆手说我知道啦,又不是小孩子。

离出发还有半个月,我给夏小沫的QQ发了消息,虽然我每天都给她发消息,但她从来没有上线过,又或者,没有对我上线过。

我告诉她我要来西藏了,希望能见到她。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在网上找寻酒店,在地图和旅游手册上记录下各个地方的路线等等的准备工作,还有天气,清点着自己要带的衣服,虽然我只在那里呆三天,还只是在拉萨,不过,父母还是不担心我一个人出远门,每一个小细节都啰啰嗦嗦地不肯放过。

当我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站在站台的时候,我想起了三个月前在这里目睹小沫离开的情景。我恨自己的懦弱,竟然没有和她最后的道别。不过这次,我希望自己能遇见她,我猜测,做生意,也只有拉萨有多的商机。

我开始幻想着和她久别重逢的场景,他乡遇故人,她会不会很兴奋。如果再见面,我一定不会再让她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老天爷,请保佑我。

我上了车厢,和父母告别。

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列车慢慢带着自己离开了熟悉的家乡,我的内心充满迷惘,虽然我只是去旅游,但我完全能够感受到她当时的心情。一座一座的山迎着我来,然后又一座一座地远离在我的身后,快八点钟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车厢里的灯亮了,车窗外已经是漆黑的一片,手机搜索不到信号,我无聊地趴在桌上,听着歌,慢慢进入了梦境。

在火车上的第三十六个小时后,我到拉萨了。

下车的时候,我双腿已经发麻,跌跌撞撞地走到出口,满眼都是少数名族那轮廓分明的脸,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难得有几个汉族人,站在火车站的门口,吆喝着下车的乘客坐他们的车去市区。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我想象着,小沫那天的心情。拉萨的天空真的很蓝,清澈得让人感觉进入了图画。我打车去了布达拉宫,然后询问着当地人有哪些中学。

我以为,只要找到那些中学,我就能遇见夏小沫,可是我错了。有个好心的大叔告诉我,其实拉萨周边还有七个县,不只是这里可以上学。我的心跌倒了谷底,自己真的想得太天真,天大地大,夏小沫,我要到哪儿去找你?

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一个人背着大包在古城里闲逛,阳光照透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人们穿着极具特色的服装,戴满了首饰。等我下午来到大昭寺的时候,寺庙在黄昏中显得肃穆而庄严,我进去,看着藏族的佛教文化。

我在佛祖面前虔诚地跪下,许了愿,希望他能保佑我遇见夏小沫,希望这个世界能发生传说中的奇迹。

然后我回了事先订好的酒店,疲惫让我给父母报了平安之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我再无暇闲逛,打着车去了拉萨城里的各个中学。不可否认的是,自认身体不错的我还是产生了高原反应,我头很晕,想吐。有两所学校不准外来人员进入,剩下的几所我都混了进去,可是昏了头的我,似乎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他们也放暑假了!

再一次希望破灭的痛楚让我丧失了信心,我一口气跑到野外,大声喊着自己的压抑。

“夏小沫!夏小沫!你到底在哪儿————!”四周空空的,只有野草和不知名的野花倾听着我的发泄。天空中云朵不断变换着形状,像是再嘲笑我的白费心思。我呼吸着这里的空气,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和小沫呼吸着同一种氧份。可是呢,除此之外呢?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是真的,找不回她了。

我提前一天买了火车票回家,我想回家。我想逃,逃开这让我浑身不舒服的地方。

走之前的那天夜晚,我在窗台吹着风,看着满天的星星,那样一种壮观的星相是我以前不曾看到过的景象。我看见了北斗七星,这是我唯一认识的星星,我在想,同一片星空下的你,是不是也在看着它们,又或许来了三个月的你,已经看腻了吧!过得还习惯吗?至少我不习惯,我真的好想你,夏小沫,你在哪儿啊?

从西藏回家之后,我整天宅在家里,没有心情再出门。

等到开学的时候,我们已经是毕业班的学生了,教室搬到了教学楼的最里面,好像是为了减少干扰,初一的教室也留给了新来的学弟学妹,若涵他们搬到了我们以前的教室里,新教室,新格局,丢下了那些教室,却丢不下回忆。

我开始感到压力,因为安琪这家伙每天都在提醒我中考倒计时。

我让自己一头扎进书本,忙碌得没有时间去忧愁,这样会不会就会减弱对你的想念?

9月16日是小沫的生日,夏天的光芒已经在消散,早晚已经没有了闷热的空气,夏末秋初。

我突然明白,原来,因为你的生日,你才叫夏小沫。

9月16,夏末。

那一天我装作很平静,心里浓浓的想念没有化成滚烫的泪珠,这算不算一种进步?我只是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对着天空对你说了生日快乐。

白天的时候订了蛋糕,晚上放学,难得主动叫上安琪,在一家水吧里,对小沫唱了生日快乐歌。

“艾宇,你要哭就哭吧,这里没人。”安琪说道。

“为什么要哭,今天她生日,该高兴啊。”我含着眼泪强颜欢笑。

我许下了愿,希望小沫在西藏一切安好。然后,我们一起吹灭了蜡烛,很幸运,一次成功。

对了,还有那只猫,已经长大了,妈妈闲它吵,把它放走了。我和小沫唯一的纽带也被斩断了,她再也没有东西留在我这里,我想为自己和她的曾经找出一个证明都不行,那些过往,像是一场梦,得不到验证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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