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怎么在这儿?别和我说什么别人请你来的这些借口,我可不信,还有,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是怎么回事?客栈的那几个人呢?落晓峰他们是怎么回来的?”刚一入座,林南便迫不及待地低头问道。
林老爷子没有回答林南一连串的问题,自顾自地倒了大半杯酒,用手托起酒杯轻晃了两下,盯着酒杯说道:“色泽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又用鼻子闻了闻:“酒香独特,芳醇浓厚。”最后一口而干,连连赞叹道:“甜绵微苦,余味无穷,好酒,当真是好酒啊!”
“嘿,你个老家伙倒还真会享受。”吴老先生没这些穷讲究,两杯刚一下肚,那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学生在一旁看着,诙谐的本性暴露无遗,往空杯子里又倒满了大半,边喝边吹嘘道:“先不说这酒藏了多少年,光是当年我放在里面的各种名药都有二十几种,价钱都抵得上我这小半个院子了。”
老头子生怕酒被别人喝了去,那大半杯刚一下肚,连忙又倒了大半杯,惹得林老爷子一个劲的翻白眼,说道:“好你个老小子,哪里有主人喝得比客人还快的道理。”也不再装作一副品酒高人的样子,和吴老先生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看的在座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南知道他们两个一喝起酒来怕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刚想找人说点啥,却发现因为自己靠近林老爷子,林老爷子又靠近吴老头子,导致落晓峰他们早已远远地坐在了对面,林南自己反倒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只得将满肚子的疑问憋了回去。
林南不是那种一有点问题就吃不下饭的人,见无事可做,立马埋头吃起饭来,也不知是饭菜的味道本来就好还是林南的胃口变大了,虽然刚喝了一碗粥,但还是比往常吃的多了不少。
还好吴老先生喝多了,不然林南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月入中天,秋风微拂。
桌上的人见吴老先生正喝的兴起,也不好意思打扰,早已各自走的七七八八,只剩下林南爷孙俩和吴老先生以及落晓峰。
林南看着有些疲惫的落晓峰,本来还想问他的问题也没说出口,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送他走了。
看着剩下的两个烂醉如泥的老人,林南连连叹气,烂摊子还得自己来收拾,刚准备把吴老先生扶进屋子,哪知老头子突然直起腰来,把林南吓了一跳,“别装睡了,老小子,你那点酒量我还不知道吗。”
老头子朝林南笑了笑,一手拍在林老爷子的肩膀上,林老爷子也缓缓地坐了起来,笑骂道:“你还真是舍得用力啊。”林南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老头子,有些好奇地说道:“你们两个竟然……”
吴老头子摆了摆手,没让林南继续说下去,摆正脸问道:“今天这顿饭,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
林南被这么一问,原本满肚子的疑惑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点头回应,老先生继续讲到:“陈老板不会无缘无故送这么多菜过来,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拿出这么好的酒,更不会无缘无故请这么多人过来吃饭。”
老头子的三个无缘无故确实道出了林南的问题,林南好奇道:“那是为什么?”
“说来有些不好听,这顿饭是为我准备的。”这次说话的是林老爷子,林南有些震惊,有些害怕,某个念头在心中挥之不去,有些不敢相信:“爷爷,你在说什么呢,为你准备什么?”林剑心老爷子一脸慈祥地摸着林南的头说道:“能准备什么,当然是为我准备的送行酒喽。”
老爷子有些怅然地说道:“林南,我知道,你父母死的早,我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虽然你外表很坚强,可你内心有多孤独我是知道的,虽然不想说,但恐怕今后你就得一个人生活了,你爷爷我活了这么久也知足了。”
“不会的爷爷,你身体这么好,怎么会有事,就算有事,不是还有吴老头在吗?他一定能救你的!”林南的眼眶之中,热泪早已在徘徊。
“哎,南小子,要是我有办法,会有今晚这事吗?”吴老先生叹气道。
“好了,林南,我从小就告诉你,男子汉流什么眼泪!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林老爷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胡说,你们怎么可能没有办法,爷爷你喝酒的时候不是老吹自己是什么‘流云剑心’吗?吴老头子你也是,你不是‘天机神算’吗?你们喝酒的时候不都是把自己说得很厉害的吗?现在怎么会有事呢,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说话间,林南早已泪流满面:“骗人的,骗人的,你们一定是骗人的,对不对?!”
话音未落,林南已然昏厥过去了,林剑心赶忙上去抱住,将他送进了房间。
月光如银,洒满了院落和屋脊,也洒在了两位老人的背上。
吴文心看着微圆的月亮说道:“有必要说得这么直接吗?为什么不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再慢慢地告诉他真相呢,总比现在这样好多了。”
“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话做事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况且……”林剑心顿了顿,转悲为笑道:“况且我林剑心的孙子如果这点事情都接受不了,那还是我的孙子吗?”
“哈,你这老小子,还真是会说话,明明是自己没多少时间了,还故意把自己吹捧了一番。”吴文心笑道。
吴文心缓缓收敛了神色,讲道:“不过今天对这孩子的打击确实有点大了。”
林剑心看了看自己有些花白的长发,好半天才开口道:“你也知道的,我早已经没了灵力,‘源术’虽然强悍,但毕竟是外力。”
吴文心看他露出担忧的神色,笑着说道:“放心吧,虽然没了灵力,但凭你我的本事,明晚那件事还不是马到功成。”
吴文心怕他继续担心下棋,故意岔开了话题,说道:“不说这个了,把今天下午的事情和我讲讲吧,你几个小兔崽子当时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