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人刘宝权忙说,就在客厅里,就在客厅里吧,我们其他人都出去就是了。他边说边上前关了电视,拉着他的孙子的手,走了出去。心里却有些慌乱起来。
唐礼说,对不起啊,村长,我们只问明你家白姐的情况就行了,谢谢你呀。
见只有我家女主人在此了,唐所长示意她坐好,对她说明了来意,然后把警官证给她看了,这才开始对她进行询问,并制作了问话笔录。
对于派出所的突然来临,我家主人刘宝权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他尽力地想表示对唐礼友好,想利用这个机会拉拢他,为其所用。但毕竟不知他们的真实来意,见他们先找马英,却又不好拒绝。当他们开始在客厅谈话,明确告诉我家男主人刘宝权不能同时参加时,刘宝权便在客厅旁的那个卧室内坐立不安,手脚无措起来。
我家女主人马英,虽然已经知道自家男人告了状,但不知自家的白姐被男人说成了是去山东青岛花了上万元买来的名贵狗。他们一家人还没有在一起串过口供。主人刘宝权当时把状子寄出去以后,心中只顾高兴,因为去忙过年、忙喝酒,把一家人应该串串口供的事忘到了脑壳背。这样一来,家里人谁又知道白姐,已被我家主人刘宝权说成了是上万元、从青岛卖来的名贵狗呢?
这时派出所的突然来调查,我主人心中想起这里要出漏洞,可急也没有用了。派出所的小马已把他家的客厅门关上,只让马英一个人在此说话。女马英当然没有她男人那么奸诈,她已说了老实话,肯定白姐是自家老母狗生养的小狗,然后由她家喂大的一只母狗。根本不值一万多元,她肯定地说,哪有那么多哟,我们乡里的狗,也就值个一二百块呢。
接下来,唐礼又对我家少主人刘立志其及女人陈新玲做了调查笔录。因为他们也不知其父写了白姐是多少钱、什么时候从山东青岛买来的,支支吾吾,说的也就与刘宝权告状所反映的情况根本不相符。反而相差有十万八千里。
最后,唐礼才对刘宝权来做这个调查笔录,把他气得要命。我家主人刘宝权知道自己已露馅,他只好拒绝回答提问,拒绝在调查笔录上签名。他对唐礼的态度再也亲热不起来了。他终于知道这个唐礼是专门来搞他的调子的。但因为先前做了热情的表示,这时也不好撒野,只得以不知道、我不管这些小事、你们不必问我,来回答了唐礼的提问。然后主动逃离了这个家,躲到他哥哥刘宝成家去了。
我知道再好的过年气氛也完结了,我家主人再一次遭遇了失败。如果说,在文秀丽那里的失败,他还能得到一份可耻的心理补偿的话,在派出所唐所长面前的失败,就只能增添他的一份恼怒、一份暴躁、一份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