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坐在窗前,手托着香腮,百无聊赖地看着院子奔跑的鸡鸭鹅。
已经记不清是来到这里的第几天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微信,没有微博,一切都变的不方便。
更奇怪的是,从她醒过来开始,爹娘只让她待在家里打扫打扫卫生,收拾收拾院子,每次去地里干活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出去走动。佩佩一直很困惑,也问过,但是总是被爹娘简单的几句话糊弄过去了。
那个年代家里有个女娃爹娘恨不得赶紧送人,但佩佩的爹娘竟然还能把她捧在手心里,这种种让佩佩很疑惑,她决定找个人问问。
出了家门,佩佩径直走向村东头靠河边的一家。
她记得大娘和她说过,这家的女娃叫柳幻雪,是她最好的朋友,佩佩自然是不认识,但她相信那女娃一定会认识她。
佩佩站在门口,抬起手想要敲门,想了想又将手缩了回来。
对于豆佩佩来说这是第一次来幻雪家,之前的关系有多好她也只是听娘提起过,并没有过多追问,从小的家教告诉她,这突如其来的造访是不是有些不妥?
她走到围墙前,踮起脚尖,费力地向里面张望着,只见一个杨柳细腰,身姿曼妙的背影,想必这就是柳幻雪。
佩佩轻轻推开院门,那背影应是听到身后的声音,慢慢转过头来。
好一个闭月羞花的容貌啊!肤如凝脂,鹅蛋小脸,两颊略带粉红,一双柳叶眉下有一对水汪汪的杏眼,含笑含俏含妖,樱桃小嘴红里透着诱惑,简单朴素的淡紫色长裙也掩盖不住独有的气质。
一见是佩佩,女孩放下手里的水桶,微笑着迎上前去,拉着便往里屋走。
“前一段听说你落井了,可吓的我够呛。”女孩娇柔的嗓音仿如春风拂面,悦耳动听。
在村子里长大的女娃竟也能有这样雅致清丽的姑娘,实在是可贵啊。
“佩佩?”一只纤纤玉手在佩佩眼前晃了晃,把想入非非的她拽了回来。
“啊!怎么了?”
“我本是想去看你的,可是听大娘说你还在休息就没去打扰。这样看着你站在我面前,我也就放心了。”
“没事,我健康着呢。”佩佩傻笑道。
寒暄了几句后,佩佩想起了她来的目的,便问道:“幻雪,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爹娘不让我出门?”
幻雪听了佩佩的话,脸色变了一下,虽然很细微,但是佩佩还是看出来了。
沉默了一阵,幻雪轻叹了口气:“唉,忘了也好。”
“难道说我身上真的有什么秘密?”佩佩瞪圆了眼睛,看来这里的自己并不那么简单。
佩佩能看出幻雪眼神中的担忧,拽起幻雪的手拉扯着:“没事,好姐姐,告诉我吧。”
幻雪也是拿她没办法,无奈道:“这……从何说起呢?”
原来这个村是供皇粮的,年年收成很如意。可是也不知道是怎地,自打佩佩出生后,村里的产量就一年不如一年,眼瞅着皇粮交不上,村里的村民便急红了眼,都谣传是豆佩佩惹的祸,是灾星。
村长请来了一个道士,道士算过之后说今年如果不把佩佩献给龙王,村里的收成还不如去年。这下村长和村民们着急了,都拿着家伙事来佩佩家里闹。大爷大娘刚开始也是不舍得,毕竟是自家的娃,可是村里的人闹的太凶,再加上那个道士在一旁煽风点火,佩佩爹娘最后也妥协了。
可就当大家把佩佩绑起来投到井里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突然雷电交加,大雨倾盆,井里的水猛涨,把她又送了回来,村里人见状都害怕地跑了,说佩佩是妖怪。
“原来我身上还发生了这种事!”佩佩紧皱着眉,人心的冷漠、封建的愚昧,让她浑身打颤。
走在回家的路上,村民在背后指手画脚,窃窃私语。
原本不知道还想着好好在这里生活,现在知道了实情,佩佩感觉浑身一阵阵发麻。
“不行,我的赶紧想办法回去才行,在这种地方待着早晚还是要去祭奠龙王。”
佩佩跑回家,来到了院子里的那口老方井旁。井口的石板被水冲刷的很是光滑,隐约还能看见被麻绳勒出了几道痕迹,些许长在井口的绿苔给这口井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豆佩佩趴在井口边向下张望着。
井很深,很黑,看不清有什么。
她随手捡起井旁的一块石子,抛下,许久才听到落水的“扑通”声。
这么深的井,竟然涨水能把自己浮上来,看来这下面一定有什么猫腻,或许有什么机关,得下去看看什么情况才行。
佩佩迈出一只脚,横坐在井口,双手紧握着吊水桶的粗麻绳,运了运气,正准备滑下,可俯身看了看深不见底的井水,又退了回来。
“不行,这样没有任何措施就下去,万一还没等找到回去的方法就淹死在这里了。看来还是的从长计议。”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豆佩佩慢慢开始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对于村民们的议论也不再放在心上。
虽然不能出门,但是在家里也学会了很多家务,养鸡喂鸭、浇水施肥也成了这个城市女孩每日必做的工作。
在她的精心照料下院子开始变的生机勃勃,粉红的月季、艳黄的雏菊,遍布围墙的爬山虎,鸡鸭鹅在院子里肆意撒欢。
路过的村民也会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向院子里张望。
外面的流言变的越来越少,村长也再也没来家里找过茬,或许是改观,也或许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