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拒绝了我千辛万苦讨来的冰肌霜后,我才明白,她真正在意的根本不是她自己,难怪她会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感受,甚至自己的生命。
少爷对她的言行也不同于任何人,甚至不准她离开他的视线。也许,只有少爷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她,不知道我的心中为什么生出这样奇怪的想法,总觉得自然而然地,她这么与众不同当然只有少爷那样不凡的人才能跟她站在一起,而我……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杀手罢了。
沅城酒楼的精彩绝对,再一次让我为之深深的倾倒,原来她的身上竟然还有这么许多不为我所知道密秘,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再也离不开了。
我静静地站在马车边上,远远看着她与少爷一前一后的背影,我只能自嘲。听到她与少爷的恶耗时,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我与所有的侍卫沿河岸一路寻找,幸而……我紧紧地贪心地拥着她修长无力的身子,真的想就这么抱着她离开,再也不回来。所有的人都围着少爷打转,却没有人多看她一眼,除了我之外。我替她心疼,替她不甘,她的手甚至还紧紧拽着将她与少爷缚在一起的长鞭,轻轻展开她红肿破裂的手,我不由自主地放到唇边吻着,那么苍白那么冰冷无力,这样的一双手,只该弹琴写字,描脂画眉才对。
少爷与她在一起的那一夜,我在后山整整练了一夜的追魂剑法,少爷对她的心思我不是不懂,可是为什么一定要非她不可呢,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仅仅是他的泄欲工具,少爷怎么能这样对她,怎么能?我绝望地跪在地上,第一次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身份来,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不能光明正大地去争取她,恨自己没有勇气跟少爷争,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到最后,最对不起她竟然是我自己,是我害了她,当时我除了想替少爷解围外,还想让少爷知道她的好她的才她的歌,让少爷可以对她好一点,别再让她杀人了,她不适合。
那首歌,唱得真好听,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动人的歌声,充满了她一如既往的淡定与安静,这种淡淡的感觉影响了在座的每一个人,包括寒相……
当我知道长老们竟然一致同意将她送到寒相府时,第一次,我疯狂了,不顾一切地冲到相府,那一夜,我打伤了不少的兄弟才得以脱身,看到相府紧闭的大门,我的心颤抖了,犹豫了,我该怎么办?事已如此,我该怎么办?
黎明还未破晓,随着她悲痛欲绝的尖叫声,我的心犹如被铁锤重重的捶了一下,碎成了无数块一般,她疯了似地冲出相府,我狠狠地瞪着所有的人,包括衣裳不整的寒相,冷哼一声,这些人,都要死,我发誓!
我不敢打扰她,只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她,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安静地看着她做的每一件事情……
告诉我,我的血液是什么味道的……她的声音很嘶哑,眼神脆弱得让人不安,她的唇紧紧的贴在我的唇上碾转,第一次,我在她的身上,心上感觉到了她深深的不安,不由得拥紧她再拥紧她,真的好怕她就这样离开我的生活,我的视线,我的生命。
回途中,她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唇边多了若有若无的冷笑,和眼中隐藏甚深的仇恨,她说她要找南风,所以我带她去了,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知道得那么多,当时的她才多少岁,难怪从她身上,我总能看到她与别人不一样的沉重与冷漠……我恨,与她一样恨,从小就背负了这些仇恨的她,这一路是如何挺过来的,而且她最宝贵的东西还被仇人夺走了,她的心里到底有多苦?第一次,我如她一般,咬上了自己的唇,尝到了自己的血液的味道……
我挣扎着扑在崖边,看着她的释然微笑的小脸,我把她的模样深深地印在心底深处:语儿,剩下的路,我来替你走完……
我叫寒敬之,是一名上京赶考的书生。
我带着书僮往京都赶路,途遇大雨倒致山泥塌陷,无法赶路不得已借宿在附近的寺庙几日。
那一夜,我遇到了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女子。
她不施脂粉,一身白衣,抱着琵琶,狼狈地从花园跑到亭子里,被雨打湿的衣裳紧紧贴着她丰腴的身子,看到我她显然一愣,有些急促不安起来!我连忙将头侧过一边,尽量不去看她风情诱人的样子,尽管她看起来打扮得很简单,可是却掩饰不住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风华绝代。
身边轻轻传来她的咳嗽声,我略有不忍,解下外衣走过去替她披上,她只是低着头不吭声,我一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幽幽的茉莉花香,看到她丰满的胸部和那嫩若凝脂的肌肤时,我的心突然跳得飞快,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油然而生,那一刻,我沦陷了。
回到房中,我魂不守舍地想着她被下人接走时那回眸一笑,犹如花神降临般,令百花失色,天地动容,直到现在我还能深深感受到当时心跳如鼓的情绪。
布开宣纸,我迫不急待地走笔挥墨……看着活生生的她就静静地在纸中凝视着我的时候,我竟然激动无比,这一幅画,大概是我这一辈子画得最好最传神的一副画了。
她遣了丫环把衣物来送还给我,那丫环看了我的画,兴奋不已地要拿回去给小姐看,我当然不会拒绝。可是不一会儿,丫环又奉命而来,邀我赏花。
再见她时,她已换了衣裳,仍是一身优雅的微笑着,我不禁神魂颠倒起来,她是天上的仙子么?为什么会这么美丽,她微微一笑,就能让我如沐春风,只要她皱皱眉,我就恨不得去摘了天上的月亮来供她取乐。我施展浑身解数,每日与她形影不离,她的琵琶弹得极好,天下无双,我为她做诗做词,她极是聪慧,自己也能做曲,一首首小曲唱来,犹如仙曲般悦耳听动。
她比我年长三岁,浑身充满了成熟女子该有的诱惑与风情,我情不自禁地向她表示了自己的好感,而她除了惊讶还还带着淡淡的羞怯……
敬之,你真不嫌奴家是风尘之人么?她含情脉脉的倚在我怀里柔声低问。
我抚着她乌黑柔顺的青丝,许下了豪情壮志的承诺。
她笑了,两个若隐若现的梨窝出现在唇边,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让人难已忘记……
然而我还是负了她,权力与美人之间,我选择了前者,圣上将大公主赐婚给了我,并赐名翰。我只犹豫了片刻就接受了,大婚之夜,我静静看着新房外的茉莉花,又香又白,如同那个被我深深压在心底的人一般,娇弱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