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乃意暗自咬牙,这男人果然聪明。算到自己会拿他私闯皇宫的事来威胁他。
她朝着男子一笑,“看公子器宇轩昂,身手一定不错,怎么会被人发现呢?难道是公子对自己的身手没有信心?”
那言下之意,就是你若是真被发现了,是你自己本事不到家,跟老娘没关系。
男子笑,“原本在下对自己的身手是很有信心的,不过今日小姐一纵火,只怕宫中一定是戒备森严,我再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公子的意思是……”
“借小姐的地方避一避。”
任乃意想了想,上次醉红楼的事也算是他帮了自己,于是道:“可以。不过你天亮之前必须离开。”
“好。”
既然答应了人家,任乃意便也以礼相待,寻了些云子恺之前派人送来的茶叶,泡了两盏茶,与男子一边喝一边聊。
男子坐在她对面,轻抿了一口茶,笑着道:“小姐,是否还记得上次你离开醉红楼时说过的话吗?”
任乃意听完他的话,脸嗖地一红,那么丢脸的事,她当然记得了。
不过,她当时纯粹是说的玩笑之话,难道还真让她一个女人为他负责吗?
任乃意无辜地望着男子,“公子,那一次是个意外……”
男子听了她的话,眼神仿佛很受伤,“小姐,我可是都被你看光了啊……”
任乃意心中呕死,明明是你占尽了老娘的便宜,居然还倒打一耙。
她装作不安地低头盯着自己的长袖,道:“公子,那不过是一不小心上错了塌,看在我今日收留你的份上,你就忘了这件事吧。”
任乃意一定不会知道,这一刻的自己看在男子的眼中有多么的美丽和诱人。
她白皙的俏脸上已经染了一层红晕而显得粉嫩柔软,仿佛那春日里开得最美丽的,粉嫩中带着一丝明媚的梨花,格外的诱人而可爱。
还有她那双绚烂无双的美眸之中,盛满了无辜和可怜的神情,让男子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别有用心的狐狸,正一步步地引诱着一个纯真可爱的小绵羊。
“这样啊……”男子仿佛有些为难。
任乃意看着他,心中暗道,你要是敢不同意,老娘今日就将你阉了,这样也算是对你负责了。
“小姐如此倾城绝色,要让在下忘了你销魂热情的一幕,实在很难。”男子仿佛真的很为难。
任乃意咬牙切齿,“那公子的意思呢?”
“小姐要对我负责啊。”
任乃意几乎绝倒。她敢打赌,他绝对是故意的!
绝对!
“你想我怎么负责?”任乃意终于开口。
你要是敢让老娘陪睡,我发誓,我绝对阉了你!
男子笑望了她一眼,“方才小姐放火烧瑶华宫用的是什么武器?”
男子的陡然转变话题让任乃意有些意外。
她暗忖,这厮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她想了一会儿道:“我专门请人做的。”
男子深望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忽然站起身走到任乃意面前,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攸然俯身吻上了她的菱唇。
这个吻,与上次醉红楼的那一吻相比,要霸道上了许多。他几乎是长驱直入,直接用舌头推开任乃意的唇齿,用力地吻着她。
任乃意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这个突然间咬住自己嘴唇不放的男人。
他不断地吮吸着任乃意的舌头,不断地深入,肆意地侵占着任乃意甜美的口腔。
男子仿佛对她睁着眼睛亲吻很不满,稍稍松开了她的唇,笑着道:“闭上眼睛。”
任乃意怒。你丫的强吻我,还敢让我闭上眼睛!
她用嘴巴卷住了男子的舌头,然后张开贝齿,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男子一个吃痛,终于有些不舍地放开了任乃意。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薄唇,笑望着她道:“你还欠我九个吻。”
任乃意不满,“凭什么?”
“凭我上次被你看光了。”
男子一边说着,又深望了任乃意一眼,随即便离开了柔颐殿,渐渐消失在了凉风习习的月色之中。
任乃意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轻抽。
她怎么觉得好像有一种惹错了人的感觉呢?
云国三十年六月十八日,云国和靖国的边境发生了有史以来最残酷,最血腥的一场战争。
战争历时数月,结果以云国的惨败而告终。
而靖国作为一个长久偏居于西北的游牧小国,却在经过了无数的大小战役的磨练和雕琢之后,终于获得了靖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胜利以及改变整个靖国命途的契机。
司马佑,作为云国最年轻英勇的少将,在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惨败和打击之后,又担负起了与他最痛恨的靖人合谈的艰难任务。
司马佑无疑是勇敢的。
他的勇敢在于,他在战败之后依然保持了云国的君子之礼,接受靖人的条件,只身一人前往靖人的军营,与那些在他眼里如狼似虎的蛮夷谈判。
当司马佑一身戎装,伟岸俊逸的身影出现在靖国军营的时候,天边的斜阳似火,映照在他线条冷硬的脸庞之上,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战败国的将军,而是一个傲骨铮铮的热血男儿。
这样的场景,让那些天性凶蛮的靖国士兵在心中不由地对这个云国威望最高的少将产生了一丝敬意。
不过,很显然,作为这次战争的主帅,靖国当朝太子—宇文烈,却是有心要给这个名声极佳的少将一个极狠的下马威。
当司马佑走到主帅营前的空地时,四周忽然聚集起一群因为打了胜仗而欢呼雀跃,手舞足蹈的士兵。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于自己国家的自豪感和对于司马佑这个败国之臣的轻蔑和鄙视。
他们将司马佑牢牢地围在中间。
起初,司马佑以为他们只是碰巧喝醉了酒,所以他试图避开他们那满身的酒气和因为长期不换衣衫而发出的阵阵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