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珠儿悄悄看着宁雅荷,脸上是一副为难的神色。
而这副模样落在众人眼里即是珠儿害怕宁雅荷不敢说出真相的表现。
“不要害怕,有什么就说出来,我们替你作主”这宁雅蝶是巴不得宁雅荷难看,拍着胸脯如是道。
宁尚书听后,微不可见的皱皱眉,自己这个四女儿是越不沉稳了,难道上回的教训还没受够吗!
珠儿听到这话,突然猛地跪在宁雅荷面前,哭泣道“小姐,珠儿服侍您,理应不应出卖您。可…可珠儿实在不想欺骗老爷夫人,珠儿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珠儿不奢求您原谅,只希望小姐看在奴婢服侍您多年的份儿上放我的家人一条生路”
珠儿这话说的可是相当有水平,不但坐实了宁雅荷的罪名,还说出自己作为帮凶是因为宁雅荷以自己家人为要挟,从而减轻罪责。
宁雅荷听到这番话,没有急着否认,只是端坐在位子上,一手握着茶杯,冷冷地看着伏身在地的珠儿,没有任何表情。“珠儿,一时糊涂不要紧,可却要有一颗明白的心,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其实珠儿内心很挣扎,不过想到秦姨娘许诺的五百两银子,咬咬唇,还是重复道“小姐,对不起,小姐对不起。我不能欺骗老爷夫人”
转头向宁尚书“老爷,小姐痛恨您在小姐生病时对小姐的不闻不问,也痛恨秦二夫人,赵三夫人拥有您的宠爱,所以…所以命我在您的饭菜中下毒。我一开始是不答应的,可…小姐用我爹娘的命来要挟我,我不得已…”
“老爷”珠儿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厮突然跪下道“老爷,我是厨房打杂的,刚刚突然想起一件事,今晚做菜时三小姐的近侍念双姑娘来向我打听今晚的菜食,我没想那么多就告诉了她。我…我对不住老爷”
“对对,今日菜谱上并没有‘苋菜’一菜”
“老爷,奴婢也想起当时这盘苋菜好像是由珠儿端来的”
听到这,宁尚书已是脊背发凉。
“这么说,一次下毒未成,你利用家宴毒害我们?只不过让眉儿先吃到中毒了”
宁尚书气得全身都在颤抖,他自己生出来的女儿居然因为冷落她就想杀自己,这么一匹狼,看来是不能留了。
“来人,把三小姐…”
“老爷,等等”秦姨娘对珠儿使了个神色,袅袅上前“老爷,雅荷是您的亲骨肉。俗话说,父女没有隔夜仇,一定是珠儿害怕受罚瞎编的”
“二夫人,我没有我没有,我说的如有半句谎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珠儿费力到秦姨娘面前,苦苦保证。
“哼,与三小姐无关?要没个人指使,凭一个小丫鬟能翻起这么大的浪来吗”
“就是,姐姐,你别再为这个贱丫头求情了。她肯定是看到老爷对蝶儿眉儿的宠爱心生嫉恨。要是再放这么一只白眼狼在身边,我们一家人哪天可真要归黄泉喽”
上次蝶儿的事要不是老爷的警告,她早就弄死宁雅荷这个贱人了。这次,不管罪名是真是假,她赵氏都要将它坐实了。
秦姨娘眼中的得意一闪而过,这次的计划她已经完成了大半,宁雅荷恐怕是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而光耀门楣的荣耀也只会是她的眉儿一个人的了。
她刚才的求情不过是为了显示一下自己的大度,而这话从赵姨娘口中说出,也更有说服力不是吗?
种种不利的证据指向宁雅荷,宁雅荷暗道:这个秦姨娘准备的还是充分啊,居然买通这么多人演一出戏。要不是自己有后手,恐怕今天是插翅也难飞了。
待三人将怎样处置自己这个问题讨论得差不多时,宁雅荷才慢悠悠站起来,丝毫不见焦急。秦姨娘已经得意的够久,想来念双也应该回来了。
宁雅荷没有看秦姨娘一旁的珠儿,自己给过她一次机会,是她自己没有珍惜。
踱步来到宁尚书面前,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父亲大人,您就这么确定我给您下毒?”
“雅荷,事实面前,还敢否认?”不知为什么,秦姨娘看到这样从容的宁雅荷心中隐隐不安,为了防止变故,匆忙下定论。
“秦姨娘这么着急治我的罪,不会那个下毒之人就是您吧”
“你…”
宁雅荷没有看秦姨娘,转头看向宁尚书“父亲大人,既然这样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赌”
“我要是无法证明下毒之人不是我,要杀要剐随便您,可我要是证明了我没有下毒,秦姨娘赵姨娘就要将我娘当年的嫁妆还回”
思索半晌
宁尚书无视目带期盼的秦氏赵氏,哼了一声表示同意。他也希望今晚的一切都是假的,毕竟还指望靠宁雅荷攀上流墨山庄这棵大树呢。
“既然如此,我们字据为证”
“你…不要欺人太甚”秦姨娘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了。就算她赢了,这份字据也会成为她的一个笑柄。
“父亲大人,这…”
“立字据”宁尚书没好气道。
宁雅荷小心翼翼将写好字据放在袖子里,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我自然是相信秦姨娘赵姨娘的,只不过是为了保持赌约的完整,还望原谅雅荷的无礼行为”
“…”
宁雅荷径直来到饭桌前,挑起一片一片“苋菜”仔细观察一阵
“要证明毒不是我下的很简单。”宁雅荷抬头,缓缓扫过在座一众人“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苋菜’而是紫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