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沉默第二十一章
好像是清晨的钟声敲响了，地铁通道里喧闹的人群宣布了今天一天的开始。
周静看着杨帆想：他是和自己一样的追梦人吧，躺在这陌生的城市里的地下通道，接受着人们投来的嘲笑的眼神，感受着社会带给自己的残酷。
“你来这儿多久了？”周静首先打破沉默问道。
“三年了。”
“三年？你，就一直这样吗？”周静是想问三年里就一直这样在上海居无定所的飘荡吗，但她不敢问，她怕这结果就是她自己的结果。
“三年前我来到上海，打了一个月的小工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够买来这里的火车票还剩一些可以维持自己暂时生活的零花钱。来的时候我信心满满，但到现在我已经开始绝望了。”
“为什么？”
“刚开始我只想出专辑，创作，唱歌，三年来这些我也确实都做到了，但我也明白了一点，梦想不是你有就可以实现的，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改变，会不会走着走着就忘记了自己最初的心态，他们给你的梦想和你自己给自己的梦想是一样的吗？”
杨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到现在我已经绝望，不是因为我看不到我的未来，而是因为我清楚的看到了我的未来但，我不想那样走，我会走得很远的。”
“是啊，路是越走越远的，不管方向是不是正确的，你都在向前走。”周静看着自己的双手因为长期写字磨起的老茧。“就看我们怎样选择了。”
“是啊！”一句轻松的话语里面包含了杨帆多少的无可奈何。
俩个人看着人山人海的地下通道，人们忙忙碌碌的走着，时间都按秒钟计算，连自己坐的地方都要被挤没，这生活，是我想要的吗？周静这样问自己。
“好了，早高峰过去了，咱们也该走了，一夜没睡，下午还要开会工作呢？”杨帆收拾起自己的吉他和曲子便招呼周静一起走。
“去哪儿啊你。”
“不是你，是我们。”
“我们？”杨帆看着周静一张疑惑的脸又漏出了标志性的笑容，嘴角边的俩个小虎牙。
“是我们，你的词我要了，多少钱你说吧合理就行。还有你是刚来没地方去吧，我哪儿有空房子你先去吧。”
“我不租房子的。”
“没让你租，先走吧，吃个早餐先。”
“可是。”
“哎呀，没什么可是，走吧，快。”
肚子也恰巧不争气的开始抗议，周静不好意思的更着杨帆走。
“埃，你身份证给我看一下吧。”
“行行。”说着杨帆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只比自己大俩岁啊，那已经出来三年了吗？
“你这，也太小了吧。”
“对啊，我初中毕业上的专科，学的音乐，三年就出来了。”
“就这么就出来了吗？”
“边走边说吧，饿死了。”说着杨帆带着周静坐上了地铁。
形形色色的人们在面前站着，陌生的，熟悉的，亲密的，都在忙碌的眼神中对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周静看着身边的杨帆正在呆呆的看着门口，忽然感觉这座城市好孤独。
“我选择学音乐的时候家里人就不支持，自己打零工挣钱当学费，后来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提前毕业。要来上海家里人也没人支持，但也就这样来了，没办法，自己过不了自己这一道坎。”
周静沉默，看着杨帆，一双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轻描淡写的话里是他不愿提及的悲伤吧。
“没办法，都是自己在逼自己。”杨帆这样无奈的笑容已经露出很多次了。
列车极速向前，拉扯着这座城市的节奏，走错站的人就被拖在后面奔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