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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深沉

“永敢——起床了!上学要迟到了!”每天清晨,我都会听到妈妈的这句话。一般先是妈妈叫,我若是不马上起床,等待我的将是爸爸的严厉,轻则掀被子,重则小木棍儿。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是睡不够,难道真如父母所说,晚上睡得太晚吗?但是睡得晚并不能全怪我,课业压力有点大,每天晚上写完作业就已经十点多了。

父母越是严厉,孩子越是叛逆。天下太平,谁还会造反?越是镇压,反抗地越激烈。而我,面对父母,知其不易,也只能选择默默地承受。

……

“永敢,你看没看过这本小说?写得特别感人。”张萍极力地向我推荐她手中的小说。

接过来,我瞄了一眼书的封面——君须怜我,作者席绢。

“我一个大男人,你让我看言情小说?”

“谁说言情小说只有女孩子能看?”

“这东西就是骗你们女孩子眼泪的,我才不看呢。”

“女主人公很可怜的,你看了也会哭的。”看到张萍认真的样子,我不忍心拒绝她。

“好吧,我有时间一定好好感受一下。”

嘴上这样说,可我打心眼儿里就看不起这种腐化文学,还想让我哭!君须怜我?那谁可怜可怜我?

……

女主人公云净初,虽天赐娇容,但出生便双目失明——好可怜。

没有爱情的婚姻,也被浪荡成性的花花公子打破了——好可怜。

终于下定决心,但成亲当天新郎又失踪了——好可怜。

……

就这样,怀着同情的心,我一字一句的把这个复杂而又曲折,委婉而又动人的故事看完了。

第二天……

“张萍,这书还你。”

“昨天刚给你,今天就还我,不看算了,利娅正说想看呢,我借给她去。”她似乎很不高兴。

“我看完了。”

“啊,一晚上的时间就看完了?”

“这本书很短,只有十几万字,我保证,我是很认真地看完的。”

“怎么样?感人吗?你流泪了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装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

课间,我路过一班的门口,看到了座位上的温文,她正与同班的男生聊天,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那句话——只缘未到伤心处。

……

当晚,我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刚刚写下的委屈。那一刻,我竟哭笑不得。

《君须怜我》

君须可怜我,君必问其由,只缘不得意,听我慢慢讲。回家望开心,只是与愿违。父母太严厉,只把毛病挑,事事难于做,时时不安宁。只盼睡觉前,头脑得清净,听听流行乐,或把评书听。父母却怒斥,只因睡得早,看表已十点,开口没出息,闭口学习差。只得关了灯,夜里无所梦。一夜转瞬逝,睁眼已白昼。忽听父母喊,片刻已入房,声声催我起,起床嫌我慢,处处用夸张。漱口与洗脸,也把毛病挑,不是嫌我肉,就是怨我美。怨声煎熬过,坐下来吃饭。饭没吃几口,抬头看下表,已然七点多,只好罢了饭,被父母阻拦,啧啧怒斥声,声声不入耳,只怪饭没吃,气说不管我,以后的早饭,由我自己来,我来便我来,你我谁怕谁。气着穿了鞋,开门去上学,路上北风吹,一路尽风流,偏偏不做美,车子挡泥板,又被我弄坏。坐在教室里,心儿似野马,朴朴一直跳,待了好许久,才进入状态。才想起作业,差点没完成。这时老师来,把我一顿训。幸得一课过,走出教室门,来吸新鲜气。突然见温文,谈笑与他人,更加甜蜜蜜,不禁脑充血,眼前一阵黑,从此不知事。

……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度日如年。平时话很少的我,现在更是少得可怜。

“永敢,我问你个问题吧。”我并没有注意到利娅站在我的旁边。

“说。”我一点心情都没有,头都没有回。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我转头看了看利娅,她并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矫情做作,一谈到喜欢的男生就脸红,声音细的像蚊子哼哼。

“你喜欢谁?”

“嗯……喜欢谈不上,只有觉得他挺有意思的。”

“能告诉我,他是谁吗?”我来了点儿兴趣。

“你别八卦了,反正不是你。”

“那我很伤心的。”我双手摊开,做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别瞎扯了,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这个问题你问我?你怎么知道我能回答你?”

“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啊,嘿嘿。”

“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她,只是想天天能见到她。”我自言自语道。

“我们昨天一起回家时,她问我,最近几天很少见到你,你还好吧。她好像还是挺关心你的。”

……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你心烦意乱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去歪曲一些本该正常的东西,去自我引导走入一条死胡同,越是走不通,越是急躁。这时候,只要有人告诉你一个真相,哪怕这个真相是他善意地编造,单纯地让你回归正途,你也会欣然接受的。因为人总是习惯找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而让自己变的开心或是悲伤。

……

我笑了笑。

“刚才还板着脸,这会儿又笑了,听我说她关心你,开心了?你是开心了,我咋办?快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点感受。”

“嗯,感受也行。”

“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特别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你会不自觉地因为他的心情,而变得喜怒无常。同时呢,你很希望他能注意到你,甚至是只注意你一个人,仿佛他的眼里只有你。”

看利娅并没有反应,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我又接着说。

“当你听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你首先想到的那个人就是你喜欢的人。其实我也只是说出了我的感受而已,仅供你参考。”

……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也不知道利娅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永敢,你第一个想到的是谁?是她吗?”

“利娅,我再告诉你一个真理——有的时候沉默胜过万语千言。”

“哼,装深沉。”利娅气呼呼地走了。

“心中若没有深沉的思念,哪能装得出来?”我喃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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