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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年

风一吹而过,湖岸的树上突然跳下一个人,再次打破了平静的湖面,来人身材纤细,看似一女子,只见那女子往湖一跳,无声无息的便潜入水中,不一会,那女子便带着昏迷不醒的离殇飞上了岸,一入岸五个黑衣人便将围在了中心,只见眼角有条很长的不知延到哪的深疤,身形魁梧的人皱了皱眉“魅清?”

只见那唤作魅清的女子,声音魅如清泉,软如柳丝“是女娃儿,已经昏迷了,不知为何会从天上落了下来,只穿一件里衣。”

那有疤的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眼里闪烁这不明意味。身形魁梧的黑衣人不再接话,只是撇了眼身旁的男子,低下了头。

魅清叹了口气,看向那有疤的男子身边的男子,那男子棱角分明,一双黑眸深邃的周身总存一鼓气势,让人觉得畏惧。“门主,这......。”

那门主就这么望着离殇好似要将她看透一般。水珠顺着脸颊滑落,苍白的脸上范着异样的微红。里衣已湿去一大半。

只见一件黑衣在空中滑了一个弧度,稳稳的盖在离殇的身上“回去吧!”那声音好似穿破千年沉重的着人喘不过气。

黑影一动,树上的叶轻轻晃动,血月早已消失,好似之前发生的皆是一场梦魇。

十年后——

繁华喧闹的街道,人们自顾自的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据战乱的年代已经多久了?足有四十载了吧。年后的阳光总是舒坦的,妇女们相邀姐妹家中后院,手中拿着丝线,脸上浅笑着,议论着新居家的阿花又生了个儿子,隔壁家的李翠早已出了嫁。男人们三五群的聚在茶馆,听说书的议论天下,一时间众说风云都有一心壮志。店家的小二在堂厅内跑来跑去,手里端着的是客人要的茶壶,嘴里不时的搭上几句,或者侃侃那几户边客,引得众人大笑。

一个一身紫袍,眼如星辰,俊美无双的男子,坐在二楼靠窗的雅座上,眺望着远方,眼神迷离着。不知想起了何人,一个长得也算清秀的男子站在一旁,望着出神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听楼下一声叫唤,将那男子拉回了神,细细的听着,只见那男子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灰,却又莫名的喜了起来,但那侍卫却听得一脸笑颜。

只听楼下那说书的绘声绘色的冲道“嘿,大伙,听说了没:那烟笑楼来了个举世无双的清水姑娘,阳光下一头墨发泛着血光,红瞳,眉心有朵半开的花,虽怪异的很,却是极美的。要说她美到何处,那真是什么词也没法形容她,秀发如绢,肤如美玉,眉如柳丝,眼如星辰,那张小嘴精致的那个哟,啧啧啧,任是天皇老子下凡,看了也都鬼迷了心,那天下的美人在她面前,那也不算是美人了呀!”

一旁有一男子喝道“真有那么美的人儿?张老头,忽悠我们大家的吧!大家说,是吧?”

座下皆一阵嘘声,只见那张老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我也才刚过四十二的人,哪老了,再说大家要是不信我,大可上烟笑打听打听,那女子不仅长得美,那腰软的跟个蛇似的,身材好的跟人塑的,这可不是我张老说着玩的!”

又一男子喝道“张老,你说了那么多,那人到底唤什么呀,也让哥儿们见识见识呀!大家说,是不是呀?”台下大喊“是”。

“那丫头名叫离殇,据说今个儿登台,跳的是那九天的《飞天舞》和《霓裳羽曲》,那舞姿好似下一刻便登仙而去!”张老一脸得意的望着,众人眼珠子一转,好似又想到什么“还有传闻,那离殇和当朝宰相的千金莫殇极分相似,而且十年前被紫宸皇子带进过宫中,不知是不是双生子,一个被遗留红尘中了!那样细想,这怪异的血发和红瞳便也有迹可循了。”

小二摇着头,一脸无奈的笑着,往二楼靠窗雅座走去,推开门,发现那两位客人早已不见,桌上只留下一杯多时的茶和太阳光下闪着银光的银子。小二一脸奇怪的挠了挠头,最终收拾了一下,便下楼招呼客人去了。

那张老的最后一句话消散在空中,不知那人是否听见。

同时,东厢有个穿绣花蓝锻,头戴幕离的姑娘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手托腮,浅笑道“这下可好玩了,跟宰相千金极其相似,那么我不去看看怎么可以呢。”说完,便冲楼下喊道“小二,结账。”

是夜——

月竹窗下,一双纤手轻轻提起了桌上的笔,清风拂过,红发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后静静的落下。女子静静的望着手中的笔,不知想起了什么,竟摆了出神。如血一般的红瞳,却让人感觉不害怕,反而觉得怜惜。眉心处半开的花,形状特异,谁也叫不出它的名字,搭上这么个美人,却又谈不上不自然。此女子便是消失了十年的离殇,长大后的她更加绝美,好似看一眼就会沉溺其中。笔尖上的墨汁顺着笔夹滴落,离殇静静的望着散干的墨点,不知这墨点晕开的是纸,还是谁的心。

“殇儿,准备好了没?‘贵宾们都到了’!”门外的一声唤醒了沉思的离殇。

“就来!”举笔,笔尖仍在空中,再也写不下去了。离殇叹了口气,放下了它。随手抄过屏风上的舞衣,闪着光的血色舞衣飘扬在空中,离殇顺手取过了它们,一个转身衣服便整齐的穿戴在身上。离殇回头,深深的望了那夜墨点晕开的纸,举步,向外走去,不施粉,不绾发,不穿鞋,红纱纱拂面,就这么往前台走去,空中只传扬着脚踝处随步伐节律轻响的铃声。

转过曲折的幽廊,前方烛火分明,琴曲幽扬,台上一个一身青衣的女子往离殇这边撇了一眼,会心一笑,伸手打了个“停”的手势。“各位,下面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离殇姑娘上来献舞了,有不到之处,还望各位客人多多海涵啊!”说完,便在众人的吵闹声中退下台。

“清姨!”离殇望着从台前走下来的女子,轻轻唤道。十年前,就是清姨救她回来的,没有人知道她是绝杀门的三堂主魅清,相反,人们只知道她是姻笑的妈妈,幽清。

“殇儿!”魅清一脸关怀,这十年来,她将离殇视为己出,尽心尽力的照顾她,这孩子也特懂事,总是帮自己解决了很多的事,绝杀门里的人也对她也特别关爱,特别是——门主。

魅清笑了笑,扬了扬手掌,大堂上的灯光顿时暗了下来,早已安排好的烛火,一根根随着琴声的变化而逐渐被点燃,组成一个一米大小的光圈。离殇缓缓登上高台,在最后一根烛火被点燃时飞身而下。大堂的灯火顿时明亮了起来。一道紫色的亮光闯入了离殇的眼帘,只见,舞台正对面的二楼“天字号”屋中,一位身着紫衣俊美的男子坐在里面,静静的望着她,那一眼好似穿破轮回。当年在奈河桥上,第一眼见他时,他也如这一般夺目。

“紫宸?”离殇心中诧异着。紫宸一脸的笑容,而离殇则是一脸的茫然,但很快恢复了她常存的神情,足尖一点,脚上的铃铛也因动作而‘铃玲’作响。

旋身徒步,下腰走袖,即跳出了十年前没有的美,又跳出了十年前更加飘然的仙味。这一舞,就献给多年未见的你吧。琴音一个幽转,大堂的灯又暗了下来,离殇一个转舞,黑色的小袖绕着离殇漫天旋转,只听‘铮’的一声,琴音乍然而止。台上的烛火也依次熄灭。台下安静的非常的诧异。过了许久,大厅的灯光逐渐明亮起来。众人沉醉在舞姿中,久久不能回神。离殇作了一揖,不知哪里来的“风”,吹掉了她脸上的红纱,引来了台下的人倒吸了一口气,只是那双紫眸久久地不能离开她的视线。

这时,舞台侧对面的二楼“雨字号”中,一个满脸络腮胡,一字眉,身型娇小与长相出奇的不符的男子,在异常安静的氛围下,鼓起了掌“原来这就是与宰相千金长得极其相似的离殇姑娘啊,要我说,你可是跟宰相千金毫无相似之处,即使你们的名字只也差个姓氏。宰相千金——莫殇,莫小姐可没有你这副妖孽之色。”

“这位公子,离殇可从未说过自己与宰相千金相似,离殇从小到大可是从未见过莫殇小姐。”离殇瞥了眼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满不在乎的回答到,转身欲离开。

“哎,离殇姑娘莫走啊,按着烟笑的规矩,难道今儿个不是按价高者得的规矩,让你伺候一夜吗?小爷我可是对你势在必得呢。”

侧台上一个一身青衣的略显老态的男子从琴架前走到离殇身边,离殇轻轻的唤道“门主!”

那被唤作门主的人点了点头“这里就让你清姨处理吧,你可以退下了。”

离殇点点头,这门主对她是极好,她一直都明白,这个好其实还带着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除了清姨,鬼叔,影叔,炎伯谁也不知晓。

门主伸手摸了摸离殇的头,笑着走开了。这时清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望着门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殇儿,你回房间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了!”

离殇回头望了眼若有所思的紫宸和一脸玩味的络腮男子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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