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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虎 豹 愁

林茂很是开心,先是受到了师傅的夸奖,而后又得到了一本上乘的拳谱。聪明的林茂并没有得意忘形,他并没有把********扑到这本拳谱上,甚至除却这本书的封面,他连打都没有打开过。他心里明白,现阶段最重要的,就是先把伏虎拳法练好,路得一步一步走,饭也得一口一口吃,基础不打好,建出来的也只是空中楼阁而已。

都说最怕比你聪明的人比你还努力,现在他们师兄弟几人算是感受到了。自从小成人礼过后,尤其是那日凉亭看师傅打完拳后,林茂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日沉浸在拳法当中,忘乎所以。

“阿猫这是怎么了,中邪了?”竹竿他们几个趁着休息的空当,坐在一起,看着在兽王苑里不停比划的林茂,小声讨论道。

“师傅那天把他叫到大堂不知道说了什么,感觉他是受了刺激。”秤砣说道。

“师傅没事刺激阿猫师兄干啥,我觉得不是刺激,反而是鼓舞了师兄。”周嘉言托着下巴,看林茂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他那天跟师傅说话口气可不好呢,好像他是师傅一样。该不会是让师傅给罚了把。”关桐担心的问。

苏芒练得很累,他听着师兄弟们在议论林茂,自己心里也在想,他觉得林茂突然如此刻苦的原因,是因为他本身对武学的喜爱和追求。说心里话,苏芒虽然很疼爱这个小师弟,但是心中对于长辈对他的嘉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气,这种感觉,就像他们彼此父辈之间的感觉一样。说来也巧,当年苏旷和林润邦也是大师兄和四师弟,现在的苏芒和林茂又是如此。

苏芒休息了一会儿,也没多和师弟们讨论,在另一处空地上,自己也练了起来,估计他心里也是憋着劲。

话说回来,林茂近日练的,还是伏虎九拳。自凉亭练拳之后,已经一月有余,伏虎九拳林茂也基本练了大概,整套拳法的框架和内容,他已经了然于胸。但如何将这九拳融会贯通,这是目前难倒林茂的问题。

按理来说,后三式,不属于单独的招式,应该是融合在攻守之中,也就是说,后三式只是起到了一个辅助作用。那天看师傅打这套拳的时候,后三式是单独拿出来打给我们看了的,但总感觉师傅在前几式里也融入了精妙的步伐。

想到这,林茂停了下来。

“竹竿,有兴趣跟我对练没。”林茂转过身,看向还在一旁休息的竹竿。

竹竿的天赋其实很不错,在风来顶也算得上的拔尖的水准,毕竟几人都是掌门的亲传弟子。

“那我们试试。”竹竿笑了笑,也没拒绝,起身向林茂走去。

说话间,两人就打到一处。别看竹竿平日嘻嘻哈哈,跟林茂比试起来也不占下风。竹竿个头比林茂高出不少,在敲山震虎这一式上,明显威力就要比林茂大出不少。

敲山震虎,是一式由上而下的拳法,在跟个子比自己矮的林茂使起来,竹竿显得得心应手,他因此时常用这一招,这也是竹竿的精明之处,以己之长搏彼之短。

林茂既然身为众人中天资最高一人,自然不会在这种小比试中落了下风。别看竹竿气势汹汹,实际上他并没占到什么上风。林茂脑子活,他知道竹竿欺负他身材不高以此猛攻,也不慌张,借着第八式虎添双翼,在小范围不断周旋,这让竹竿有种浑身力气使不出的感觉。

两人的比试,把苏旷引了出来,他不动神色,站在偏殿门口,观看起两人的打斗。

再看林茂这边,与竹竿还在难解难分。长时间的猛攻,让竹竿有些吃力,林茂此时却轻松不少,他且战且退,手上见招拆招,脑子也在不断的思考。

竹竿的攻势很猛,但步伐结合得很一般。我想打就能跟他打,不想打也可以不打,这是他的劣势所在,林茂想着。

这一边竹竿也纳闷,自己的前三式运用得已经相当娴熟了,咋的就是没让阿猫吃着瘪呢。

说时迟那时快,林茂动手反击,前面凭借暴虎冯河,守了竹竿一段,这时,他找到了机会,一手虎口拔牙,由下而上的给了竹竿下巴一拳,打得竹竿连退了好几步。趁竹竿脚步未稳,林茂一个步子夺到竹竿身前,给了竹竿一下他用了好久的敲山震虎,直接一下把竹竿打趴下了,林茂顺势骑到竹竿身上,作势欲打。

“饶命,饶命!”竹竿双手一摊,举了白旗。

林茂嘿嘿一笑,站起身来,伸出手把竹竿也拉了起来。

“阿猫,你这小子够狡猾的啊。要么就不跟我打,一出手就把我打地上去了。”竹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颇为不满的看着林茂。

林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这不是你让着我吗吗。

竹竿也知道林茂在这跟他假谦虚,他也领着,傲娇的抬着头,说你小子有自知之明就成。

林茂也没多跟他拌嘴皮子,自己又走到空地,练了起来。

苏旷看完两人的比试,也没上去多指点,而是转身回了房,在他心里,自己体悟,比师傅不停的指导,效果要更好。

时光飞逝,林茂他们几兄弟就在这兽王苑日复一日的练着拳,春去秋来,这么一晃,四年过去了,这一年,林茂十二岁。

这年是不平凡的一年,今年的六月,又到了龙门大会召开的时候。他们的大师兄苏芒,将会带领他们虎煌山符合要求的精英弟子,来到龙门大会一展风采。当然,对于林茂他们几个,自然也不是无事可做。苏旷已经应允,今年的龙门大会,他们师兄弟几个,都可以一同前往,旁观学习,再过五年,这几个小子也都到了要参加龙门大会的时候,现在去看看,收获定然不小。

四年里,林茂每日都坚持练很长时间的拳,练的,只有伏虎九拳,师傅给他的那本拳谱,他至今依然没有打开过。苏旷偶尔也问起过林茂,那本书他看过没有。林茂回答他自己的基础尚未打好,此时练别的,恐怕贪多嚼不烂。苏旷每次听罢都点头笑笑,心里对林茂,那是一百个满意。

现在的林茂强到什么地步呢,在没有修习任何拳法招式的情况下,他跟大师兄苏芒对打,只强不弱,竹竿他们这几个,那根本不够人下菜。苏芒心里清楚,他这个师弟,将来一定是武林中最顶尖的人物,自己与他相比,确有不如,虽然心中总有些失落,但也还能比较坦然的接受。

伏虎九拳,很多虎煌山弟子终身难以大成的一套基础拳法,林茂在这四年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其实在他十一岁那年,他觉得,自己的伏虎拳已经没有什么缺陷了,但他也不急,又给了自己一年时间来掌握,终于在第四年,他翻开了苏旷给他的那一本,号称沧海遗珠的拳谱。

虎豹愁。

林茂看到扉页上的这三个字,有些莫名的胆寒。觉得像一把利刃,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大致翻看了一下这本拳谱,里面的招式非常凌厉,可以说,这是一套专门为进攻所创的拳法。在林茂的想法里,武学应该是刚柔并济,攻守兼备的,但这套拳为何如此偏激,为此,他还请教了苏旷。

苏旷先告诉林茂,有时也不要把问题想得太死,就像战场上的士兵,他需要盾,也需要剑。剑被造出来就是为了进攻的,盾则是为了防守。这本拳谱,就是你的一把利剑,将来你还可以得到你的盾嘛。林茂听罢,觉得师傅言之有理,自己确实想得有点模式化。之后,他便回屋一心参悟这本虎豹愁。

仔细研究了这本书一周,林茂算是理解了师傅师公对这本书的赞美。确实,这是一套非常厉害实用的拳法。

总的来说,这本书讲了两个内容:怎么让虎愁,和怎么让豹愁。

虎豹愁的总谱上写着,虎力大却笨重,豹轻巧但力弱,人力虽不如虎豹,但有的是办法能降服它们。这说的,也是练武的人里比较典型的两类。力量大但行动上不够灵活的,力量小但行动却迅捷的,这本书上就阐明了怎么对付这两类人群。

这本书招式繁多,但比较明确的划分了两篇,降虎式和擒豹式。林茂对于降虎篇特别感兴趣,书中记载,降虎的主要方法在于,你能打到他,他打不到你,这里强调的不仅仅是绝对速度要快过对方,并且技巧上还要更甚一筹,这一篇里拳法,基本上都是连消带打的招式,其中有一招叫做打虎七寸,(以后简称虎七寸),指的是人的喉咙这个位置,非常脆弱,一旦这个部位收到击打,浑身力气就泄了一大半,算是这一篇里最狠的一招。

降虎篇里还有一招叫两肋插刀,这一招就是字面意思,往对方的两肋进攻,准确的来说,是攻击敌人的腋下,这个位置也很特殊,它控制着整条胳膊的力道,一旦受到攻击,这条胳膊都会没劲,严重一点,还能落下个残废。

林茂自打接触了虎豹愁,整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拳,在外人看来,就像入了魔一般。后来,人们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拳痴,这个名字在江湖上一度流传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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