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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了解

“永敢,昨天的晚会上,和唐丝儿同台的是你吧?”下课后,舒老师察觉到我的意兴阑珊,无心课业,便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我并没有摘掉面具……”

“身形衣着,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唐丝儿的眼泪。这一切发生在你的眼前,你的感受应该最为真切,是吗?”

“她的泪水,就像强酸一样,可以熔化我所有的伪装,让我变得透明,无所遁形……我只是担心……同样洞悉一切的……温文。现在的我,整个人感觉空落落的,好像错过了什么似的……”

“不必为错过了什么而懊悔。你错过的人和事,别人才有机会遇见,别人错过了,你才有机会拥有。人人都会错过,人人都曾经错过,而那些真正属于你的,永远不会错过……面对错过,不要总是埋怨世事无常,扪心自问,你是否努力争取过?怨天尤人、自暴自弃那是懦夫的表现!所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正是这个道理,明白了吗?”

“花开花落还是花,人来人往却不是她……舒老师,我要去和她们解释清楚!我先走了!”

“慢点跑——”

芳华弹指便消散,红颜终会成枯骨。我的时间不多了,要跑得再快一些……很巧的是,我又一次闯入了那个僻静的角落,又一次听到看到了他们——安飞和唐丝儿。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唐丝儿发疯似的在咆哮,当然不是对我,尽管如此,我也被眼前这个陌生的唐丝儿所惊呆。

我的乱入就像是一帖定身符,三个人除了眼神流转,口不能言,变成了木头人,敲起来当当作响。

安飞最先解放,悻悻地走了。这安静的地方只剩下我和唐丝儿了,自然而然,我的乱入就变成了不期而遇的美丽邂逅。

“永敢……你来了……”

“我又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我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我知道,你不让我和安飞见面,可我……但是你要相信我……”

“唐丝儿,你和他不一样,单纯善良,这我都知道,我当然相信你,正好我也找你有话说……”

“先听我说!”

“好吧,你先说。”

“晚会的事情,是安飞指使我做的,目的是要拆散你和温文……对不起,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想着能和你同台,在那么多人面前表露心迹……我无法拒绝……你能理解我吗?”

“理解。如果换做是我,想来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就在你来之前,安飞又想让我继续帮他,我……”

“于是你发疯似的拒绝了他是吗?”

“你都看到了……我想以后……我不会再恶意破坏你和温文的关系了……好了!心里憋着的话终于说出来了!舒服多了!”第一次,见到唐丝儿笑,似有一种魔力,牵动着我,也笑了起来。

“看到你笑,想必是释怀了,那我的话也就不必说了。”

“你如果不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我和她席地而坐,背靠着墙,温暖沿着坚硬冰冷的墙,四处蔓延……

“有一只猫,一只很漂亮的猫,它的主人是一个小男孩。每天小主人都会陪它玩球,喂它吃饭,帮它梳毛,为它挠痒,追着它满屋乱跑,累了就一起躺在地上,这时候,它总是会走到小主人脸边,用带刺儿的小舌头轻轻舔舔小主人的额头,然后小主人就会亲昵地把它抱在怀里,嘴里笑骂着‘你可真调皮’。可惜,好景不长,也许是年龄的增长,这只猫发现,它越来越不了解小主人了。嘴里叼着球跑到小主人面前,他也是爱答不理的;小主人站起向它走来,它下意识地爬起来就跑,几步过后回头一看,原来不是在玩以前的追逐游戏;给它梳毛的梳子也丢在了沙发下,上面落满了尘土,每天只能自己打理毛发了;食物也清一色变成了坚硬的豆子,再没有各种各样的肉类;跳到小主人身上,蹭一蹭,舔一舔,讨好他,也被嫌弃地推开……渐渐地,它变得孤独,常常在窗台上晒太阳,看着外面的世界发呆。变得情绪暴躁,稍有不适便又抓又咬,而后又独自懊恼。不仅仅是小主人,现在的它,连它自己都讨厌……直到有一天,神来到它的面前,拿着一颗小药丸,告诉它:‘我可以帮助你,只要把药丸吃下,小主人就会变成像以前那样疼你、爱你,但吃了药丸之后,你只有一天的寿命,你愿意吗?’它毫不犹豫地吃下了药丸,等待它的是痛苦,疼得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就连平常磨牙的豆子也咬不动了,小主人发觉了它的不对劲,抱起它,像从前那样关心它,抚摸它,豆子也换成了软软的鱼肉,小主人拿着球想陪它玩,它却再也跑不动,跳不起来了,慢慢地,它在临死前,爬到了小主人的身上,伸出小舌头,用尽最后的力气,舔了舔他的额头,便永远地闭上了眼……它的灵魂飘啊飘,到了神那里,神问它:

‘你后悔吗?’

‘后悔!我不想死,就算是被小主人讨厌,我还是想留在它身边!’

‘讨厌一辈子和幸福一天,你选哪一个?’

‘……’

既然不想在厌倦中孤独,为何不在幸福里死去?至少还有一份美好的回忆,这样不好吗……”

……

“故事的结局和我想象的一样……”

“故事一开头,就注定了结局……猫和人……两个世界……”唐丝儿静静地对我说,我能听懂她话里的深意。

“人与人,如果互相不了解,与身处两个世界又有何异?”

唐丝儿沉默了。

“别悲观,至少,我们还有互相了解的机会,是不是呀?喵——”

“请你用人类的语言沟通!哈哈哈——”笑让我们忘记了惆怅。

……

在唐丝儿的同意下,我把这个故事说给了温文听,没想到的是,她对我说:

“永敢你知道吗?你还是不了解我们!哈哈哈……傻子!”

这个笑……

让我继续惆怅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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