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喜欢阿影呢”仿佛没有看到顾疏影停下来的动作，风漓茉双手交叠撑起下巴。
“我喜欢你。可能我表达的方式让阿影你接受不了，我只是想让你记住我而已。因为阿影你实在是太高冷了啊，如果不采取一些特殊的方法，你大概连我的名字都不会记得。”
风漓茉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分明有着苦涩的意味。
顾疏影愣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其实说的很对。
他向来是一个淡漠的人，生活也像一湾清水，乏善可陈。校园时就是家、教室和运动场的三点一线，工作了也大部分都在医院和家中。
虽然，她的方法不敢让人苟同，但也确实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
顾疏影挑了挑眉。
也许是她此时显得太过脆弱，和平日里的张牙舞爪截然不同，像是易碎的琉璃，只要一点波动就会被摧毁。
为了病人的心理情况，为了不砸了他的招牌，顾疏影还是停下了将要起身的动作，继续坐在桌子前。
“我很羡慕阿影你。”
“？”明明没有说话，风漓茉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疑惑的意思。
那种一本正经的脸上出现了这种呆萌的反应，风漓茉觉得她又遭到了会心一击，心都被萌化了。
甚至连此时糟糕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有了倾诉的欲望。
“阿影你活的很纯粹。”风漓茉看着对面的人，“你是目前唯一一个看到我时，眼神”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很干净的人。”
她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姿势说起话来不是很舒服，或者说，她没想到顾疏影会停下来，听她说话，风漓茉忽然觉得受宠若惊。
她把手放下环住双膝，窗外大雨连绵，室内温暖温馨，她的脸上透出安宁温婉的味道。褪去平日里的浮华，只留下纯真的素颜-这种与她从来无关的词。
“我家里，其实有些特殊，因为某些责任，必须要有一些能力，而这种能力，我没有。”她的眼神有些复杂，里面第一次出现了顾疏影看不懂的东西。
但顾疏影却可以感受到她说着这些话时的沉重，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悲哀。
他忽然觉得有些细微的疼痛在身体里蔓延，陌生的情绪渐渐滋生，让他忍不住有些烦躁，想要打破现在气氛。
“所以，我是废物，是家族的耻辱。不知真相的人眼中，我是风家高贵的大小姐，跋扈霸道，在同样的圈子里，我是被嘲笑奚落的对象。”
她有些自嘲，明明说的是更令人难过的话题，但情绪却意外的比刚才好了许多。
“后来，我的身上，发现了一些事情，情况就变得更糟糕了。以前，若是还有人接近我，后来就是避之不及。
爷爷他，很疼我，可是，他的感情里也抱有目的。见过的人，羡慕，记恨，嘲笑，恐惧，嫉妒，总不过这几样罢了。
可是，我第一次看到阿影你的时候，你的眼睛很漂亮，就像你这个人一样，干净纯粹。
我的心在那一个瞬间啊，就静了下来，暖暖的。
我曾听到过一句话，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看到你的时候，我好像看到花开的声音。”
听着别人表达对你的爱慕，俗称被表白，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顾疏影维持着认真聆听的姿势，像是心理科的医生听着病人讲述他的经历。
他依旧是游刃有余或者说无动于衷的模样，但仔细看他的双眼，会发现他的视线微微有些漂移。
他强自镇定着，可是，大约是眼前的少女说话的语气太真诚，又或是一向强势主动的人放下骄傲，面露祈求，他还是认真的听了那些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