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昨晚洗完熨过的,一双白鞋擦了又擦,早上好好的洗了个澡,慢慢悠悠的走着,九点多的时候到学校,当时还在上语文课,老师问我怎么现在才来?我说家里出了点事。我心情很平静的走到书桌前收拾东西,收拾完把书包放在了书桌上走向讲台,老师疑惑的问我“亚索,你这是在干嘛呢?”我没有回答而是说“老师,我想写首词”老师先是疑惑,然后笑着说“好啊,那大家给亚索鼓鼓掌。”台下学生一边拍手一边起哄,我没有过多的面目表情,沉默的拿起讲台上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首《江城子》
人生贵有少年狂。
藐昆仑,笑太行。
潜心磨剑,本为显锋芒。
怎奈无家无依附。
何继学?莫悲伤。
谁言辍学无前路。
好儿郎,心四方。
路在脚下,不惧暗无光。
待到天蚕破茧时,
乘风舞,探花香。
.......
写到这里,顿笔,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待到浊浪排空时,
鱼越门,化龙王!
写完,放下粉笔,回过头看了一眼常丹,微笑着将视线转向同学说道“今天是我退学的日子,我很遗憾我要和你们说再见了,感谢和我相识的你们,也感谢从转学过来就一直很照顾我的几位老师,打扰老师上课了,再见,大家。”说完后我走向我的书桌拿起了书包,老师追着我问这是怎么回事?我说“这事情很复杂,而且是家里的事,老师你帮不了我,而我能够自己救自己的,谢谢老师的关心,别送了,我怕我会哭。”
我单背着书包离开了学校,老师在教室门前目送我没有那次在东北辍学后的崩溃痛哭,只是很平静的离开这里,一遍走,一遍用手抚摸着走廊的墙,走到操场,我又多看了几眼足球场,想着和猴子{张松外号}他们一起踢球的日子,结束了,我的学生时代!
那年我十五岁,真的很难找工作,我基本上跑遍整个威海,只为了能够求到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洗碗,倒垃圾,服务生,只要能够用我,我都愿意做。我记得那天在外面找了一小天的工作,脚上磨的全是水泡,下午三点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我在海边淋着雨沿着海岸走,我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抬头看问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雨水,和眼泪混在了一起...
当时的同学一定很难想象吧,那个阳光热血的男生会变得这么消沉。后来那天下午,我在海边的一家卖海鲜的饭馆找到了工作,别的服务生一个月1200,我一个月六百,做着同样的工作,或许我要干的更多,而我只能拿到一半的工资,干了一个月后我特别想回到学校,我当时求过母亲说我想上体校,放假我打工勤工俭学,一年之内我不能在体校拿出个成绩,我主动辍学!我妈说有能耐自己使去,我没有那个能力,我也不管。当时的心特别凉,别人的母亲会为了儿子做出各种牺牲,而我的母亲从我认识她以后,我只是被她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断的抛弃!
寻求不到帮助,只能够继续打工,哪里的海鲜店都是一样黑,而且专门坑外地人的钱,基本上所有菜的利润都是成本的三倍,而我一个月的工资才顶的上两桌的饭钱,做了两个月我就辞职了,辞职后赵叔有两个狱友出狱后在夜市开了个烧烤店赵叔说可以让我上那干去,我点头同意。
烧烤店一共就三个人,他的两个狱友和我,两个人一个是故意伤害致死,一个是贪污,贪污的是老板,故意伤害的负责烤烧烤,贪污犯是个戴着眼镜的胖子,伤害致死那个是个肌肉男,在那里做了两个月,眼睛老是不在店里,店里总是我和肌肉男两个人,肌肉男烤串,我负责收钱传菜,刚开始的生意还不错,不过肌肉男的烧烤水平有限,生意开始变得很惨淡,隔壁店里忙的热火朝天,而我们在店里闲的打瞌睡。干到最后,连俩人的饭钱都挣不回来。有时候肌肉男去学车,店里就我自己,屋里放着好几本肌肉男买来的黄书,实在无聊,就拿着看...
夜市斜对面就是一家洗头房,每天在外面出摊的时候,洗头房门口那些女的就在那来回扭动大腿勾引我,我虽然起了反应,但自认为还是有节操的人,肌肉男问我是不是处男,我说是。他说帮我拉拉皮条把我给卖了,卖的钱,咱俩一人一半,十五六岁的年纪,把自己第一次交代在这种地方?我自问,那实在是不可能!
后来肌肉男也不回来的,店里就只剩下了我自己,一天卖不上一桌的生意,我饿的前胸贴后背,开着饭店饿肚子,这也是很搞笑的事情吧,最后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就给赵叔打电话说了下情况,决定不干了。赵叔说“好,那你先回来吧。”
”那工资呢?”我问
“没事,你那俩月工资差不了你钱的”
最后那俩月工资到底没开出来,眼镜说店里根本没生意,他赔了好多钱,而且店里没生意我也没干多少活...
赵叔之后又帮我找了一个酒店学厨师,学徒,一个月八百块本以为有了在东北学厨师的基础,上班的时候会熟悉一点,可是上了班之后发现,还是两眼发蒙,每天都会被骂,每天早上起来进了厨房先抱完盘子,然后就是一大盆的鱼,蹲在那不停的杀,厨师长是个大黑脸,长的就像张飞一样,他也是我的第一个师傅,每天快到饭点的时候看我还没杀完,就会骂我一顿,我一着急,每次都会被鱼鳍扎到手,那种海鲈鱼,扎到一下特别疼,刚开始不敢杀活的东西,到最后也就习以为常了。
有次早上正在努力的杀鱼,厨师长蹲在了我面前看着我说,你这杀个鱼太慢了,你杀一条的时间,别人都能杀两条了,你要是还这么慢,我就打算不用你了!厨师长说完后,我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那是感到委屈,心想着我都这么努力的干了,还说我不行,就一边杀着鱼,一边忍着眼泪,想着想着我觉得我要坚持,我要走也应该是我辞职,而不是被人觉得我不行开了我。
那段日子,一点点的也熬过去了,每天早上我都是最早来,最后走,早上起来帮师傅打下手做早餐,张飞脸的厨师长说,什么时候能自己做早餐了,就不用天天都来了,晚上下班后整个厨房的地面卫生也都是我一个人在搞,每天这些碎活干完了后,可以帮砧板切东西,那是个酒店,没有婚宴的时候,厨师们在办公室里打牌,我自己在厨房里切土豆丝,一切一上午。
熬了大半年,有一个砧板辞职了,我顶了他的位置。我的工资从刚入职的八百涨到了一千六,那时候前厅的服务员一个月才一千块钱,酒店的电工一个月才一千四,而我十六岁不到,比他们挣的还多,那时候特别自豪!
刚开始上砧板的时候经常切手,指甲整块切掉了,用干净的抹布包住,缠上保鲜膜,继续切,切的慢了,人家下班我还在切下午要用的东西,裂开了,菜上都是血,现在回想那时候的日子很是辛苦。
熬过了最初的那段日子,也渐渐适应了步入社会后的生活,不需要每天都杀鱼了,切东西也不会老是切手了,早餐也一个人能做了,每天值班的时候会和师傅,也就是那个张飞脸学着做职工餐,他基本上没教过我什么,或许是教过而我忘记了,只是记得很清楚有天在值班的时候,张飞脸告诉我说“小亚你记住,炒菜没有好吃不好吃,只有用心不用心。其实做人做事也一样,只有用心不用心。”
而那天他教我的是炖大白菜,张飞告诉我说“炖大白菜,茄子这类的东西,必须先让原材料里没有水分,可以用炒,炸等方法,总之就是不能让他有水分,然后添汤入味。”
我的第二个师傅姓谷,也是这个酒店的,是值班的时候和他学的菜,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教我做的地三鲜,他做地三鲜的步骤和别的师傅不一样,土豆先焯水控干再过油炸,茄子拍粉炸,尖椒滑油,葱花炝锅,老抽耗油东古酱油兑汁添水,放入盐味精糖,他的糖比别人的多放一勺半,然后勾芡放入炸好的半成品,出锅的时候撒蒜末翻炒。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土豆焯水后炸他的色泽和口感都会比焯过过水的要好的多,茄子拍粉是为了让淀粉裹住茄子不让油在炸的时候进到茄子里面,如果不拍粉的地三鲜油性会特别大,再说出锅撒蒜末的时候会把蒜的香味匀到菜里,炝锅的叫炸香,出锅翻炒几下撒入的叫嘭香,蒜的炸香和嘭香是不一样的。”有一次他在做溜肉段的时候问我“亚索你知道为什么我做溜肉煅的时候会萨两滴醋吗?”为啥?“因为少量的醋可以嘭香!”
我每天都在拿着小本子跟在师傅后面不停的记着,糖是提鲜去腥的,醋能杀菌嘭香,酒能去腥去臭,炒鸡蛋蛋液里加入少量白酒和醋小火炒,出来的鸡蛋既嫩颜色又好,海鲜类的东西水开了放入用勺子搅两下就捞,时间长了,海鲜的原味都煮到了水里,而且会特别老....密密麻麻,记满了那个小本,像是一本武功秘籍,每天我都会带在身上,那时候也不是说有多喜欢,只是想要活着,总得有个技能,想要活着,活的优秀,就要努力做好。
每天下班的时候,会途径城里中学,每回我都绕着走,因为我害怕,害怕遇见以前的同学,怕不知该怎么面对,更怕遇到常丹,曾经喜欢过的女孩,该怎样去面对,她是那么阳光的一个女孩,有良好的家庭,也有会很好的将来。她的朋友也该是那一类人,而我只是一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童工,可以说是连家人都没有,我们的距离也许会越来越远,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打扰她。
工作上适应了以后,那天休息没事做,决定找老裳继续练武,老裳问我这半年多怎么消失了,我把家里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对于老裳,他就像是我的一个长辈,老裳听后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打算这事等挣够了钱再说吧,我现在一个月挣的比我们酒店好些个成年人还多,我才多大?十六岁都不到,我有信心我将来一定能行。”我目光坚定的看着大海,老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有志气是好事,一会练完去我家吃饭。”
练完武后,我和老裳去菜市场买完菜去了他家,他家在文峰街,离海上公园很近,难怪每天会在海上公园锻炼,到他家后我和老裳一起准备午饭时,裳郝嘉回来了,进门就说“爸我饿了,今天中午吃什么啊?”她说着进了厨房,看见我在,很惊讶的问“你怎么在我家?”我很尴尬的回道“今天中午在公园练武,你爸让我来你家吃饭。”
“你走后怎么谁也不联系了?”裳郝嘉问道我没答话,继续在那洗菜。老裳说“好了,嘉嘉去看看米饭好了没有。”
一餐无话,吃完饭后,三个人一起收拾了桌子,和老裳打了个招呼,我就往回走了,刚走出门,裳郝嘉出来叫住我,给了我她的QQ号,让我回去加她。
有时候下午没有包桌,下班早,还会骑着自行车去SD大学威海分校里踢足球,我发现我的足球水平和大学里的学生踢也不逞多让,和我踢球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我是同校的学生。我很喜欢在场上踢球,球场边有妹子在看着你的那种感觉,就好似你是征战沙场的英雄,即将披甲披甲参战,而妹子看着你的背景在给你践行。
君当仗剑大杀四方,妾自抚琴随郎沉浮!
这也许就是从小到大喜欢踢球的一个原因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