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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肖帮主之死

黑夜中,一处密林中刮着凉风,树上枝叶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玉翩跹等人正护送肖正野去流云山庄,此时月过中天,天上圆月很够意思的倾吐着光华将那斑驳的树影映照出来,四周的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凌无心和玉翩跹两人到密林附近找一些柴火和野味,留下小乞丐照顾着有些虚弱的肖帮主,他们朝着一条小道走了过去,玉翩跹一边捡着枯枝一边意兴阑珊道:“明天就可以到我家了,今晚是我们在野外的最后一餐了,待会我们抓一只野兔来吃,想起来就想流口水。”

凌无心才淡淡回道:“说的也是,我们快找吧!”

两个人都安心的亦步亦趋的一边说着话,一边找着枯枝,他们都认为走在密林之中最是安全,丐帮的人必会从客栈开始盘查,而这些天来他们安然无恙的躲过了追兵。他们的东西已经找的差不多了,便倒转回去原来的地方,他们走在路上总感觉四周一片死气沉沉,了无生息的样子,便抓紧步伐往前赶去。

当他们到了原来歇脚的地方时,那地上已经躺了两个人,玉翩跹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凌无心将肖帮主扶起探了他的脉搏却是停止了跳动,而小乞丐却并未死去,只是晕倒在地上,由此他们的目的只是杀死肖帮主,只是无论如何凌无心也想不到的,从救出肖帮主的整个过程直到昨晚,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轻松正常,这么想的话,又是谁探知了他们的去处呢?

凌无心将死去的肖帮主全身仔细检查了一遍,他身上共有三处伤,两处是在手上和腰间,其中的一处致命伤是从身后脖子处用极利的武器整个刺透,再拔出,待到血喷射而死,手法残忍让人不忍直视,而小乞丐的手臂被人折断,其他地方没有受伤。

凌无心心中哀恸不已道:“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笃定他会没事。”玉翩跹已经泣不成声,只能掩住眼睛不敢再看一眼,她不知道她娘知道之后会是怎样的伤心,毕竟是她嘱咐一定要将他活着带回,玉翩跹突然间咬紧牙关,喊道:“我一定要把背后的人揪出来。”这是他们大意之后的结果,他们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小乞丐从迷迷糊糊中醒来,便哭道:“肖帮主被人杀了,怎么办,我救不了他。”他眼神中充满了绝望,身体微微颤抖着,凌无心让他不要激动,慢慢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出来。

他哭着说道:“你们走了之后不久,有五六个黑衣人突然出现,他们手上拿着长刀,飞一般的来到了我们面前,我当时很害怕很害怕,肖帮主帮我挡了一刀,他们手上拿着奇怪的兵刃,一种可以突然发射的兵器。”他说完又忍不住啜泣起来,凌无心拍了拍他的肩,让他不要太过伤心。

玉翩跹将凌无心叫到了另外的角落里,拔出了身后的剑,梨花带泪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泄露了我们的行踪。”她挥起长剑向凌无心胸口刺来,凌无心闪身躲开,口中问道:“你为什么怀疑是我?”玉翩跹眼中一丝亮光,口中狠狠道:“你刚开始到薛府夺崆峒镜,我以为你只是好奇那东西,直到我跟你说肖正野知道崆峒镜的秘密,你都是这件事的旁观者,但是我总是觉得一个平白无故的人不会对一件事不关己的事那么关心,除非这个人居心叵测,除非他背后有什么秘密。”

凌无心抽出剑来将刺来的剑挑开,大声喊道:“你可以听我的解释吗?”玉翩跹留着泪道:“堂堂丐帮帮主就这么死了,你说这些,我怎么还敢再信你呢?”

凌无心知道她现在任何人的话都不听了,他将手中的剑丢到地上,盯着伤心欲绝的玉翩跹,就这么望着望着,玉翩跹过了好久才将手中的剑收回,两人对立了一会,凌无心打破平静说道:“几个月前江湖中出现了一种毒物叫幽蓝一梦,它可以侵入人的脑中,让人痛不欲生,而我们后来追查之下,竟然发现它与名剑山庄有关,名剑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而名剑山庄却是烈王爷的爪牙,我去夺崆峒镜不过是烈王爷盯上了它,我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盯上它,而我们去丐帮又遇见了一年前想称霸江湖的万毒门门主南天,再到当今皇上派将军来取崆峒镜,你不觉得这些事情都很奇怪吗?我的朋友是江湖盟主柏扬,他才当上盟主不久,他根本不知道在整件事背后将会给整个江湖带来什么?你不觉得这些权利者身后藏着一个秘密是围绕着崆峒镜的,我只不过想知道这区区破镜,为什么会令这么多人争抢,而现在我更想知道杀肖帮主的人是不是也是牵涉在这件事中的一环,到底他们在这场游戏中会将这个江湖推向了哪里?而如今各地纷争渐起,一些州已经有百姓起义,虽然你说我根本就是一个旁观者,我不可否认,可是如今肖帮主因我而死,我现在不能坐视不理,也不能当没事发生一样,你明白吗?”

玉翩跹眼中的泪水终于干了,她隐约感觉凌无心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自己是不是也已经牵涉进了这个事情之中,再怎么想要脱身,也没有了可以逃避的借口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重新振作起来说道:“我就再信你一次,现在我们必须查出谁是害死肖叔叔的凶手。我先去看一看小乞丐怎么样了?”说完,她走回了原先的地方,把小乞丐手上的骨头接好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凌无心又去仔细查看了肖正野身上的伤,他身上有两处伤口,都不是致命伤,一处在手上,深达数尺,鲜血已经凝固了,而腰间的伤不怎么深,应该是被人从身后袭击的,凌无心在想肖帮主能身为一帮之主,武功也不会太弱吧!而致命伤处便是一击穿喉咙而死,那厉鬼刺,江湖有名的索命兵器,可是那兵器不是已经没有在江湖中出现了吗?凌无心在在他的伤口上细看去,乍然看见有一种不大的昆虫正从他伤口处飞出,这中昆虫头很大,有一根很长的尖嘴,翅膀是半透明的,挥动起来嗡嗡响,但是却比蜜蜂小声,这种昆虫却是少见,凌无心打落了几只,把他们收了起来。他想这其中或许有什么线索。

那群杀他的人,因为他藏着什么秘密,所以杀他的,假设这秘密与崆峒镜有关,那么南天并没有套出他想要的东西,会如此草率的杀了他吗?那么先排除南天所为,而究竟敌人是如何探查他们现在的位置,又是如何在他们离开之时借机行刺的。

玉翩跹安抚小乞丐睡了觉,小乞丐十五六岁的年纪,却还需要别人哄着才能安然入睡,看来肖帮主的死对他影响很大连玉翩跹也轻叹了一声,才起身走到凌无心面前道:“我要先回去跟我娘说一声,他是我娘的朋友,我必须尊重他。”

“嗯,你说得对,你先回去吧!记得照顾好你娘亲。”凌无心对着她嘱咐了两句,又沉入了自己的臆想之中。月影之下两个人的轮廓乍然清晰,玉翩跹如飞燕一样潜入夜色之中,一阵风在密林中呼啸而过,须臾之间,便已慢慢随夜色而逝。

第二天的阳光缓缓升起,带着一丝生气,几朵乌云也在太阳的光下渐渐的飘散开去,肖帮主在不远处的草堆之中,玉翩跹明天估计就会帮他收尸了,小乞丐已经好了一些,不过脸上还是有些悲伤,凌无心看着他又再次问道:“昨日,那些黑衣人是怎么把肖帮主杀害的。”

小乞丐道:“他们刚开始用刀挥向肖帮主,都不能伤他,后来他为了救我帮我挡了一刀,正中他的手背,我当时多希望我不再这里,这样就不会当他的累赘了。”凌无心笑道:“世间的事本就是没有太多选择,什么时候遇见什么事,有时候也不是我们可以预见,倘若预见了,还算什么人生呢?对了,他临死之时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是吗?”凌无心又想了一会,便自己走开了。

凌无心想必要去找周庭帮忙了,他先把小乞丐送到了一间客栈,小乞丐却死也不愿意去,偏要和他去,说是一定要找到杀害肖帮主的凶手,凌无心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只能勉强带上他了。

几日前欧阳柯来到的宛州的消息已经在全城传来,更重要的是周庭曾写信给他,跟他说她现在正跟着欧阳柯这位大将军回到宛州了,他现在最想见到就是这两个人,这两个可以帮到他的人。

朱御史的府邸庄严绝美,还有那排布整齐工整的园林景观,总是让人觉得走的迷迷瞪瞪的,欧阳柯这几日倒在朱府住的舒心,不过那宝镜的去向有时候想来还是让人颇为头疼的,周庭也才知道官场中的一些不如意,她微微有些自责,她的确帮不了他任何的忙,但是只要想起自己留下的原因,她便也释怀了,即使她帮不上忙又怎样呢!当有一个人陪着度过难关的时候总觉得好过一些。

欧阳柯对着一大堆的书籍追看着能否发现一些消息,却看见窗外有一个黑影飘然飞过,快得好似只有一瞬,却是让他注意到了,他拿起放在身侧的长剑追了出去,遥遥的已看见一个黑影坐在屋顶之上,朝他招了招手,随即没入夜色之中跳出了朱府,欧阳柯当然要跟上去,他施展轻功轻巧的越过屋顶,这一幕恰巧被出来发呆的周庭看了正着,她快步跑了过去也是一个轻跃,已经来到了屋顶之上,便看见有两个黑影在夜色之中如泰山般高伟的屹立在那。

引他出来的人是一个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的年轻人,他约摸二十来岁的模样,而凌无心也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年轻将军,高大身躯在他眼前伫立,坚毅的脸庞上有一双深邃的眼瞳。

欧阳柯当先打破黑夜的寂静,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引我出来。”

凌无心朗声喊道:“别躲了,出来吧!”显然这黑影中的人知道这旁边还藏了个人,周庭从屋顶阴影之中跳了出来,等到他看清这个将他喊出的人时,她脸上满是欢喜,连忙喊道:“凌无心,你怎么来这里。你为什么将将军引到这里?”

凌无心一双眼睛盯着欧阳柯,沉声道:“我知道你在找崆峒镜,而它在我的手中,我可以将它拱手相让,不过自然是有条件的。”

“我从来都不受别人威胁,你这么说的意思显而易见便是要吃定我了。”欧阳柯冷冷的说道,他自然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普天之下却只有皇帝有这个本事。

凌无心笑了,好似略微满意道:“果然将军就应该有将军的样子,可是有人因为这宝镜而丧命了,将军难道不想知道它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欧阳柯看着他嘴角那颇为深邃的笑意,他忽然觉得凌无心是有备而来,他们虽然不曾见过,可是他们却好像多年的好友一般一见如故,一个是江湖间的浪荡侠客,和一个指点江山的伟岸将军,欧阳柯终于放下了他特有的高傲,略微放低了姿态道:“你那么肯定我可以帮你,你又如何料定我会帮你。”

凌无心微微颔首笑道:“不错,要是因为我自己我恐怕不配要你帮我,可是烈王爷也参与了这次争夺,而如今丐帮的新帮主南天背后藏着的人又是谁呢?你不想去揭开它吗?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好像在一场阴谋之中吗?”

欧阳柯看着他说得条理清晰,却不知是怎么将他们联系在一块的,可是皇上派他来,是不是皇上本身也知道这其中的事,或许它不是一件简单的古董。

“我可以帮你。”欧阳柯其实也是想知道的。

“口说无凭,我要你当即立誓。”凌无心眼中的凌厉顿时乍起道,他是个谨慎的人,他不能没有保证。周庭却只能缓解气氛道:“我可以为你们见证此誓,你们可以放心。”

欧阳柯缓缓伸出手来,立誓道:“我欧阳柯愿意完成凌无心所交代的事,若有违背,荣华富贵,朝臣高位尽皆失去。怎么样?这等誓言你可以相信了吧。”

“当然。你要的东西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你接着。”说完凌无心从怀中射出一块白玉雕琢的美镜,欧阳柯随手接住,他用手抚摸这块消失了的崆峒镜,心中涌起无尽的愁思,他笑道:“原来就是它,让那么多人白费一场。”他正在嗟叹这个世间的无常时,想不到这崆峒镜在他手中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越来越强,直射向四面八方让人不住遮挡,过了一会金光聚拢向天际射去,赫然看见一副茫茫雪原出现在天际犹如海市蜃楼一般缥缈梦幻,随后崆峒镜的光芒再次暗淡,随即落入了欧阳柯手中。

凌无心愣了一会,他那些崆峒镜已经有一些时日了,却不曾看见在自己手中有什么变化,到底是为什么呢?他略微沉吟道:“这是为什么呢?”

“这雪原的景象是在哪里?我好像在哪里看过。”欧阳柯心中犹疑,他脑海中有这个画面出现过,可是他不知他什么时候见过。

“我什么都无法帮到你,因为它在我手中犹如废铁,你或许可以在皇上那里知道一些故事,不过你回到皇城也可隐瞒你拿到它的事,你可以说你在宛州找不到皇上要的东西。”凌无心觉得或许当今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也只能作罢了,毕竟深宫中的皇帝想要掌握消息易如反掌,他肯定听到了崆峒镜消失的消息。

“我也这么想。”欧阳柯只能不断搜索存在脑海中的那个梦境,痴痴道。

凌无心看着周庭殷切问道:“这些日子,你过得怎么样?”他当然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碰上一面了,那些信件不过只能聊表思念之情,却哪里比见上一面来的温馨啊!“挺好的,不过就是找不到我要找的人。”她眼角微微瞥了一眼欧阳柯,她不可以承认他可能就是,因为她还不能确定是与不是,这有些矛盾。

凌无心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说道:“我有些问题现在就要你帮忙,你懂医术,我想你一定可以帮我。”

周庭笑道:“凌无心,你真带种,一来就让我做起活来。”她当然是开玩笑的,人生啊!就是需要一些轻松愉快,几日来堆积的怒火也只有看见了老朋友的时候才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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