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墨尘的声音,昨日在书房中她的一言一行,在无尘阁中她的一颦一笑,就都浮现在了方天宇的眼前。方天宇想这大概就是她的魅力吧,就这样简单的接触,自己的心里就有了她的位置,留下了她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倩影。
缓缓的,方天宇站起了身来:“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说着,方天宇转过身来,郑重的同墨尘道歉:“墨尘,对不起,是本王误会你了。”
“误会?”墨尘莞尔一笑:“三王爷你说笑话了吧,戏演完了,就结束了嘛,没必要同我说对不起的。”说着墨尘就好似看了一出好戏一般,同在场几人鼓掌称赞着:“你们几个眼的真相,尤其是三王爷和六王爷,你们不愧是兄弟,配合的真默契。”
说着,墨尘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都同情我,都为我找不到当年之人而痛心。我也知道你们看我很是忧郁,便想着逗我开心,才演了这样一出戏是吧?”
方天宇听得愣了,他不明白墨尘是真的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这样想,还是她是故意这般说的。
墨尘望着方天宇,很是感激的说了声谢谢:“三王爷,谢谢你。为了逗我开心,竟然不惜自毁形象,做出方才那般行为来。还有你这书房,墨香所在,本该雅致万分,却为了我毁成这样了。墨尘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此后还是叫来福好好收拾吧。其实我没事的,六年都挺过来了,又怎么会在意眼下的这几天呢?何况三王爷你答应过要帮我寻人的,想来倾北国皇室之力,为墨尘寻人,当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所以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的,总有一天我的真诚会打动上天,上天会给我奇迹的。”
墨尘不糊涂,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在昨日与自己分别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他突然忘记了昨日发生的一切,幸好有这些物证的存在,又让方天宇想起了什么。
可他想起的事情终究有限,墨尘不忍让方天宇落下个糊里糊涂出尔反尔,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都记不住的恶名,就是随口说起了演戏一说,只是想给方天宇一个台阶下。
说到了后来,墨尘只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不自觉的眼圈红了,泪水就莹在眼眶,几乎就快要溢出来了。
方天宇望向了墨尘的眼,就知道今日发生的一切,触及到了她的伤心事,也明白了所谓做戏之言,不过是她个自己的一个台阶下,不忍让自己难堪罢了。
望着墨尘的眼,看着她带着忧伤的笑意,那种心动的感觉来了,一冲动方天宇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抱紧了墨尘就是道:“墨尘,如果你找不到那个人,本王愿意保护你,守护你一辈子。”
墨尘的身子颤抖了,这话她只有在梦中,才敢想象那是方天宇说给自己听的,而今天,自己就亲耳的从方天宇的口中听到了这句话。
一生的守护,一辈子的承诺。天宇哥哥你真的给的起吗?难道你忘记了你还有斯琴吗?如果她是真心爱你,不是害你的人,我又怎能出现在你们中间呢?
如果在你心里,我不如她好,我输得心甘情愿,可我究竟是不是因为不如她,才输给了她?
墨尘眼角的泪珠滑落,滴落在方天宇的肩头。
方天豪,来福与娇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这样才是对的,果然当年方天宇与墨尘相恋至深,六年后哪怕方天宇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对她心动的感觉不变,爱恋的感觉依旧。
墨尘沉浸在了这美好之中,远处的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着一切。
“王爷啊王爷,您救救王妃吧。”纸鸳本不该这么大老远的就高声呼喊,如此甚是没有规矩。但她远远的就看在三王爷似乎在抱一个人,那个人又是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居然是东来国的公主墨尘。
先前打听到的事情浮现在纸鸳的脑海里,斯琴的噩梦在纸鸳的心中缠绕,纸鸳发誓不能让墨尘的奸计得逞,大老远的就高声的呼喊了起来。
纸鸳的这一喊,将沉浸在眼前美好的方天宇与墨尘都给惊醒了。
纸鸳的这一喊,将沉浸在眼前美好的方天宇与墨尘都给惊醒了。
方天宇深知自己所为是一时冲动了,可不自觉的就是这样做了,说了那样的话。方天宇不后悔,只是怕墨尘难堪,更是有些怪自己过分了,墨尘分明有她要找的人,自己怎么可能做这种夺人所爱的事情呢?
墨尘见有人来了,就是推开了方天宇,向后退了一步。有些看不透方天宇的心,墨尘只是淡淡的摇头:“三王爷,谢谢你的好意。墨尘寻找的是自己的爱,而不是比人的施舍与怜悯,所以三王爷你不必……”
方天宇想告诉墨尘,自己方才那么说,绝非是怜悯,他方天宇也不是会拿感情施舍给别人的人。可纸鸳走近了,方天宇心中对斯琴的愧疚之意油然而生。那就话也就没有说出口来。
墨尘说完了想说的话,就只是淡淡的摇着头,深望了方天宇一眼,就是蓦然转头,朝着无尘阁的方向走去。
方天宇明白,此刻自己无法留下墨尘,也如她所说的那般,自己也许真的是在怜惜她,也未可知。
跟着墨尘的样子,摇了摇头,方天宇便是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做什么。
娇娇见着墨尘走了,就是匆匆的跟了过去。
方天宇本想让娇娇将无尘阁的题字带回去,但想想娇娇那么跑自己,便是将这事作罢了。回头吩咐来福:“来福,去将书房里的字收好了,给墨尘送去,其他的一概不要动。”
方天宇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落入别人的眼中倒还好说,可落入到墨尘的眼中,却是一种伤害。哪怕她到了现在这种时候,还在替自己找台阶,让自己不那么尴尬,但她的眼泪已经告诉了自己,她的心很难受。
不被别人信任,被人怀疑的滋味确实不好受。方天宇从心底担忧,怕自己再将这一次忘记,倒时候若是一切的一切都不在了,没有证据了,只怕自己就真的想不起来究竟发生过什么。
方天豪在一旁则是带着厌恶的神情看了一眼纸鸳,方天豪只觉得纸鸳来得太是时候了,怎么自己三哥才想起些事情来,她就出现了。而且她方才那高声的呼喊,分明是有意而为之。
那哪是高声的呼喊,分明是震天狂喊。纸鸳她分明是跑着过来的,可那句话喊完到现在,过去了快一盏茶的功夫,她才跑到方天宇的眼前。方才她是何用意,那是可想而知的。
偏偏三哥宠着斯琴,自然是一叶障目,看不出纸鸳这丫头玩的是什么把戏。
方天豪却是看不惯这个纸鸳,大概是因为想到了她主子斯琴可能是害三哥的人,也就连着她一起讨厌了,清了清嗓子就是道:“三哥,你这府里管教下人不是挺严厉的嘛,把娇娇都吓成那样了,怎么这个纸鸳这般的没规矩,莫不是三哥你是一碗水端不平,对娇娇是一套规矩,对纸鸳又是另一套规矩?”
方天宇知道自己这个六弟是在替她心爱的女人出头,为她抱不平。方天宇心中觉得冤枉,他可是从来都不曾苛责过娇娇什么的,甚至当初让赵夫人去为难墨尘的时候,也都嘱咐过只对墨尘一个人下手,她身边多娇娇不要动。
虽然如此,但纸鸳方才所为,确实是越了规矩,方天宇板起脸来就是教训了一顿纸鸳:“太没规矩了,大老远的就这般呐喊,别人听见了,当本王这三王府是什么?简直就是成何体统!”
纸鸳低头听着骂,心里就很是不满意,口中更是狡辩着:“王爷,那是王妃出事了,奴婢担心。”
“请太医了没?”方天宇同样担心斯琴的身体,却比任何人都要理智。纸鸳口中的王妃出事了,一定是说斯琴的旧伤发作了。既然是病症理应请太医来。
纸鸳低下了头,自己听得王妃说做了个噩梦,梦见王爷有别的女人,就匆匆忙忙的赶了来,哪还顾得去请太医。眼下听方天宇如此问自己,就知道方天宇也不想罚自己,只是训斥一番给六王爷做个样子,所以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如果自己请了太医,在这般呼喊也就可以理解了,如果没请太医,只怕……
纸鸳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了,因为她确实没有去请太医。
方天宇一挥手就是道:“还不去请太医,回来罚你。”
纸鸳迟疑的问方天宇:“王爷,那王妃那……”
方天宇叹了口气:“本王亲自去看她,还不去请太医,耽误了你就拿人头来赔罪吧。”
方天宇彻底急眼了,素日里行事干脆的纸鸳,今日竟然这般的墨迹,着实令人来气。
方天豪总觉得今日的事情同斯琴脱不了干系,便是提议:“三哥,既然嫂子她病了,天豪作为晚辈又恰好在王府中,也该一同探望。”
方天宇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弟弟平日里虽然嬉笑人生,可这大事上的礼数是错不了的,“嗯,你我同去也好。先前斯琴还同我一起念叨你呢。”
方天豪含笑,听说斯琴念叨自己,就总觉得背后冒阴风,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纸鸳飞奔到了王府门口,却不自己去找太医,只是打发了府中听差的小厮去请太医,至于自己,则是朝着墨尘的无尘阁去了。
好你的墨尘,真有本事。外面那么多多谣言都说是王妃使了妖法迷了三王爷的心,我看你墨尘才是那会妖法的人。才来西辞国几天啊,就让王爷对你有那么大的改观。
对你有改观也就罢了,好歹你是一国的公主,我纸鸳也可以忍。可你居然趁着王妃不在王府,这般的勾引王爷,那就是太太过分了。枉先前入宫赴宴的事情上,王妃替你说了那许多的好话,让这事情能够进行下去,若是没有王妃的恩典,你以为你今天能有好房子住吗?
带着怒意与气愤,方才方天宇与墨尘搂在一起的情形在纸鸳的眼前挥之不去,纸鸳恨极了这个敢抢自己主子宠爱,害自己主子旧伤发作的女人。
那是无法遏制的恨意。
墨尘与娇娇独住无尘阁,此外再无下人在阁楼中当差。是以方才娇娇与墨尘一同回来后,娇娇见墨尘状态不好,就陪在了墨尘的房间。阁楼的一楼并无人守着,纸鸳一脚踢开了房门就是闯了进来。
直到纸鸳冲上了二楼,楼上的墨尘与娇娇才反应过来有人来了,而且似乎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墨尘与娇娇本自坐在床边,听到这动静,墨尘二话不说,就将娇娇拉了起来,带着戒备的目光,盯着走上楼梯的人。
纸鸳。
这丫头来找自己做什么?看样子是找麻烦来的。
打量着纸鸳眼中的恨意,墨尘大概就知道纸鸳是为了什么而来了。从先前她大喝一声,打断了方天宇与自己相拥开始,墨尘心里就清楚,这丫头怕是记恨上了自己,怪自己勾引了方天宇。
知道结仇了,却没有想到纸鸳这么快就找了来寻仇。
纸鸳的眼中带着怒意,墨尘的脸上却写满了阴冷。
来找自己的麻烦,纸鸳你还太嫩了一点,当年我同那些公主皇妃太后争斗时,你纸鸳还不知在哪呢。何况一个三王府,能有多少的机会让她见识到勾心斗角,眼下来这,不过是凭着一时的怨气罢了。
墨尘叹了口气,就与纸鸳挥了挥手:“你去吧,我不想动你。”
纸鸳却不领墨尘的情,带着怒意,掐着腰就是道:“你少来了装好人了,不是我纸鸳的对手,就想撵我走是吗?你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现在王爷在王妃那,六王爷也跟着去了, 府里没人能帮着你了。今天我纸鸳就要你知道知道,敢勾引三王爷,敢让我家主子伤心,敢害我家主子旧伤发作是什么下场。”
冷冷的打量着纸鸳,墨尘幽幽的开口,声音中透着继续的清冷:“纸鸳,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来惹我,否则你会后悔的。趁我没改变主意前,离开我的无尘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