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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两道争辩

高盛在依新城弘法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搬出巫咸作为他的授业导师,使得民众们对他所说的话格外信任,不过在场的人中不乏饱学之士,他们之所以没有反驳高盛的宣讲,是因为高盛对三千离教的诠释和见解的确高于他们,毕竟他的身体里寄生着真正的巫咸。

法教在这之后正式成立,不仅大批民众争先恐后地加入法教,无数轮回宗门内弟子也都成了离教信徒,教主便是辟邪峰身为木系真传弟子的高盛,他立下十条法教教规,凡入教者必须和他一起遵守清规戒律,如有教徒破戒立即逐出法教,如若教主和布道戒徒破戒交由全体教徒审判裁决,每七天全体教徒都要聚会一次,地点不定,全由教主选择。

至于这布道戒徒,高盛教主只是事先留出了个空名头,他日若有离教出众之辈再做遴选。

如此说来,高盛所创建之法教走得还是以前巫咸的老路子,广收门徒,布道经学,最后还得选出几个继承自己衣钵的出众之辈,称之为戒徒,负责在不同地域代替教主讲学。

高盛的修为在除魔大典之后突飞猛进,零归猜测可能就是他这段时日专研离经的缘由,天将表示赞同,而且更进一步地分析道:

“高盛心藏立命道,又不知什么机缘得到巫咸三千离教的真正教义,他传播三千离教便是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间正合立命道之精义,修为不突飞猛进才怪呢?”

“他所诠释的三千离教都是对的吗?”零归好奇地问。

“引述别人的著作何来对错之分,信徒们看重的便是他对原著的理解是否有偏颇,就算教义有错,也是巫咸之错,何况这千年以来所有人都认为是对的事,你难道会说是错的?”天将精辟辨析道。

“既如此,那你为何要在五百年前跟大义凛然的巫咸作对?”零归的三观瞬间被搅得一塌糊涂。

“在那个时候,他是天地间至高无上的权威,而我是反抗者。大义凛然的背后必然是机关算尽,正如你所说的,一念成神,一念成魔,谁知道他最后到底成了个什么东西。”天将毫不遮掩他狂妄不羁的个性,直抒己见。

“更何况,人心似海,岂是善恶两字足以包容,这条教义便是出自三千离教一百零八章九十七节,可见巫咸的内心正邪杂糅,纷繁浩瀚,飘忽不定,也许他所做的两件事本是背道而驰,可他自己心里却不知道,反而自己认为自己是对的。”天将此话出口,彻彻底底毁了零归的三观。

“额,你怎么对离教教义记得这么熟啊?他不是你的宿敌吗?你怎么还研究他的东西?”零归拍着脑门,一时无语。

“实话告诉你吧!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巫咸,他的所作所为,他的思想精义,单从一点你是永远看不明白的。再说,他的宿敌是忘生河谷魔族投射下来的五种意念,不是我,在我有能力和他玉石俱焚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一个叫做天将的人。至于我为何要研究三千离教,那是因为他创作出来的东西的确很好,这点我不否认。”

“你真是一个心机四海的人。”零归讽刺道。

“呵呵,不想去深刻理解这个世界运行机制的蠢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天将反唇相讥,堵得零归说不出话来。

“天将,我能不能远离这些让人烦躁不安的事情,平平静静地去生活啊!”零归拖着下巴,似乎脑子不够用。

“你行可是也不行”

“什么意思”

“三千离教开篇明义就说:世间万物皆环环相围而生,此乃天道,人道,亦是宇宙造物之法则。你所想要的那种不被任何事物所包围的生活,超出人妖魔三界之外,不再金木水火土雷电七行之中,总之一句话,就是不存在。这是巫咸在告戒我们,不要将时间浪费在逃出生活的重围之上,而应该让被围变成主动去包围,如何才能围得最大最广。巫咸已经给出了明确的方法:围以取势在先,势大则围广,势卑则围小,此所谓势大围大,围大势大。高盛如今的所作所为便是得到了巫咸的真传,而你虽然胸怀泯亡道,却慌忙无措,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只知四处乱撞。”天将高谈阔论,俨然化身他的好基友巫咸了。

“切,那是立命道的所作所为,而我传承泯亡道,便不屑如此,我信奉的是:随心随性而不逾矩,从不盲目自大为某某立命,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零归环抱双手一脸神气。

“如果在之前,我可能会扇你一巴掌,可是那颗石化古莲如今终有归属,你就好好地去做你自己吧!诶,话说你到底想怎么做呢?高盛至今以为你是剑魔,没准会拿你来祭离教大旗。”天将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既然身负泯亡道,不仅要顺天应命,更要奋发不休。若高盛在巫咸的指引下成为凡间的第三位神离,那我便是又一个天将,我将带着无尘走遍五国的每一个角落,汇同其余四魔,杀破再世神离。”就在零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察觉到自己脑海中的变化,金色的泯亡道传承心法化作庞大的意识充斥着阳穴的两处识海,瞬间来到仑泉,竟然突破到了识海中期。

“天将,咱们继续来讨论这些话题,我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在刚才的争辩中快速增强。原来如此,高盛修习三千离教完全是脑力活啊!怪不得他能在识海期突飞猛进。”零归震惊得难以言喻。

“刚才说到,你想汇同五魔,杀破神离,这不是助纣为虐,正邪不分吗?”天将早知零归会在两道争辩之中突破修为,不以为然地继续诘问。

“正如你所说的,高盛想成为这个世界的权威者,那我必然就会成为反叛者,我不做小,他岂能做大?我不入魔,他何以成神?我不唯邪,他又从哪里来的正义。更何况是非功过,正邪评说都得留给后人不是吗?”

“杀破神离,五魔便失去了天敌,如若他们真是忘生河谷魔族在人间留下的阴谋,岂不是给了魔族入侵人族的机会吗?届时,你该怎么办?”

“忘生河谷是真能叫人忘生的,那么好的地方,魔族何必要来这人间红尘之中遭罪呢?”说完,零归精神力在天将反复叩问之下达到极限,身子朝后仰了过去,倒在地板上,眼睛却挣得老大,仿佛看见了银装素裹的霰雪城,此时正大雪纷飞。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最初那位神离刻意的安排,涡流岛之下便是虺地之巅,他为何要在污池之中栽种一株独莲,让河谷中央涡流成旋,让魔族有了投身人间的意念。”零归憋着一口气做了最后的回答,而神识此刻已经穿过仑泉,他达到识海后期已是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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