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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苏醒

而在一旁赏着雪景的少女,忽闻身边没了声响,转头向旁边看去,只见国君正低着头,双拳紧握,满脸的纠结与痛苦,似乎内心在挣扎什么。

少女看着异常的国君,忙走上前去,抓着国君的手轻轻摇晃,轻柔的说道:“爹爹,你怎么了,是不是玥儿惹你不高兴了。”

而在国君正思忖的时候,忽闻旁边传来的轻柔声音,似乎更让他脸上的表情显得痛苦。国君忙别过头去,好不让少女看见他的表情,然后将沉重的心思压下去,转过头来,对着少女温柔的说道:“小玥儿,爹爹没事,只是想起你娘了。”

国君说道这里又似乎又陷入了思绪中,但不过片刻,他马上醒悟过来,继续对着前面的少女郑重的说道:“小玥儿,答应爹爹,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困难你都要勇敢面对,要坚强的活下去,好吗?”

少女看着眼前的国君,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语,似乎就像是在和他道别一样,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急促的说道:“爹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啊,这几天我看着大家表情都挺严肃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爹爹,是不是外面那些坏人要打进来了啊?”

国君闻言突然放声大笑道:“哪有什么事啊,就是希望玥儿你快点长大。你说的城外的那些个土匪强盗啊,想打进来,门都没有,你看见我们站的这座城墙没有,看看,那么高,他们啊就算一个踩在一个背上叠着爬上来,到时候爹得在这上面,弹一下手指头,他们还不是倒下去了。”

国君边说还边比划着,看着让人觉得特别滑稽。果然,他旁边的少女突然笑了起来,又恢复了她那往日的笑声,欢快的说道:“爹爹,你老是说大话,哪有人能叠着爬那么高,那倒下去还不得摔死啊。”

国君笑笑回答道:“所以啊,那帮小土匪啊,他就只能站在哪里看,等冬天过了啊,他们啊还不得卷铺盖走人了。”

少女在旁听着嘻嘻的笑着,声音如百灵鸟般委婉动听。国君看着满脸笑容的少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冲着少女说道:“玥儿啊,你不是想出来看雪嘛,让你王鑫哥哥带你在这上边到处走走吧,你看那边山上的雪多么美丽啊。”

国君说着,将手指向周围的一座雪峰。少女闻言小脑袋转了转,似乎想到了出来的目的,忙冲旁边穿着紫色棉袄的青年说道:“对哦,对哦,王鑫哥哥,我们去那边看看吧,爹爹他们好无聊的呢。”少女说完径直往城墙的一边跑去,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王鑫在听见国君叫他带少女去走走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欣喜,听见少女的呼唤,忙冲着她白色的背影喊道:“玥儿,等等我。”

国君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离去的背影,然后冲旁边的几个紫衣御卫道:“你们几个,跟在他们两后面,保持能随时应变的距离就行了,别太近,也别太远。”

国君说完冲他身后的一个中年人说道:“老王,我们也随处转转吧。”

国君话音刚落,几个紫衣御卫已经悄然离去,往王鑫两人离去的方向追去。而一个同样是紫衣御卫的中年人却留了下来,似乎是国君嘴里的老王。

只见国君自顾自的往几人离去的方向背道而行,还悠悠的说道:“老王,你被我调来紫衣御卫多长时间了啊?”

中年人样貌的紫衣御卫见国君径直往一边走去,还向自己问话,忙静静的跟上去,然后答道:“回禀国君,已经十几年了。”

国君似乎对于他的称呼不喜,装作不高兴的说道:“老王啊,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就我们两的时候别什么回国君禀国君的,烦死了,你啊,就是太庸俗,每次都要我提醒你,你才肯改口,没你家那小子来得爽快。”

名叫老王的紫衣御卫苦笑着答道:“哎,国君,你也知道我的脾气,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国君看着老王无奈的摇了摇头,露出追忆的神色说道:“你啊,当初就是这样,太死板,不然那次在宫里顶替我怎么会露出马脚啊,害我才偷跑到殿门前就被抓了回来。”

而名叫老王的紫衣御卫似乎不乐意了,扯着下巴的胡子反驳到:“哎,小吴兄弟,这与我何干啊,我那时候演戏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好像是你自己的问题吧,被当时的一个侍卫逮着了,自己说漏嘴了,自称本王要出宫。你说有被侍卫逮着了,还鼻孔朝天的说着,本王要出宫的侍卫吗?”

国君听完露出疑惑的神情说道:“是这样么,我明明记得是你露出了马脚,害我以为我暴露了呢,不然他们怎么会一直在哪里盘问我,我以前被父君批准出宫的时候,他都从来没问过我啊。”

老王则是无奈的苦笑着反驳道:“我说小吴兄弟啊,你办成一个侍卫的样子,却把自己当成王子,大摇大摆的就想走出去,这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国君则是哈哈大笑道:“哎,转眼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如一眼云烟散啊......。”

“是啊,恍如一夜星霜换啊,一切都变了.....。”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笑谈着,似乎在寻找那记忆长河里,少年时期曾经快乐的记忆。

而都城的城墙似乎有无尽的长,两人怎么走前方的城垛都一直蔓延在前方风雪里,似乎这城墙没有尽头一般。

只见本来边走边谈笑风生的国君突然停了下来,周围已经没了守卫的身影,国君看着飘雪弥漫远方默不作声。

而名叫老王的紫衣御卫也走到他旁边,与他并肩看着远方,雪花飘落,落在两人的棉袄上,将两人的身躯点缀出点点雪白。

少顷,国君打破了沉默,语气沉重的说道:“你认为我们还有多长的时间。”

而他旁边的老王抬头看着他,同样沉重的说道:“看天意吧,上次他们进攻才打了一半,本已经打得我们措手不及了,特别是那个凶狠的家伙....,连我都在他手里走不过几个回合,我还妄称什么苍都第一高手,可笑啊,若不是这场雪来得及时,在夜幕前将城墙变得湿滑,他们没有后续的支援了,或许,我们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但是哪一战,我们已经损失惨重了,恐怕下次冰雪融化之时.....,哎,就看这场雪能持续多久了,哎....。”

老王一通将所有问题全盘托出,然后默默的在旁边叹着气。

国君在旁边默不作声,但是能看出他表情凝重。过了片刻,他似乎是下定决心了说道:“老王,让小鑫带玥儿走吧。”

而听闻他的言语的老王则是楞了楞,而后开口回绝道:“不行,小鑫与玥儿光是身份就是天差地别。玥儿那丫头天真善良,且又是苍国王室唯一血脉,她是一定要想办法送走的。但是小鑫不一样,他只是一个御卫,有守护苍都的责任。而且他已经是整个苍都城里不可多得的高手了,要是他再这么一走,那我们的防守......。”

“老王,你难道想让小鑫陪着我们一起死吗,他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他还那么年轻啊。”

老王还没说完,国君突然大声开口说道,打断了老王的话语。

而国君似乎说到了老王的心里,老王默不作声半刻后,决绝的说道:“我也知道小鑫是我儿子,我也知道他还年轻,但是,我们王家世世代代都效忠与苍都,城在人在,城不在,我王家又有何意义存活下去,有何脸面下去见黄泉之下的历代先祖。”

国君突然转过身来,一把将老王抱住,堂堂七尺男儿,又是一代君王,眼中竟带着泪花。

只见国君抱着老王大吼道:“王斌,我知道你这老古董的倔脾气,肯定是赶不走你的,再说我也舍不得你走,你要走我还不让你走呢。但是,老王,你们王家世代效忠我们吴家,历代都是宫中顶梁,如果没有这场叛乱,我相信小鑫将来一定会很优秀。但是,真的够了,我不希望你们王家为了这什么虚幻的国度而断根啊。”

“我知道小鑫喜欢玥儿,而玥儿天真单纯,对****之事还很懵懂,并不明白小鑫的心意。但是让他们多相处下去的话,玥儿迟早会懂的。老王,小鑫他现在才二十出头啊,他除了被我派去岚城执行一次任务外,同样连都城都没怎么出去过。而且,我知道你是一个严厉的父亲,从小就教他练武,他的孩童生活除了习武之外,很少自由,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在别人的孩子还在嬉戏玩耍的时候,他却天天扎马步,打木人桩,不停的苦练武术。”

“而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就让他自由的去追寻一下自己的人生吧。我们不要把自己固执的思想,加固在还年轻的他们身上,让他们走吧,他们还有广阔的天空可以去翱翔,他们还有美好的未来去追逐,不要再给他压力了,他还只是个孩子....。真的....够了,就让我们两兄弟留下,陪着这生活了几十年的苍都一起走最后一程吧。”

国君紧紧的抱着老王,将自己想说的话一次性说了出来,他紧闭着的眼睛,有一滴眼泪滑落而出,他那高大的身影在一这一刻显得是如此的仓皇迟暮。

老王也是静静的听着国君的倾述,当国君的话语落下后,他颤颤巍巍的抬起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前方的国君,眼睛也是紧闭着,不想让泪滑落下来。但是还是无法阻挡那即将溢出的眼泪。

他紧紧的抱着国君。深吸了口气后缓缓的说道:“小吴兄弟,这几天,我就安排他们走。”

国君闻言似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终于会心的笑了笑,而后放开抱着老王的手,笑着说道:“现在就好像小时候我被父君责骂,然后跑到你哪里去诉苦呢,哈哈.....。”

而老王也是笑着回应道:“那时候的我还被你骗了两个肉饼呢.......。”

“哪有这回事啊,我堂堂一个君王之子,会缺两个饼?怎么会骗别人,且还是我的随从护卫的东西。妄言,妄言。”

“又来了,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敢辱骂君王?”

“骂的还就是你了,欺负我年少时没有一个国君当爹是吧,实话告诉你,从小时候到现在,我忍了你很久了。”

“哈哈哈哈......。”

都城城墙上传来两个沧桑的声音,却如孩童般在说笑,两人边说边向风雪里的城墙上漫步而去,淡淡的声音渐渐的从他们的背影处传来.......。

这里似乎是一个荒冢,四周满是枯败的树木与龟裂的黑色大地,虽然漫天飞舞的雪花在飘荡着,将周围光秃秃的树木枝干都覆盖了一层。不知为何,却是掩盖不了这黑色荒芜的大地。

而在这黑色荒芜的大地上,一座座无名孤冢就像小土包似的林立在这片荒芜的大地里,有数百座的样子,看着能给人壮观的同时,更多的是恐惧。

荒冢周围的树木不知怎么的,变得枯败不堪,树叶尽数脱落,留下光秃秃的枝干,似乎被吸光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

龟裂的黑色大地上不停的有雪花飘落,而雪花在落在这龟裂的黑色大地上的时候,如遇水似的瞬间融合,好像融入了这片土地里,但是在这龟裂的大地上,丝毫看不出有水分的样子,一切都是那么的怪异。

若能从上空看下去,会发现这里是一个群山环绕着的“荒冢”,而周围的群山上明明白雪皑皑,而被环绕着的这块荒冢大地,却是呈怪异的黑色,没有丝毫的雪花能在上面停留。

荒冢里还有一些被烧毁的房屋残留的痕迹,显示着这里以前或许是一个村子,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条宽阔的道路,虽然被白雪覆盖,但是依稀还能看见是路的样子。

这片荒冢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烟了,彻底变成一个“荒山野岭”了。而这里,在三年前,还是一个热闹充满活力的村子。但是在三年前,这个村子似乎被卷入了一场叛乱的阴谋之中,一夜之间,全村人被屠,填入一个地窖里,没有一个活口,房屋尽数烧毁,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如今残存的凄凉与荒芜。

镇上也曾经派人前来调查,但是调查无果后,他们也只能遵循上头的命令,将地窖里的死尸打捞出来,草草埋葬后便快速离去,害怕在这里多呆一秒,因为这屠杀的场面,真的太恐怖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渐渐的变得荒芜,现在已经是一片荒山野岭了。

这里只有阴沉的天空,伴随着周围的寂静凄凉,在缓缓的飘落着雪花。而落在这片荒冢里的雪花,却无声无息的蒸发掉,若是有人能看见,或许会被这诡异的一幕而吓到,以为有什么鬼怪作祟呢,但是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影了。

阴沉的天空与漫天飘洒的白雪,还有周围那枯败的树木,与这龟裂黑暗的大地上,那数百座荒冢。若有人置身其中,会感觉到有死亡般压抑的感觉。让人几欲疯狂。

“沙沙”。

突然,这寂静诡异的荒冢里响起一阵诡异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泥土里搅动着的声音,又像是有人拨动泥土的声音,还是什么其他的怪响,听着让人莫名的恐惧。

“刷刷”。

突然又是一声怪异的声响,只见数百座无名荒冢中其中一座荒冢之上,那用土石随意覆盖的一座荒冢,上边的土石在轻轻的晃动,似乎里边有什么东西在动,带动着荒冢上的石土细微晃动。

“嘭”。

只听一声泥土破碎与飞散的声音,那座荒冢之上的几块碎石往四周飞散,而原本那几块碎石所覆盖着的地方,多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走进细看的话,那分明是一只手!一只纤瘦苍白的手!一座无名荒冢之上,为何会多出一只苍白的手,而且似乎还是从荒冢之中伸出来的,瞬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莫非是死尸复活?

“彭”。

又一声诡异的声音响起,只见那荒冢之上同样的又是几块碎石飞散,只见荒冢之上又多出了一只同样苍白的手,而两只苍白纤瘦的手屹立在荒冢之上,看着很是诡异。

那似乎是一个人的双手。或者说,一个鬼的双手,因为没有活人是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只见第二只手出现不过片刻的时间,荒冢突然爆裂,碎石四处飞溅,沙尘弥漫着荒冢,令人看不清是什么状况。而当荒冢的周围沙尘消散后。将视线缓缓的往碎裂的荒冢中看去,只见爆裂的荒冢里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而将视线移到荒冢后边的时候,却陡然发现,一个满头杂乱的白发,浑身衣衫褴褛的的身影伫立在哪里。

只见他脸庞苍白如纸,满脸的疑惑震惊,双手五指伸开,在空气中缓慢的移动着,说不出的诡异。

白发身影盯着四周不停的看着,手还轻轻的在空气中拨动着,似乎想验证什么。只见他伫立着的身影突然跪下,双手摸着脚下的大地,用力的抓着他脚下的大地,五指都陷入泥土里去了。

而后他那颤抖着,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这...这真的是真实的世界,我没有做梦,这是有实体的世界,这是真的,这是真的!真的是真的!是真的!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

白发身影似乎不确定的在自语,而后突然站起来仰天大笑。但是他那在空中飞舞着,满头诡异的白发,与那苍白的脸庞,配上那嘶哑的笑声,怎么听都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但是细听又能从中听出高兴欣喜的味道,还有淡淡的孤寂与仓皇。

“哈哈哈哈哈.....,我能笑了,我能说话了,我又活了?还是,我..我...我没死?但是,这怎么可能....。”

自语的白发身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停的在问自己,但似乎又在问别人,可是这里除了他与枯败的四周和凄凉的荒冢之外,什么也没。

白发身影似乎是楞在哪里,他仔细的环视四周,映入他眼帘的却是陌生的环境与龟裂的大地。

他看着周围的陌生环境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在那个漆黑的空间里度过了几十年?还是已经几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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