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相见,见得佳人见得执念又或者梦得亏心梦得恐惧,梦中世界似是铜镜一面,所现之景便为现实之况,为最真实所想所念。
凡间有一睡莲,开于荒芜池塘,淤泥不染清涟不妖,着实欢喜。却无人来此欣赏,日久天长虽吸收天地灵气常年绽放无忌四季但渐入死寂之况。
繁华盛开却孤芳自赏为不良结局,所以睡莲这般也不无道理。
裳绫自是感应到这般气息,冒险分身来助睡莲化劫,可睡莲固执,略施小计将裳绫困于梦境,执着在此等待赏她懂她之人。
有这般执念的族人着实难办,不知前来几人可否解决?
“子车,此次为救裳儿,恐有危险你自己小心。”
沧九山海披风飘摇,身侧子车依旧白衣金丝长袍,眉目温润,桃花眼惑人。
“老祖宗放心,况且是救花神大人,自然尽心尽力。”
子车话语得体全无之前亲密之感。沧九似是察觉挑眉看他片刻,满意点头。
“如此便知子车有所成长!”
“……”
沧九背后忽现一白色小兽,一跃而至地面,身姿飒爽,若不是身材小巧,定会是威风凛凛。琥珀眼眸定睛看向不远处荒芜池塘,余光瞥向子车满是不屑。
“不过,对于这种灵兽便无须如此得体!”
沧九将小兽眼神看在眼里,上前将它拎起递给子车说道:“这个小东西,嚣张得不行,你好生看管,莫要让他惹来麻烦!”
“老祖宗既嫌它碍事为何将他带来?”
子车接过,温柔对待并未想沧九那般粗鲁,抚着他的皮毛,仔细看它。
“这小兽皮毛润滑,比得上青丘九尾!”
小兽得意,睥睨子车。
“哼,我就是看它不善!”
沧九说着,迈步朝荒塘走去。
荒塘之中,残藕败莲其中却有一紫色睡莲自顾开着,显得突兀。
“可有梦过?”
忽地一年迈老妇而现塘边,面色苍老,眼眸却很是明亮。
“梦过何?”
“皆可……”
“……”
子车听她话语似是魔怔,正欲回答,怀中小兽扑腾而出,惊他回神。
“呜……”
它发出低呼,似是警惕,老妇见它连忙退后几步,看来是惧怕灵兽威慑。可她却不惧面前其他二人,着实让人费解……
“凶兽骇人,但定也有所梦!”
老妇笑着,缓缓退后,身后有一屏障似是镜面,穿过其中涟漪一闪便恢复平静。
待子车眨眼之后便归至青丘宫殿,面前七之苍老,身后狐尾仅剩一尾,发丝凌乱一地血迹。
子车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扶起七之,双手却穿过他的身子,摸的虚幻。
“父王!”
子车失声,话语无声,只能无力看着七之灵力流逝,化作原型,眼泪夺眶,虽意识到此处为梦境,但面前之景总有一天会发生,说不定此刻青丘七之便是这般姿态,在此经历着实揪心。
子车心如刀绞只好闭眼不看,但七之苍老呻吟却让他无法逃避。
“这般梦境着实寒心……”
一苍老女声传来入了子车耳低。
“你这般捏造梦境,窥人心思着实险恶!”
子车面前一黑,没了那悲惨呻吟松了口气,但在闭眼一瞬似是看见七之身侧一玄衣下摆,但看的匆忙不知何人。
“既然不喜这般梦境那就在换一处……”
老妇语罢,四周又换了一番景象,长阶之巅却不为瑶池仙境,阶下众妖,俯首称臣。子车衣着华贵为黑袍金纹威严无比,身侧竟是裳绫,红装美艳,杏眼秋水看得子车迷了神智。
“花神大……”
子车正欲唤她,却被纤指附唇,裳绫浅笑说道:“你我既已为夫妻,这般唤我着实不妥,还是唤我亲密一些……”
“裳儿。”
子车吃惊,在此梦境他竟与裳绫成亲,而且这般架势自己身份大抵是妖界之主的样子,虽为虚幻,但子车却满是欣喜,睡莲窥得他的内心,为他创造执念追求,亦有执念之人自然无法招架。
“这般梦境可还满意?”
“……”
沧九见子车呆滞原地好些时候,知其中招,只好在一旁守护,小兽蹲坐悠闲舔着白毛,抬眼不屑,大概是嘲笑子车意识脆弱。
“年轻人啊,果然还是执念深重,,像我这般年纪早已没什么追求!”
沧九感叹,在其身侧摇着扇子,时刻盯着睡莲状况。
这时池塘之中忽现一女子,发丝湿润,衣衫浸湿,额间神印熟悉,沧九一怔。
“裳儿?”
待其看得真切沧九立刻起身,将水中裳绫抱起,山海披风褪下披在她的身上。
“你这丫头,水里可是有趣?”
话语责怪,但眼神却满是疼惜。
“老狐狸,我不像你那般知人知面,上当受骗不是很正常的嘛!”
“这便是你受困梦境原因?”
“……你年纪那么长久我可比不上你!”
裳绫忽的冒出这一话语似是不满,沧九无语,将她横抱出池塘,俊逸容貌,眉宇之感沧桑,但棱角分明全然不为历经岁月之人。
“你以为我想这般长久岁月?”
“……”
“看着子孙个个逝去,而我去毫无尽头可言,过得逍遥心里却满是疮痍!”
“从未见过嫌自己活的长的狐狸!”
“你以为我为何那日邀你下棋,可不是因为你长的好看……”
沧九抬手刮了刮裳绫鼻梁很是亲昵。
“我见你灵力丰厚定是长寿之人,如此便想着与你相伴,也好过漫长岁月无人陪伴。”
“原来如此。”
裳绫笑着,神色一变,化为一株睡莲留与沧九手中,待沧九反应周围之景已然崩塌,再睁眼之时,只见沧海桑田无边无际,周无一人,空空荡荡,静谧无比让人窒息。
“哎……还是中招了,窥得我的内心,还真是狡猾……”
“沧海桑田轮流变更,大人可是恐惧这一场景?”
话音刚落,只见面前场景如走马灯一般掠过沧九视线,其中便有七之化骨,青丘荒芜,天界大难,凡间迅速变化,甚至出现高楼林立不知为何,一切种种看得沧九心中沉闷……
“你这睡莲果然神通广大!”
“窥得世间众人梦境,穿越古今未来,唯有在梦中才最为真实!”
老妇轻笑满是得意。
沧九无能为力,只好看着面前幕幕……
“当真是害怕孤身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