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轩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刑部大牢每个监狱之间隔的有些距离,隔墙很厚,灯光灰暗,再加上曦轩监狱的位置是在角落,并不显眼,便也没有其他犯人注意到。
“这刑部大牢戒备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没时间解释,我不能久留,快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我。”幻雪语速加快,小声说着。
她不知道身份的事情如何向曦轩解释,而且现在确实是没有时间解释。
曦轩点了点,一字一句地讲着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个细节也不敢漏下。
“我怀疑尚书大人才是收受贿赂、贪污之人,证据就在那本真账本中,只要你能找到那个真账本就能揭穿他的骗局,也就能还我一个清白。”
“我明白了,曦轩,你在这牢里安心待着,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看着曦轩散乱的秀发,有些已经打结,疲惫的双眼,干裂的朱唇,手臂上隐隐约约浮现的血红色口子,都使幻雪心疼不已,这才进来刑部大牢两天就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
幻雪趁曦轩不注意,别过身,用衣袖摸了摸湿润的眼眶,强忍着将碟子往曦轩面前推了推,笑着说道:“这饭菜是我悄悄带进来的,你快吃。梁大人规定不让给你送吃的,所以你要吃饱,撑上几天,等着我。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你多保重。”
“幻雪,你也要小心。”
曦轩笨重地抬起被拷住沉重锁链的手,手腕处已被勒出一道深红色的印迹,幻雪连忙伸过去,紧紧握住,两个女孩微笑着道别,没有多余的废话。
幻雪起身,将牢门重新锁住,眼睛巡视了一圈后,压低帽沿,匆匆离去。
曦轩看着幻雪远去的背影,想起了几年前在家乡山脚下的情景,柳幻雪确实没有那么简单。
幻雪推开窗,一个翻身进了厢房,转过身,轻轻关上窗,退下夜行衣。
这工部尚书梁大人是宫中出了名的狠角色,不好惹,脾气也不好,看来这件事还是需要详细谋划。
幻雪躺在床榻上,思量着,整夜未眠。
翌日清晨。
巧儿端着木盆,轻敲着厢房的门:“柳才人,巧儿给你端洗脸水来了。”
“进来吧。”屋内温柔的声音响起。
巧儿轻轻推开门,幻雪早已经穿戴好,坐在梳妆台前。
“才人,今天起得真早!”巧儿将水盆放在圆凳上,准备好毛巾,走到塌前开始收拾。
幻雪在水中涮了涮了手,轻沾了下毛巾,回过头对巧儿说道:“巧儿,我要出宫办点事,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今天不舒服,概不见客。”
“才人,这后宫中的娘娘们没有皇上的允许是不能随便出宫的,况且您也出不去啊。”
“我知道,我自有办法。”幻雪说完便出了门。
巧儿急忙跟着追到门口,才人的影子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跟在柳才人身边也有一段时间,幻雪对巧儿关怀备至,并不像其他娘娘那样把贴身丫鬟当下人训斥,而是当姐妹一样,虽说柳幻雪位份不高,但能遇到这样好的主子,巧儿心中感激不尽,不过这才人好像有很多秘密。
一次巧儿打扫厢房时,发现床下一个木制的箱子,没有什么尘土,应该是常用的。
不知是什么,巧儿也只是好奇,随手打开一看,竟是几套夜行服,看尺码应该就是柳才人的没错,向下翻翻,夜行服下竟还藏着几把开了刃的小刀,上面还刻着字,巧儿不识字当然不认识,不过一个才人厢房竟出现这样的东西,巧儿心中害怕极了,手忙脚乱地收拾回箱中,推回到原来的地方。
柳幻雪晚上回到房间,看见塌下的箱子有拖拉的痕迹,便叫来了巧儿询问。
巧儿吓得一哆嗦,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解释着。
幻雪微笑着扶起跪在地上的巧儿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便告诉你,我这人从小就喜欢习武,只是后宫中皇上不太喜欢会武功的女子,我便把这些藏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巧儿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并承诺会帮幻雪保守这个秘密。
不过巧儿对她伺候的这位才人还真的佩服,面对刑部大牢那样的地方依然能泰然自若,而且出入皇宫来去自如。巧儿本身就不是喜欢嚼舌根的人,再加上遇上这样一个对自己如同姐妹一样的娘娘,她怎么会出卖她呢。
幽兰谷。
“公主,您这是何苦呢?不听老臣的话,私自跑去参加采选。”郭将军重重叹着气,语重心长地说着,言语中略带着不满与愤怒。
“郭将军,您就不要生气了,我知道您待我视如至亲,我对您就像女儿对父亲一样尊敬,只是但这次我自有安排。”幻雪走近,双手伏在郭将军粗壮的手臂上,略带撒娇地说道。
“公主,您这……”郭将军都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不断地叹着气,别过头,不愿看公主。
“好了,事已至此,就只能将计就计了。”幻雪知道郭将军心疼自己,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必须自己亲自出马才放心。“郭将军,今天我来是有事相求,我是想让你的人帮我调查一个人。”
“调查一个人?”郭将军一听公主来的目的,双眉紧蹙,甚是困惑。
“对,我想要调查工部尚书梁大人。”
“梁大人?公主调查这个人干什么?”郭将军不解地问道。
“这个就不用郭将军操心了,我只想知道调查的结果。”
郭将军起身,双手抱于胸间,在营帐内慢慢踱着步子。
“好,三日,三日给你答复。”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是呀,曦轩还在刑部大牢押着呢,那里哪是人待的地方。“一日,我要梁大人经常出现的地方,府邸还有常接近的人。”幻雪斩钉截铁地说道。
郭将军见公主这般刚毅果断,定是出了什么事。他微张了张嘴,掂量了半晌,又把卡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答应道:“好,一日就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