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云言不高兴,苜蓿也没多问,便邀请云言:“那我们去玩吧!”
“恩,好。”只要不回花楼,去哪里都没意见,所以云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苜蓿拉着云言往回走:“我们先去找我师父吧。”
人群早已散场,所以苜蓿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离一和露水,便拉着云言快步走到他们面前介绍:“师父,露水姐姐,这是云言姐姐。”
又对着云言介绍:“这是露水姐姐,这是我师父......离一”
顿了一下,才说出“离一”这个名字,然后便观察离一的表情,她这么直呼师父的名字,师傅会不会生气啊?
看离一依旧没什么表情,这才放心下来。
三个人互相打了招呼,苜蓿又问云言:“言姐姐,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好。”
“那我们去手工坊看看吧。”苜蓿询问三人的意见。
离一还是一副淡淡的,对苜蓿将云言带过来的做法不赞同却也不反对。
几人在手工坊待了片刻,手工坊也就是做一些小玩意带回去,苜蓿玩的不亦乐乎,露水和云言偶尔也会帮一下她,只有离一一直站着看她摆弄,默不作声。
从手工坊出来已经天黑了,云言却说要和她说点事,离一只嘱咐了句快点回来。
云言带着苜蓿来到了一处挺安静的小河旁。
“言姐姐,什么事啊?”
“来,坐下吧。”云言找了一块挺平整的大石块,等苜蓿坐好后便开口:“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从花楼掉下来吗?”
苜蓿点点头,又道:“言姐姐不想说也不必说的。”
虽然心中好奇,却也不好意思如此打探别人不愿提起的事,师父也教导过她别人不愿说也不能勉强别人,否则便是不知礼。
“可我现在想说了,苜蓿愿意听吗?”云言的声音真的很温柔,可却带了一抹凄美。
“恩。”苜蓿点点头。
“我是因为母亲病危不得已来这所花楼做事的,我本来只是在这里抚琴,不知怎么回事竟成了花魁。”
话落她双腿收到石块上,胳膊环起来抱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目光落在月光照映的河面,微波荡漾,衬得云言瞳孔烁光粼粼,好不动人,却有一股悲凉之气弥漫在她周身。
坐好接着道:“今日妈妈让我接客,我不愿,她便将我绑了进去。”
说完苦笑一声,自嘲着说:“我虽不愿,却也不想因此丢了这份差事,其实我本来打算就这么随了他吧,这样我也能得来银两医治母亲,却不想我这具身子这般不争气,无意识的动作冲撞了那客人,才惹怒了他,将我从窗子扔了下来。如今回去定然要受罚,落到这般地步便是我自作自受。”
眼泪不知何时已落下,云言抬起手轻轻擦去,苜蓿知道云言不是想哭,也许实在忍不住,不然也不会不动声色的拭去眼泪,若非恰巧,她也不会看到。
苜蓿不免吃惊,想不到云言竟是如此可怜的人,怕是史上也未曾有过她这般迷糊、这般凄楚的花魁了吧。
苜蓿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抱住她,奈何胳膊不够长,只能抱着云言的胳膊,默默陪着她。
云言想起对一个还未嫁人的女孩子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妥,便道:“对不起,我说的多了,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的。”虽然她小,但是这些事她也不是不懂,记得她有一段时间一直在研究这些男女之事,虽然只研究出来一点就被离一发现,只给她留下四个字——烧书面壁。
这么待了一会儿,苜蓿突然说道:“其实,言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并非当了花魁就必须做那些事。”
云言愣了一下才知道苜蓿口中的“那些事”是什么,想不到苜蓿这么小会懂得这种事,更想不到苜蓿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云言疑惑的问:“你是说卖艺不卖身?”
苜蓿点点头:“你可以和......呃......和老板商量,定个契约什么的,只要你抚琴能给她带来银子,她应该是不会为难你的。”
苜蓿清楚的看到云言的眼睛一亮,可也只是瞬间,便低沉了下去:“可凭我这点本事,又怎么做得到,弄不好还会被绑起来,到时候反倒坏了所有。”声音空洞,像是整个世界都寂灭,想必这便是为生活所迫的无奈吧。
从小到大苜蓿从未因为生老病痛、缺金少银所烦,在沈府有父母护着,在堂庭山又有离一护着,始终被保护的很好,如今看到云言这幅模样,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刻,她似乎懂了不少。
苜蓿思虑了片刻,道:“那我教你一个护身的口诀,保证他们伤不到你。”说罢便将口诀教给云言,这个口诀是她在离一门下学的一个比较基本的,虽说算不上什么厉害的,但是对付不会法力的也是足够了,而且很好学。
接着道:“倘若谈不成,你便用这个,实在不行就来堂庭山找我,我们再想办法。”云言看着眼前十二三岁的少女,眼中尽是感动。
整理了下思绪,云言感激地说:“那我试试,谢谢你苜蓿。”
“没事。”
教完后,看云言脸色好一些了,苜蓿也不担心了,赶紧回到离一身边。
其实苜蓿想帮云言赎身的,奈何自己没太大的本事,打架还可以,银子是个大问题,即便有银子,师父也肯定不会让的,上次露水的事已经被罚了,如果再来一次这种事怕不只是面壁这么简单了。
她现在有些埋怨师父为什么没把她养成一个像他那样冷漠性子的人,这样她也不会那么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