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变化,让施家所有的人,都接受不了。
最痛苦的是施念慈,她做梦也没想到,一个乡下丫头,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她的后妈。俗话说,“云里的日头,后娘母子的指头”。张氏从丫鬟变成后妈,这今后的日子,无论如何,她不能适应,也不愿意接受。
不管阖府上下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施乃千概不理睬,他只按自己的意志安排生活。
其实,施乃千起初并没有再娶的这个念头。他与施念慈的生母感情甚笃,她的去世,给施乃千的生活与信念,都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可张氏那日被训之时,俯首帖耳地跪在那儿,透过单薄的外衣,下面的两只丰乳仿佛藏在草丛中的兔子,随着呼吸而不停地起伏晃动。
施乃千因悲伤而沉睡的男性荷尔蒙突然爆发,他没有犹疑,直接命张氏脱衣服上了炕。
地位升级后的张氏,起初并没有得意张狂的举动。她仍旧低眉顺眼地做着家务活,对施念慈也一如既往地伺候。可是,到底身份不同了,施乃千不愿意让这个善解人意的丫鬟只是做一个床上的泄欲工具,他开始给她一些权力,让她掌管家里的一些事务。
伺候施念慈的差事也交给了从下河清镇上买来的丫鬟小元子。
小元子刚来时才十三岁,在富户人家,这样的年龄还是爹妈娇惯的时候,但穷人家的儿女早日当家,因为家里欠了洋行的养羊贷款,就被送到了施家做了丫鬟。好在施念慈与小元子年龄相仿,倒能玩在一起,于是,主仆二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形影不离。
张氏对施念慈的态度变化是从怀了自己的血肉之后,儿子施文礼的出生使施乃千对张氏的宠爱大为增加,权力的掌握使张氏的各种欲望相应膨胀。家里的下人,从账房先生到厨房里干粗活的女佣,对张氏的称呼与敬畏与日俱增,“太太”的头衔使张氏尝到了主子的威风。
张氏对施念慈的具体态度是从限制施念慈的行动开始的。
施念慈发现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随心所欲地出去玩耍与买吃的,她很生气,大发小姐的脾气。在以往,她一发脾气就效果显著,立刻就能满足自己的愿望。但这次不灵了,下人们没人答理她,而是躲避了事。
小元子初来乍到,人微言轻,只能陪着小姐生气,一点儿招数也没有。施念慈直接来找张氏,竟然吃了个闭门羹。张氏躲在屋里不见她,而是传出话来,作为施家的大小姐,要学会怎样做小姐了。假如再像以前那样任性胡来,会给老爷脸上抹黑的。
施念慈不甘心,又找到施乃千哭诉。施乃千告诉她,以前,她没有母亲,他是疼爱她,所以才没有管束她。现在,她有了母亲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规无矩,而是要学会做一个大家闺秀。要知书识礼,精通女红,不然,将来连个婆家也说不妥,会让人看我施乃千的笑话。
施念慈知道这一切都是张氏所为,她闯进张氏的卧室,把她痛斥了一顿,说她是后妈的心,比蛇蝎还狠。张氏也不甘示弱,怒斥她是被娇生惯养坏了,一点儿做人的规矩都不懂,将来只能成为嫁不出去的母老虎。
两个人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这次施念慈临嫁前还出去乱跑,一点也不守妇道,张氏觉得忍无可忍,便跟进房来,声色俱厉地数落起施念慈来。施念慈被张氏惹得脾气上来,大骂张氏是白骨精转世,专门来施家祸害她的。还骂张氏没安好心,想把她往火坑里送。
张氏也不示弱,两个人越说越气,越吵声音越高,惊动了满门宾客,最后还是施乃千大发雷霆,才算暂时平息了这场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