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听了我这话之后,只能一脸无奈憋屈的看了一眼土狼,见土狼点头答应,然后就冷哼了一声,找了一个水桶,出去找水井去了,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穿,要是遇到了路人,见他那恐怖模样,估计要吓死过去。
不过现在已是深夜,外头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
他走后不久,土狼忽然出生道:“小子,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狼爷真是精明,仅仅是这样就知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土狼眯着眼看着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冷笑着说:“外头我的那个兄弟,从十六岁就跟着我出生入死,所以,如果你要甩小聪明,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不要自寻死路,他的脾气一向不好。”
我说:“狼爷,我方才便与你说过,我没有任何把握,但是可以一试。”
听到我这话,土狼冷哼了一声,说:“你让他先来不正是因为你没有把握,想让他练练手么?”
我心头有些发冷,点了下头,说:“要是他的情况不好,狼爷打算怎么办?”
“杀了你。”土狼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的阴森了起来。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细汗,苦笑着说:“狼爷,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从布包里掏出了一张符纸放在手心,将手缓缓递了过去。
“这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手猝然捏过一道法旨,随即,口中轻喝:“给我破。”
我的喝声十分低沉,随着我的一声轻咤,我手上的那张符忽然闪过一道神光,向着土狼的胸口猛拍而去。
可能是方才条件谈的太顺了,以至于土狼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我会突然的动手,不过,他的反应还是很快,知道我手上的张符碰不得,当即,也不知道怎么就身体向后飞快倒去。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只要这张符打在他的身上,我就不信他身上的那些东西不抓肝挠腮,我也顾及不了声响了,一脚将桌子踹翻,整个人向前一扑,随后,我只觉得手臂忽然传来一阵巨疼。
我忍不住的收了收手掌,就在这一瞬之间,土狼已经滚到一边,离我也有了半米距离。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让我心中发凉,当下,见土狼在地上收势不及,一时站不起来,我心中杀意大起,当下,顺手提起我身边的桌子角,咬着牙,也不管嘴唇碰的满是鲜血,奋力踏前一步,从上而下形成势的优势,提起桌角,就狠狠的向着土狼的脑瓜上砸了下去。
混江湖的,不是说你有身手有多好,有多少本事,就可以不死。
虽然我是个菜鸟,但我知道,在这种时候,只有心黑,手辣,脑子转得快的人才能活下来,所以,我下手没有任何的迟疑,我甚至都怀疑这一刻我到底是谁,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凶狠的与人争斗。
江湖就是这样,苍茫天地,谁都可能会死。
其实,很多无名小卒杀了某个身手很好的大人物从而一战成名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而且有很多。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杀掉土狼这个湖南一霸,因为我已经疯过头去了,我隐隐约约记得,土狼的脑袋被我用棍子抽的鲜血四溢,后来,我不放心,又在店里的一个院子里搬了一个大石头,将他的脑袋砸的不成样子,直到我听到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才意识到,我必须逃走。
在黑夜中,一个人想要找到另外一个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且还是在这种地势十分复杂的环境。
所以,我很幸运,我成功的从虎口逃脱。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他们身上的那些鬼脸,甚至我连两成的把握都没有,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做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但又怕过于自信可能会引起她们的怀疑,诸多种种细节,只有身临其境的算计,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感受。
天亮了,我整个人虚脱的如同一团软泥摊在地上,怔怔的望着天,我知道,我从悬崖边上退回来了,如果当时我下手有那么一点犹豫迟疑,或许,我会永堕黑暗深渊。
从这件事情以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相信任何人,因为我能做出来的事情,别人一样做的出来,走在大街上,我甚至怀疑每一个和我擦肩而过的人在擦肩之后,我的身后会有一张手伸出捂住我的嘴,然后一把刀向我后心刺来。
尽管如此,我还是无可避免的选择的相信很多人,例如胖子,例如桑子,例如其他人。
事情还在继续,大概在早上八点多的时候,大蕉带着人找到了我,我甚至怀疑他是来给我收尸的,之后,我就被安排到了一家酒店里,酒店的条件很好,什么都不缺,中午的时候庄小雨就过来了,很快就发现我整个人变得十分沉闷,可无论她怎么问,我都不想说话。
我本来觉得这次的事情弄的差不多该清楚了,可是,在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依旧没有胖子和桑子的半点消息。
于是,一个更大的困惑升上了我的心头,胖子和桑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他们究竟为什么藏头露尾,或者是还有更多人在追杀他们?
按说这不可能,这一带是桑子的地盘,以他的能力,出了墓估计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行走,甚至可以直接飞到杭州找我,为什么不敢露面?
他们从墓中带出了什么东西?
现在他们究竟是死是活,到底去哪里了?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铺面而来,让我头疼欲裂。
在重庆呆了将近半个月,再没有任何关于胖子他们的消息,我只能回杭州,大蕉还在继续的增派人手寻找,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是我实在接受不了胖子和桑子就这样死了。
甚至哪怕这个时候将他们两个人的尸体放在了我的面前,我也不会承认那真的就是他的尸体,而不是另有隐情。
我这种浑噩的状态一直维持了将近一个月,整个人才开始慢慢的又变得更以前一样开朗起来,最要感谢的是庄小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几乎天天都陪着我,而且只字不提钱的事情。
十月的杭州天气格外的怡人,褪去些许热情的西子换发着一种特别的清雅气质。
今天,我照常起床,洗漱,外出摆摊骗吃骗喝维持生活,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黄老九好像也不怎么待见我了,我也无所谓,他就一个奸商,要是没有我们这些流血卖命的人,他能好过到哪里去?
今天的生意不好,我空着口袋出去,带回来了十块钱,但我也还是比较满足与这种状态,只要能填饱肚子,怎么都行。
只是我刚回来,庄小雨就冲上前,一把将我身上的东西接过之后,语气十分着急似的说:“哥,你真该买个手机了,今天你去哪里摆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我笑了一声,倒了杯水喝了口,说:“怎么,不要告诉我你很想我啊……”
“哥,你别闹了,你快跟我来,我邮箱里收到了一封奇怪的邮件,上边有胖老板和三爷的照片。”
我听到这话之后,不由的浑身一震,飞快的跑到了电脑桌前,然后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的邮箱内容。
邮箱只有几个字,和三张照片,一张是胖子的,一张是桑子,还有一张是胖子和桑子的合照。
拍摄的地点应该像是一个地下室,胖子和桑子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从照片中,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在拍照的时候很虚弱。
照片下边,是简介无比的字,我一眼就看出来,上边写的是地址:“长沙,江城,西北路,上浜七十六号地下室,来取人,钥匙放在七十三号单车位后坐垫下。”
“买票,快买票。”我对庄小雨大声道。
小雨道:“哥,票已经买好了,还有一个小时起飞。”
“好,走,我们快走。”
……
从杭州飞到长沙,夜色已深,连夜,我们包了一辆车,从江城来到了江水城时天已经是蒙蒙发亮,我们又找了当地的一个司机,告诉了他邮箱的地址,然后让他带我们去。
那司机也不废话,只是在攀谈中,我大概清楚,那里离江城并不算远,勉强算的上是江城,在靠外,就是郊区,听司机说,那地方以前挺繁荣的,不过后来经过了几次经济重心转移,就落下了。
下了车之后,我小心的打量着四周的破败景象,此时天色尚早,城区中尚且没有几个人,更别谈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我发现我考虑还是有些欠妥,小雨一个女流之辈,不应该卷入这件事情里的,要是这里早就设下埋伏的话,估计还要连累上她。
不过我看她一脸焦急与好奇渴望得到答案的样子,知道无论现在我怎么说,她也不可能退回去了。
正在我看着那扇破旧斑驳的木门时,身后的庄小雨却说:“哥,这里果然有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