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除了贾县长对我家主人不冷不热、保持一份傲慢外,其他人与我的主人刘宝权倒是称兄长道弟,很是亲热。大家在洒桌上你来我往,又是敬酒,又是猜拳,喊着哥俩好呀,弟兄来啊,场面像电视上的节目一样,热闹非凡。
我在旁边,小心认真地观看着他们,贾县长为人十分机警,从不多说一句话。陈镇长很是豪放,酒量十分大。王阿达最放松,也很活跃,吃喝自如。刘冬生倒是有些保守,毕竟他不是今天的主角,他的地位也还差那么一截。主人刘宝权,今天却尽了地主之谊。
我看这些人,绝不是什么信男善女。内心有些紧张,他们来干什么?我预感到,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又不知是什么,看看主人的脸色,绝无凶恶险兆,我却还是有些担心。果然,酒席散后,女主人把我那四个兄弟姐妹,捉进了一个装过柑桔的筐子内,放在了堂屋门口。接下来只见喜喜被贾县长的秘书抱上了县长的小车;美美也被陈镇长捉进了他的小车;杰杰也被刘冬生带上了小车;芳芳又被王阿达拎进了他的小车。这时,我才恍然大悟,今天就是我们五兄妹分手的日子!他们四只狗,从此换了新主人。他们要去开始新的生活了,只有我一个狗,仍旧留在主人的家里,一种孤独的感觉,突然袭上了我的心头。
这一天,我对主人刘宝权一家人,有了感激之情,我感谢他们信守诺言,把我留在了白姐身边。我那孤独的感觉只是一错觉,主人与白姐对我依旧很体贴,我感到十分幸福。我并不羡慕喜喜、美美他们,有了新的、更加高贵的主人,他们的高攀,丝毫也没有激起我的妒忌之心。我并不认为,他们就走上了狗类生官发财的台阶、的金光大道。我隐隐约约地知道,我们狗的生存天空,应该在广阔无垠的自然界。在人类的深宫大院内,有太多的忧怨与屈死的灵魂,那里没有我的向往、我的追求、我的希望。
我的心中,不可能有高远而又明确的目标,那时的我,需要的是与过去一样安宁富裕的生活。觉得永远守在白姐的身旁,就是不尽的幸福。我与白姐一样,默默地看着喜喜他们乘车远去,并没有兄弟姐妹分离的痛苦。
我早就知道,分离是一种必然,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我前面几届的兄长们、姐姐们,他们一定也是这样分离出去的。白姐丝毫也没有表现出,人类那种离情别愁。后来我发现,白姐偷偷地流了泪水。我变得更加乖巧、更加听话了。我安慰白姐道,喜喜、美美、杰杰、芳芳,他们都有了一个良好的归宿,您应该高兴才对。
白姐说,我很高兴,养育了你们,是我此生最辉煌的业绩,留你在我身边,我就很知足了。多么善良、多么令人敬佩的伟大母亲,叫我怎么不热爱您呢。
因为有白姐的特别关照,接下来的时光,我感到生活更加幸福。我能继续躺在白姐温暖的怀里,安闲地吸吮她甘甜的乳汁,依靠着她那柔软暖和的身子,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