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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陨落星辰

眼前的大厅应该是开凿了整个山体或者丘陵,我默算了下从石屏风入口经过三个通道的距离,我们应该是在三盘尾大草坪正下方,真没想到整个大草坪竟然是这个大厅的上盖,谁又能想到平整如毯的草坪下是一个如此巨大的空洞,建造者的鬼斧神工令人咋舌。

我上下打量着,大厅内部没有任何支撑物,弧形的穹顶延伸到地面,岩壁上覆盖着一层硬壳状物体,每当我手上的手电光扫过,都会激发出点点光芒。而在穹顶另一侧又有几个更明亮的光点,犹如夜空中的星辰般。我摸了摸身边岩壁上的发光物体,不是那么光滑,略微有些穹隆和棱角,嵌在了岩壁上。在地面正中央有一个物体,呈下宽上窄的圆锥形,表面则是坑坑洼洼的。

在我打量的时候,矢野雄正趴在岩壁上,摸着一片片发光体“死过哎,死过哎(厉害!)”地发神经,也不知道他在说谁死过了。

我回过神来,想起乔哥还在外面,得赶紧通知他,就拿起对讲机和乔哥说了刚才的整个过程和我现在所处的大厅的样子。

乔哥沉吟了许久,在对讲机里说“五四,刚才你说一直有水火的反复冲击,最后完全消失不见是吗?”

“对的,就是这样!”

“我有个设想,在刚才你们同时启动切换点的时候,上下的力量和左右通道的水火同时作用,互斥的力量已经被完全抵消掉了,也就是说这个机关已经被破掉了。我现在试着走最安全的中间通道,看能不能和你们会合。”

等待10分钟后,我身后果然传来了脚步声,正如乔哥所设想的,这个机关已经破了,中间的通道直接连接着这个大厅。

乔哥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啧啧称奇“五四,你爹可能也不知道你们世代生息的岛下面有那么壮观的奇迹,我猜可能和你们的先祖有关系。”

“可是这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岩壁上发光的和中间那个东西什么都没有!我们要怎么逃出去。”我今天也不知道挠了多少次脑袋了。

“走,我们去看看那个是什么!”乔哥迈步往大厅中央走去。

我顺手拽起还趴着在那里一边抠岩壁上的发光物体一边流口水的矢野雄“走了走了,别死过了。”

“放开我!夜明珠!夜明珠!都是我的!都是我的!”矢野雄已经处于半疯狂状态了。

我啪啪两巴掌打在他脸上“小鬼子,太没见识了,老实告诉你墙上不是什么夜明珠,都是乌龟壳子!”

矢野雄虽然被我打醒了,却依然在用怨毒的眼光看着我。

我拽着他,快步赶上乔哥,乔哥走到那个圆锥物体边上已经在敲敲打打地研究着。这个物体也就两米来高,如果表面没有那么多坑洼的话,有点像大号的炮弹。

我绕着这个炮弹转了三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乔哥,这什么东西,难道是个大号炸弹?”

“不可能,这个东西和地面连在一起,是一体的。”乔哥摇摇头。

“哎,乔哥,这东西顶上好像也有东西在发光。”我指着炮弹上方说。

“是吗?五四你爬上去看一下。”

我后退几步,一个助跑抱住炮弹爬了上去,上面哪有什么发光物体,竟然是一泓清水,也许是被反射到了才发出亮光。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在这个无人的地下世界也不知有多少年头了,清水依旧还是清水,没有一丝杂质。

我诧异于水的清澈,忍不住用手撩了撩,没想到之前被我套在手指上的指环,就像长了翅膀一下唰地一下就被清水吸走了。我着急了,拼命用手在水里打捞,谁知这巴掌大地方的清水怎么那么深,我把整个胳膊都伸进去了,仍然没有触摸到水底,更没有捞到指环。我沮丧地跳了下来,把刚才那一幕跟乔哥说了一遍“唉,指环丢了可怎么跟我爹交代!”

“别丧气,你不觉得奇怪么?哪里来的水先不去管它,指环会被吸走,说明指环在这里很重要,说不定是我们逃出去的关键。”乔哥安慰我。

“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啊。”我看了看四周,和之前没有任何分别。

“五四,我刚才一直在看这边几个最亮的东西,你觉得像什么?”乔哥指着一侧穹顶跟我说。

“就像星星啊”我左看右看着。

乔哥歪着头左看右看,最后甚至躺到地上去看了。我看着有趣,作势也了躺下来,这样一看才知道,原本被弧面遮挡的几个光点显露了出来,和其他光点一起清晰地排列出了北斗七星的形状,而勺口方向则是正对着大炮弹顶端正上方。

“乔哥!这是北斗七星啊!”我脱口而出。

“五四,你们晚上应该能看到的,北斗七星的勺子口对着哪颗星星?”

“我从小就知道,勺子口正对着北极星,也就是紫微星。”我毫不犹豫地答道。

“没错了,勺子口连线延长五倍正好是这个大炮弹的正上方,我想应该是要把这颗代表北极星的光点搞出来。”乔哥一挺身蹦了起来,把他自己的指环扔给我“快,把这个指环也扔进水里。”

我也好像明白了什么,再次爬上炮弹,把乔哥的指环也放入了那一泓清水之中。指环眨眼间消失不见,沉寂了片刻原本清澈的水波动了起来,从水底最深处涌起一串串水泡,涌到水面破裂,然后又有更多的泡泡涌出,水面像沸腾了一般激荡起来。随后水底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光茫,快速接近水面、继而一道光柱冲出,直指弧形穹顶正上方。

我被突如其来的光柱吓得掉了下来,傻傻地看着正上方那个耀眼的光点,真就像夜空中那颗紫微星。

这时候原本代表北斗七星的七个光点也剧烈地闪烁了起来,从勺柄到勺口的七颗星一个接一个发出了光线连接在了一起,最后勺口的那颗对着北极星的方向发出一道长长的强烈的光线,直接与北极星的这个光点连接了起来,整个穹顶被北斗七星和北极星闪耀的如同白昼。北极星在持续闪耀中,向着正下方,也就是大炮弹的顶端那泓清水,发出了一道远远超过之前的大光柱,直直地冲击下去。

这道光柱似乎直接击穿了这个大炮弹,之前我觉得探不到底的清水瞬间飘散到空气中无影无踪,我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大炮弹开始缓缓上升,而穹顶上的点点星光一个一个坠落了下来,摔落在地面上激起一阵碎石。

“五四,快!快爬上去!再晚就来不及了!”乔哥一边喊一边躲避碎石。

“不行!我先托你上去!”我急了,我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乔哥的安全。

“你先上去还能想办法拉我,快!否则我们都走不了!”乔哥拼命挥舞手臂让我上去。

我一看大炮弹已经升到3米左右了,再等的话可能真的都上不去了,反正我还背着一捆绳子,等下再想办法拉乔哥上去。想到这里我一个箭步抱住大炮弹,利用表面的坑洼落脚,蹭蹭蹭几下就爬到了顶端。顶端原来存清水的一段被刚才的冲击波直接震掉了,露出了一个大洞,我一低头就看到了两枚闪着余光的指环正躺在洞底,我伸手把两枚指环捞了出来保存好,然后就把绳子甩了下去,大声喊“乔哥,快把绳子绑上,我拉你上来!”

乔哥用绳子在身上绑了个结实,开始攀爬,而我则在上面配合着拉,让乔哥可以节省体力。这时候大炮弹已经升到整个大厅1/3的高度了,我觉得头顶一阵凉风,抬头一看,随着一颗颗坠落的星辰,原本北极星的位置开了个天窗。天窗外一道月光洒了下来,都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在下面已经待了大半天了。

乔哥这时候借助坑洼表面和我在上面的配合,也已经爬到了离我只有一两米远的地方。

“乔哥,先歇会儿节省体力,等这大炮弹升到天窗停下来你再爬!”我怕乔哥到后面没了体力,赶紧让他歇一歇。

我这边话音刚落,一阵阴冷的声音传来“毁了我的夜明珠,你们谁都别想出去!我们同归于尽!一库左(动手)!”

我顿时一个激灵,这下坏了,刚才只顾着看炮弹、看星星,根本没察觉矢野雄在干什么。我低头一看,只见几道身影快得像猴子一样,在大炮弹上攀爬,很快就爬到了一半,我一看原来是之前被矢野雄扎过针的加强版士兵。

我也着急了,拔出王八盒子一个点射,先撂倒了一个快要接近乔哥的小鬼子,小鬼子中枪后哀嚎着摔了下去。其他几个见势不好,竟然在垂直的炮弹表面做出各种灵活的闪避动作,和刚刚在三个通道口前的呆滞截然相反。

“哼哼,你们会扮猪吃虎,我就不会吗!初级实验品也是骗你们的,现在才是他们真正的实力!你们去死吧!哈哈哈哈!”矢野雄在洞底疯了一般。

剩下的3个士兵有了分工,一个直接扑向了乔哥,另外两个继续快速徒手攀爬。我担心乔哥抵挡不住,抬枪就想继续射击,可这关键时刻枪卡壳了,气得我把枪扔向已经快要爬上来的一个小鬼子,小鬼子侧身闪过一步就登上了最高点,一个腾空向我扑来。我发现这个在空中的小鬼子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口中惨白的獠牙都长到嘴唇外面来了,眼睛发着野兽的光芒,双手的指甲也暴长成了利爪。

这时的我脑中闪现出一幕幕亲人与日军血战而死的场景,复仇之心远远盖过了恐惧。我抽出背后的砍刀,一个马步扎稳,然后一招力劈华山朝着扑过来的小鬼子当头砍下,小鬼子也不笨,一个拧身侧翻就想避开。但我这招已经演练无数次,实中带虚,就怕他不变招。我一个翻腕,变砍为削,刀刃侧着就划开了小鬼子的胸腹,一股热血洒了我一身,接着我伸腿一脚就把他踢了下去。

说来复杂,从小鬼子跳上来到我把他踢下去,也就2-3秒钟的光景。我担心乔哥的安危,低头大喊“乔哥,快点往上爬!”但还没等到回应,紧接着后面的小鬼子也爬了上来。可能之前同伴的惨死被看到了,他并不急于攻击我,拔出了随身匕首一步步向我逼近。

大炮弹最上端也就够两个人站立的空间,没有任何可以后退的地方,这样的空间其实更有利于短兵刃的发挥。我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先把拉着乔哥的绳子牢牢绑在身上,接着故技重施,双手提起砍刀再次兜头砍下,一边大吼一声“小鬼子!杀!”

这个小鬼子看穿我的路数,不退反进,点地腾身,一个成年人竟然可以灵活到用脚尖在我的刀尖上一点,做出二次腾空,高高跃起到我的头顶,一个翻身就要自上而下对我攻击。我一看不好,一个倒地翻滚躲开攻击,可是由于空间太小,我从平台翻了下去,幸亏我用砍刀用力在炮弹外壳上划出一溜火星,顺势把刀扎进石头表面,稳住自己才没有掉下去。这个小鬼子穷追不舍,也冲了下来,在垂直表面对我展开连续进攻,我就这样挂在半空中,还要不断躲闪,很快身上被匕首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自己的血和小鬼子的血把衣服都染红了。

眼看我就要撑不住了,两声清脆的枪声响起,第二声枪响后,攻击我的小鬼子头上中枪,哼都没哼一声就摔了下去。原来乔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以同归于尽的意志抱住正在攻击他的小鬼子,随后从他身上抽出手枪,第一枪打死了攻击他的小鬼子,第二枪救了我一命。

“乔哥!打得好!好枪法!”我欢呼一声,可还没等我缓过气,一阵下坠又把我拖了下去。由于乔哥冒着自身危险不顾,抱住小鬼子,以致于攻击他的小鬼子用野兽化的利爪多处抓伤了乔哥的身体,乔哥已经没有力气再抱住柱子了,急速流失的鲜血带走了他所有的精力。

我用力抓住插进石壁的砍刀,以稳住乔哥不让他掉下去,接着用另一只手抽出匕首也插进炮弹柱子的石壁,一步步往上挪着,由于我掉下来并不远,我相信绝对可以重新爬上去,也绝对可以把乔哥拉上去。这时候炮弹柱子已经升到了天窗下面停住了,只要翻上柱子顶端,一个跳跃就可以逃出升天,我自信满满。

“乔桑!你们不要以为能逃出去,要是这根柱子没了我看你们怎么逃!你以为我的士兵都死了吗!哈哈哈哈哈!他们都是不死之身!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矢野雄疯狂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

“不好!五四!小鬼子要弄断柱子!”乔哥惊呼一声。

还没等我有反应,脚底下一阵剧烈摇晃,小鬼子开始破坏柱子了。

“五四!快点割断绳子逃出去,我来不及了,你一定要逃出去,快去告诉你爹,小日本不会善罢甘休的,做好准备守护迷雾岛!”乔哥嘶哑着喉咙喊道。

“不行,天窗就在眼前了,再努力一步就到了!我不能丢下你!”我这时已经翻上了柱子顶端,开始用力拉绳子。

“五四,记住我的话,还有把我的指环带回去!”乔哥没有再犹豫,掏出随身匕首,用力割断了绳子。

“乔哥!!!”我嘶吼着,目眦尽裂,眼睁睁地看着乔哥慢慢地消失在了柱子断裂所激起的尘埃中。

柱子底部已被破坏,整体开始倾斜。我也顾不上悲伤了,腾身加一个支撑,翻出了天窗,与此同时炮弹柱子完全被毁坏,一节节断落砸在洞底发出沉闷的声响,灰尘甚至溅出了天窗,飘到了空中,灰尘与泼洒下的月光交织着一幅凄美的画面。

我呆呆地看着天窗底下,不停地重复着“乔哥,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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