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飞的多高,摔下来的时候,就会有多惨。别看描金画彩的鹦鹉风筝,随风飘摇,自由而快活,受到地上无数人的爱慕。可是,一旦遇到风雨,跌进泥潭,深陷污秽,又有谁会去喜欢它呢?
除了第一堂的语文考试,冯亚楠身体不适,草草收场。接下来的数学、文综、英语考试,算不上信手拈来,好在身体里的女巫停止施法,偶尔有个小阵痛,冯亚楠咬咬牙也能安然无恙的挺过去。
在数学考试中,监考老师是三班本班的数学老师,姓田,个子不高,喜欢穿着暗红色的羽绒服。田老师监考的时候,也不干坐着,慢慢地在教室里来回走动,偶尔还会在某个同学身后停住,看一会儿。一开始,田老师似乎发现了什么,走到了冯亚楠的背后,站定,轻轻的“咦”了一声。冯亚楠知道,数学老师一定是发现了缺考的同学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文科第一名许磊。惊讶出声也就理所当然了。
其实包括冯亚楠在内,全班同学都很讶异,就在数学考试快开始前十分钟。许磊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一会儿,一名老师走进教室,快速而低声地跟许磊说了些什么话。只见许磊急急忙忙地就跟着那名老师出去了,这堂数学考试,在许磊的心中,显然没有那么重要。同学们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有点意外,然而在座的同学,也没有谁能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彭老师紧接着,走进教室,说道:“许磊同学有事,这次考试就不考了,大家不要受影响。在接下来的考试中,发挥好自己应有的水平。至于许磊同学的事情,我们学校会想办法的。”
数学考试正常进行,对于还在跟例假作战的冯亚楠来说,这次的数学考试,远没有自己在理科竞赛班那么难对付。要知道,在理科的时候,冯亚楠曾经考出过34分的数学成绩记录。好坏不坏,理科班的班主任就是数学老师,这下好了,当时就被叫到办公室,挨了一顿批。后来,数学成绩,特别是排列组合问题,简直就是她的死穴,老师骂得多了,到最后都不再管她了。冯亚楠每次考数学都觉得时间不够用,后面的大题,就把最前面的那道解出来了。再后面的,胡乱写了些解题思路,能拿到步骤分就心满意足了。
数学考试结束后,大家罕见地没有讨论题目的深浅,也没有吐槽自己做题的糟糕。三三两两的对今天许磊的离场表示很是关注,朱欣欣直接就问曾思丽:“丽丽,你们不是跟许磊很熟吗?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考试就走了?”曾思丽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只好看向冯亚楠,问道:“亚楠,你跟他坐那么靠近,就没有听到那个老师跟许磊说的话?”冯亚楠摇摇头,说道:“这哪里能听得到,不过我看,当时许磊神情挺紧张的,希望不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大家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个结果,只好各自回家去了。
第二天上午,文综考试,这也是第一次,冯亚楠他们接受三科综合在一起出题的试卷。早上到教室,看了一眼左边的座位,很显然,许磊没来。直到文综考试结束,依旧没有许磊的身影,冯亚楠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在下午的英语考试快开始的时候,许磊竟然出现了,跟监考老师打了一个招呼,许磊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中途有同学跟他打招呼,也没有回应。冯亚楠注意到,许磊神情没落,头发蓬松,手已经握成拳头。这样的许磊,在冯亚楠看来,陌生而没落。很快,英语听力开始,纯正的美式腔调,偶尔会有剧情的转折。同学们都全神贯注地在听,听力结束后,开始做答后面的题目。
冯亚楠步步为营地做到第一篇阅读理解的时候,感觉到身边有人影走过,抬头看时,发现正是许磊,他又提前交卷了!老师显然知道些什么事情,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出去了。很快,提前交卷的许磊就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这还没完,一会儿,金尚也提前交卷了,同样的,走出教室,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两人的行为,多少引起三班的一些骚动,监考老师轻咳一声:“请同学们抓紧时间,不要受到其他影响。”于是,大家又安安分分地开始答题。英语考试结束后,这次的模拟考试算是结束了。大多数的同学,都只能被动的接受考试成绩,要么换回一个笑脸,要么换回许多质问。
考完一身轻松的冯亚楠,回到家里,发现房间都没有人,不用想,父母肯定在小城人民医院附近的水果店张罗生意。于是,打扫了一下家里的卫生,冯亚楠想着有时间,去水果店,帮助父母做点事情。来到了父母卖水果的店子前,冯亚楠看到冯爸正在把苹果、香蕉搬到木板车上,冯妈坐在店子里,给急需保鲜的水果喷着水雾。白天的时候,冯爸是推着木板车,绕城卖水果,冯妈则在店子里守着生意。冯妈看到冯亚楠到店铺来了,赶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说道:“楠楠,你来做什么?身体都没好,来这边给我们添乱呀。”倒是冯爸,流着汗,搬着水果,说道:“闺女来就来了,你还怨她做什么?赶紧给她削个梨子吃。”冯亚楠嘟着嘴,对冯妈说道:“妈,你看我爸说得多好,我真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冯妈哭笑不得:“你不是我亲生的,难道是我从桥下捡回来的?”拌几句嘴后,冯亚楠跟冯妈一起看店,目送着冯爸推车离开。
傍晚时分,一辆轿车停在了这家名字叫做“老冯水果”的店子前,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打扮尽显贵气的女子。到了店里,也不问价格,捡着时下最难得的,从海南运过来的水果,称了不少。身后一个青年,付完钱,拎着水果,上了车。冯亚楠看着轿车拐了个弯进了医院,对冯妈说:“有一天我也要给你们买个轿车坐坐。”冯妈一边数着零钱,一边笑着说:“丫头,那是咱们小城首富金桂仁的老婆,用不着跟她比。你呀,有这个心,我就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