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很是开心,可是他被关在那儿。我们互相看着,远远地闻着对方的气味,作为白姐的后代,作为同胞兄弟,我们的心灵勾通了,我们有多少话要说啊!
喜喜的叫声,引来了县长人家的一个家仆。她见是县长的内兄、夫人的亲哥哥王阿达来了,便过来打开了铁门。我迅速地跑进去,来到关喜喜的栅栏边,与他高兴地碰着头,咬着耳朵,相互亲热起来。主人刘宝权看见我们这样亲热,就说,哇,这两个畜牲还记得呢!我们也不气恼,相互问着好。见我们这样熟,那个家仆就把喜喜放了出来。它上前来嗅了嗅原来的主人,让它不再叫喊了。
我急切地告诉我大哥说,喜喜,妈妈早在几个月前,就被毛伢几药死了。
他说,我早就知道了,年前,我在宁安城农贸市场闻到了她的气息,我走了上去,只见毛伢几把她从编织袋内拉了出来,卖给了那个屠夫。
我们为白姐的去世而沉默了几分钟。我们兄弟分手的情形,又呈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那时我们都还只有几公斤,到如今我们都已成长为四五十公斤的成年狗了。那些幼年的欢乐时光,成了我们想互回忆、相互问候的最好话题。对于我们狗兄弟来说,从生到死,如果说分了手,一生能相见那么一两次,已是很有造化,是造物主格外的开恩开眼了。
我们一生只有十几二十年,生命仅是人类的五六分之一,分别受制于不同的主人,相隔这样遥远,今生能够见一面,也不知是否还有下一次。正是这样,我们才要好好珍惜,尽力传递我们狗的信息。
仆人开门后,房东并没有出来,而是出来了一个道士。此人大约50来岁,红光满面,显得十分慈善友好。他上前来拦住了正要向屋子内走进去的王阿达和刘宝权,说了一声,对不起,遵照主人的意思,请和王兄一起来的这位领导,报个出生时辰,看看今天是否有什么灾星冲撞。
我与主人刘宝权听了都十分惊讶,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来拜访县长还要报生辰八字的,这天下奇闻竟然就摆在了自己的眼前。我的主人刘宝权顿时感受到了侮辱,怔在那里。
王阿达看出了刘宝权的尴尬,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刘兄,你别在意,最近我妹夫子越来越相信命相学了,自从新搬了这个家,他就请了高人,也就是他们这些家庭道士,为他把门守灾。这位就是我妹夫请的大仙,道法很是了得,请你讲讲你的出生时辰。
我家主人刘宝权活到52岁,从来还没有正二八经地向谁,通报过自己的生辰八字。他在心中骂道,****姥姥的,今天我来祝贺你贾县长搬了新宅,是来送银子的呢,竟然还要算老子的命相,这是哪门子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