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屋子,熟悉的陈设,屋子正中的锡炉中甚至燃着熟悉的香料。
这是哪里?
“娘亲!”一个白嫩的小家伙跑进来。
雕花檀木椅上好像坐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她长发松松挽在脑后,举止娴雅、气度雍容。
可是落夕怎么也看不清那妇人的脸,她迫切地想要走近,仿佛走近之后就会有什么东西被揭开一般!
妇人任由那个白嫩的小家伙抱着,右手拿过桌上的玉玺递给她,“阿夕,娘亲把这个给你了,你可要收好……”
娘亲?
落夕忽然从娘亲的话语中感觉到了浓浓的悲伤和一种毫无退路地无奈……
突然画面一闪!一切烟消云散……
无尽的黑暗,四周皆是可以触摸到的冰冷……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
从梦里惊醒,落夕靠着床沿大口大口地喘气。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落夕不禁问自己。不过对于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落夕拿不准了。玉玺确实在她这里,可是这件事她不记得发生过,但梦里的一切显得那么的真是可信,就连梦境中那个“自己”的心情她都能完全地体会到,尤其是痛彻心扉之后那种深深地无力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赵三站在里外间的木隔板前,将疑惑的目光投进屋内。
“嗯……”落夕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虽然是无视了赵三的目光,但落夕不禁腹诽:这个赵三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赵三此人,或者说叫赵策,正是把落夕从赵二的魔爪之下救出却又看守了落夕几天的人,其实这个人才是赵赫名副其实的弟弟。而赵二,其真名不详,他也就是和这兄弟俩拜了把子而年龄正好比大哥赵赫小、比弟弟赵策大,所以理所当然地成了老二,大哥赵赫为了表示亲近便决定叫他赵二,由于顺口好叫,这个称呼也就传开了,大家都这么叫,自然让本就不怎么清楚的真名更加模糊了。但是要是论交情,赵二绝对是比不上赵氏兄弟间的手足之情的,毕竟赵三这个名字不过是配合着表示一下亲近罢了。
“可是做噩梦了?”此时赵策已经端着饭食走了进来,然后倾身将碗筷等放在木桌上偏头道:“吃点东西吧!这里的伙食怕是有些亏待公子了!”
“哪里!对待我这样的犯人能有如此伙食就很不错了!”落夕倒是看得开,随意挽了袖子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吃了。
赵策听了一愣,这话中的“伙食”一词却有点讲究。落夕口中的“伙食”俨然是在把自己当犯人看之后和普通犯人相比的伙食,而赵策的“伙食”只得就是现阶段大家所能吃到的东西,毕竟他们山寨资源也有限。山寨是处在南方不假,但是地势相对较高,加上又在边境这么个比较尴尬的地方,吃的东西能有保证,可是质量就难说了。但是看着落夕满意的模样,赵策也没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毕竟人家方才偷换了伙食的概念也是怕他为难,他自己又何必再去找不痛快?
为了缓解尴尬,赵策道:“对了,相处这么久,我却还不知公子名姓。”
赵策也是突然想起来自己不知道眼前这人的名字,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句不着前后的话。
这回倒是落夕愣住了,“嗯?名字?”
仔细想想,落夕确实没给自己起个不扎眼的假名字,当下便随口胡诌了一个,“苏明儒,小生苏明儒。”
话一出口落夕险些要咬自己的舌头!自己随口挑了个姓怎么一出口就是苏啊?
得知对方名字后,赵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于是他就这样干坐着看这个叫苏明儒的人吃饭。
突然只听门外一声,“报!”
“什么事?”赵策立刻站起身来,挺拔的身姿绷得紧紧的,左手按在刀柄上仿佛随时准备拔刀一般。
门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大王那边请三哥速速前去,说是有朝廷大军围寨!”
闻言,赵策二话不说便出门去了。待赵策走后,寒霜才从暗处的角落里钻出来,其实她已经在这屋里躲了好几天了,不过倒也一直没被赵策发现。
“寒霜,”落夕虽然背对着寒霜却也知道寒霜已经走出来了,此时落夕推开窗望着窗外,目光穿过院中的荒芜,仿佛真的能看到千军万马一般,“怎么?”
“是寒雪!”寒霜走到桌前,皱眉看了看饭碗中的食物继续道:“那日寒雪领了小姐的命令便回了军营,相爷经过几日的部署之后已经帅军前来!”
“我前几日说的你没通过寒雪告诉相爷?”落夕的声音忽然凛冽起来。
“小姐有自己的考虑,但相爷也有他的考虑,他实在是担心小姐的安危!”寒霜说话愈发急促,“属下也觉得,小姐还是暂时离开这虎狼之地较好!”
“这里,迟早是会离开的,”落夕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眉头也不皱地喝下,“但不是今天!”
“小姐!”寒霜还想再说什么。
“坐下!”落夕轻声呵斥,“别劝我。”
山寨的瞭望台处,赵赫看着远处滚滚而来的烟尘,冷哼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众弟兄!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