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围竹子梨树生长茂盛,但紧邻坟地一片荒地,少说也有十几亩,我问过乡里,那是一片无主地,我们包下开发!可行?”
“我怎么没想到?”时尚一拍腿,也站起来。
“是呀!”霓影原本有些困,听这也精神劲十足了。
“我行吗?还在服刑考验期?”时尚目光又暗下来。
“当然行!考验期支持劳动改造!”楚原道。
“那我就放心了!”时尚才松了心情。
时菲动情地亲了楚原一下,“还是你行!”,楚原呵呵乐。
几个人都兴致勃勃,心中规划着这个家的宏伟蓝图,只梨花拍着趴在她腿上已入睡的小莲,神情落寞。
“怎么了?嫂子”霓影注意到,过来问。
“我想去看看铁牛!”梨花低声,她讲这话时一脸痛感。
“你说什么?”时菲刚要发着,被楚原拦住。
“听说岳铁军被判无期?”梨花问。
“是”楚原答,“而且听说他现在精神病院!”
“是保外就医?”霓影
“是”楚原叹声,他思念起小同。
“原本他就是个疯子!”时尚恨恨地。
“不说这些了!”楚原挥臂,他是想把痛觉挥去。
“我该是铁牛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梨花低声叹。
“亲人?!他是你的亲人?我们还没被他害死?那么我们算你什么人?仇人?!”时菲怒吼道。
“闭嘴!”楚原对时菲,时菲跺脚息声,“整个事件的发生,不是一个人的过错完成的,这和亲情没有必然联系!”楚原生气地说。
“是的,我赞成楚原的话,是铁牛的父母把梨花嫂养育,铁牛本就是她的亲人,她去探望是情理中的事。”霓影拍着怀中已睡熟的孩子说。
“谢谢!”梨花把脸贴在睡着的小莲身上。
铁牛每天和狱友们一起做着监狱规定的各项训练,管教的言词常让他想起部队,大道理教育虽出自不同人的口,却都是一样的,条文铁牛都能倒背如流,可是真能启示他的,只有过往经历,监狱长告诉他说,他的哥哥被保外就医进疯人院,他的震颤就如当年小同的死亡!
他害怕黑夜,闭上眼都是小同煞白的小脸对他哭,对他笑,对他流泪,他的精神极度溃乏,想到长此下去,他可能也会像哥哥一样!
训练又开始了,监狱长喊着口令,他想到部队的大队长集合队伍的情境,所不同的是这里高墙大院,部队是在广阔原野上,声音一样宏亮,所不同的是监狱长声音充满斥责、愤怒,大队长声音高亢、亲切、激动!
眼前队形稀稀拉拉,没有神采,痛苦猥琐写在脸上,军中队伍威武精干,斗志奋发,自豪力量的美是他们的状态,铁牛不禁叹道;人是靠精气神配环境生成的!我的精气神呢?我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中呢?他自问。
梨花姐!铁牛心中悠然喊了一声,不由得想起那坐大山里久已荒落的家院,哥哥的后背上是冻僵的小女孩,母亲一边用棉被捂着那囡囡,一边对哥哥说:“这囡长得俊,军儿是给自己捡拾个媳妇回来!”,哥哥憨态地笑着,病床上的父亲叹:“怎么养活?紧巴巴的日子加上我这病?”
“没事!我能挣钱!”哥哥把手握紧“我是男人!”
铁牛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挣钱的,但他记得从此以后,哥哥常常往家里送钱,说那是他在一家工厂干活所得,父母没多想,这年头,十五六岁的孩子出外打工挣钱的很多。
可是,突然有一天,铁牛在学校里,撞见哥哥正在被一群人追打,他帮哥哥躲进自己教室,问:“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岳铁军回答:“因为他们打梨花,我揍了他们!”,铁牛信以为真,再以后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铁牛都以为哥哥是为梨花,他不知道岳铁军有时是为了自己偷别人钱被发现的结果!
铁牛认为他的成长是伴着哥哥的付出,他不仅感激哥哥,也佩服他,岳铁军虽然没有上过学,但他自学到初中文化,后坐上乡政府工作人员位子,还帮自己上学参军!
他知道哥哥深爱梨花,费尽周折,把没有文化的梨花弄进乡镇供销社做临时工,可没曾想,哥哥的命运由此发生转变,梨花爱上了哥哥的同事,任凭父母和兄长泪流,梨花还是一步三扣头地离开了这个家,远嫁梨花镇!
从那时起,他的哥哥岳铁军变得沉闷寡言,脾气暴躁!
这一切铁牛在部队并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岳铁军突然犯罪逃亡,父亲一口气没有过来,去了!老母亲喝下农药随着走了!铁牛悲愤从部队请假回家料理父母后事。
在为父母办办丧葬时,岳铁军黑夜潜回家,告诉弟弟,是梨花的丈夫时涛和他的领导名楚原的一起加害了他,目的就是那个副所长位置,他并未犯罪,并说梨花在时家过得很苦。
那时,铁牛面对父母亡灵和凄冷孤寂的家院,发下毒誓,今生定报此仇,挽救兄长!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哥哥的话,即使在楚原揭开事实真相的时候,如果不是岳铁军自认,他还是不信!
家门前的大山上,每一个脚印都记录着哥哥对他的关心爱护,在往年清贫的岁月里,因为哥哥的关爱,他们一家过得幸福快乐!
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他的梨花姐,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善良,就是不爱哥哥,但就是为了那份亲情和知恩图报的品德,也不能为了时家,将岳家置于死地而难后生呀!而哥哥为何偏执迷于梨花一人呢?楚原的质问并未使他完全明白!
正在他思前想后的时候,看守叫他:“岳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