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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隐约雷鸣

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题记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笔尖的墨汁染黑了云雾,窗前闪过一片霹雳的光霞,我静默在廊前听风吹残花败叶,盼望着风雨快点到来,予你时间,予你自由,零零雨若至,戚戚君将留。

(一)红烛昏暗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窗外雨声凄凄,我好多愁善感,红烛昏暗,看起来令人凄然。廊前听雨,更多的是几分惆怅,少年时只知追欢享乐陶醉,壮年漂泊异国他乡。一切的悲欢离合,所有的辛酸泪楚,都任雨声淋漓,由惊雷敲打,消解了喜怒哀乐,潜隐着年少愁情。呆呆直视远方,雨溅起涟漪,感觉我好虚伪,只会附庸风雅,随波逐流,任雨珠打伤脸颊,寒风割断青丝白发,也不觉为然。

蒙蒙细雨,水天一线,茫茫江面,风急云低。于人生的大地上踽踽独行,那常常东奔西走,四处漂流的是谁?惊雷敲醒了我的梦,雨越下越大,天地之大,我的心又能在何处隐藏,流水淡淡,碧天茫茫,孤雁失群,断臂高飞,递来来迟的无限思量。蒹葭苍苍,白露未晞,客舟之上,一人蓦然回首,心绪戛然。雨打青了苔藓,浸湿了灰墙。处境萧索,心境凄凉,闭目养神时,弹指一挥间,凄凄惨惨戚戚,江山易主,樯橹灰飞烟灭,物是人非事事休。“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点滴到天明。”壮年愁恨与少时欢乐都化作云烟随风飘去,凭高目断,只剩下无可奈何的心绪,草庐间,灯火昏暗,和多年前一样,只是世事难料,已身在他乡。

(二)心成灰

那是,点点丝丝和泪。忆剪烛西窗小憩,娇梦垂成,凭唤觉一眶秋水。甚日还来,同领略,夜雨空阶滋味。

香销翠被,多年前那个如秋水般宁澈清敛的女人是谁?香衾半寒,帘外雨愁,红豆相思,幽情诉不尽。优柔寡断,一截烧的头帘的银烛,平添的是一份凄然,柔柔娓娓,又悱侧着几分黯然?

不是义山沉吟的,归期未期,雨涨秋池,剪烛西窗,夜话巴山。可,不知是我恍惚了还是错觉了,他们仿佛在雨天的夜晚,在一次酒梦后的相约,同处到了一个时代,一个日夜。

我的心随着心字香化成了灰烬,昏鸦在巢中鸣叫,你为何在哪痴痴等待,纳兰一生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却又得到了什么?蒋捷同样出身贵族,可最后,灰飞烟灭间,只能孤处僧庐听雨,无可奈何,不尽彷徨。

所以人生为何偏要有所作为,不如顺其自然。

衰草枯杨,蛛丝结雕梁,绿纱糊蓬窗,脂浓粉香,两鬓成霜,只叹命不长,沉迷歌舞场,醉在烟花巷,诗礼簪缨,花柳繁华,温柔富贵,着实荒唐,南柯一梦,痴男怨女,红颜薄命,富贵终有尽,昨日金银满箱,今天破袄凉寒。竹篮打水空一场,反倒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三)尾

雨为什么使人陶醉?因为它给人一种惆怅,沧桑,寂寥。大雨降下的那一刻,便有一股清凉在胸间回荡,只觉得它漂洗心灵,净去尘埃,使人忆天下古今惆怅事,薄命人,不由心生悲哀,感觉我的灵魂印澈在雨珠上,我看到自己真实的影子,心酸点点化成灰。

隐隐雷神动,约约闻其声,零零雨未至,恋恋吾亦留,悠悠共吾生,使我心槁,为思古老。离恨别愁,风恨秋窗,忍一宿梧桐夜雨,这是相思,缠绵不尽的相思。一场夜雨,听它空阶滴到明,人只好彻夜的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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