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爵拍了拍呼韩耶的肩膀,然后走到番茄和西红柿的面前,说道:“你们好!麻烦两位跟我们走一趟。”
番茄和西红柿对视一眼。
“我看还是不用了,和你们也不熟。”番茄拔了一根胡须转身就走。
“对,就不打扰了。我们还有事,失陪了。”西红柿说完也紧走两步跟上跑的飞快的番茄。
“你们不走怕是不行。”塞爵声音严厉、冷冰,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杀意席卷了两个异种的身后,使其汗毛直竖。两人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血钻和骨刀瞬间出现击向塞爵。塞爵伸出了一只手,手上出现一条收尾相接不断有游动的水龙,水龙游弋的速度渐渐加快,逐渐变成一个不断旋转的浑圆的水球。
水球变得越来越大,当有一个人脑袋大小时,塞爵朝空中一抛。水球借着旋力悬浮在空中,其旋转的速度和体积增加的速度进一步变快,不久便携裹着飓风膨胀到三人大小。
描述虽慢,但水球成型刚好和血钻和骨刃相遇,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相抗,最终血钻融进旋涡,刀劈的痕迹消失无踪。而水球前进的方向丝毫未变,径直撞向番茄和西红柿二人,最后“嗵”的一声爆炸了开来。
呼韩耶的头上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将他淋成了个落汤鸡,头发衣服全都湿透。
“解决。”塞爵轻松地拍了拍手,转身看向呼韩耶,发现呼韩耶一脸的落魄样,哈哈大笑起来,“抱歉、抱歉,纯属误伤。”
可就在这时,呼韩耶怒目一睁瞬间冲向了塞爵,铁拳击向他的脑袋。“啊,没必要这么……”话还没说完,呼韩耶一拳击出。塞爵面部迅速出现了一层厚厚的水幕如头盔般护住了头部。可预料的攻击没有攻来,身后却传来物体倒地的声音。
塞爵睁开眼睛,收回遮挡的水幕,只见面前的呼韩耶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劈伤,伤口深入骨骼,血流不止。转身看去,番茄倒在地上,鼻青脸肿活像个猪头,人已然昏迷了过去。
尴尬地一笑,塞爵道:“想不到我的深水炸弹竟然一下没有炸晕他,真是抱歉。”
“不用。我们快走吧,所剩的时间不多。”呼韩耶看着欲西沉的太阳,心中焦急一人的安危,想立刻见到莫孤娇。
“好。”塞爵理解呼韩耶的心情,迅速将番茄和甩在远处的西红柿扛到装甲车的后箱,然后自己坐到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对着副驾驶位的呼韩耶说道:“别担心,很快就到,肯定还来的及。”
车子在空荡的城市中穿行,左转右转,如同进入了迷宫。望着迅速后退的风景,呼韩耶的眼睛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游离,形状发生了扭曲,就像有一个调皮的小鬼,蹦蹦跳跳在自己的眼前,做着各种夸张、搞笑、诡异的动作。
时而将嘴张得巨大,吐出长长的舌头;时而将脑袋变得浑圆,鼻孔喷出一道道气流;时而将脑袋卸了下来,如踢足球般在脚上一颠一颠。最后装上脑袋冲着自己傻笑,舌头没动却发出小孩子般清脆的声音:呼韩耶,呼韩耶,一起玩吧。
呼韩耶的眼睛从迷离渐渐闭合,最后陷入座椅昏睡了过去,兽眼也缓缓闭合。眼皮一直颤动,显然在做梦。小鬼缠着他,隐隐预示着呼韩耶不可知的未来。
塞爵看了呼韩耶一眼,专心开车望着前方,各类建筑物不断上演接近后又远离的视觉拉伸。在西沉的阳光照耀下,塞爵英俊的脸庞上表情专注而严肃。
当塞爵将呼韩耶叫醒时,晚幕已降。呼韩耶感觉身体也不是那么太过虚弱了,但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定时间。
两人下了车,呼韩耶看着眼前像是仓库的建筑问:“这不是梁州城东部的蔬菜配送中心吗?”
“bingao,回答正确。这里正是蔬菜水果库房,不过现在已被我们改造,如今是我们在梁州城的分部之一?”
“分部?为什么不到总部去?”呼韩耶疑惑地问道。
“进去就知道了。不过你必须先过了信任这一关。”塞爵冲着呼韩耶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屋顶一个非常不起眼、破旧的摄像头做了一组奇怪的动作。双手先打了个太极如抱日月,然后叉在腰间,双腿前后交替跳动。
呼韩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组动作结束后塞爵静静的站在紧闭的白色彩钢门前说:“在等一分钟,门就会打开。”
“这是……”
“暗号。”
“怎么这么熟悉?”
“哦,中学生第八届广播体操。”
“为什么选这个?”
“因为异种不可能对着摄像头会做这种动作。”
“可为什么不是别的比较……”
塞爵沉默了片刻,身体缓慢颤抖,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怒气,大喊道:“不要再问啦,这是那个白痴队长的注意!!我们想改也改不了!!!”
正在这时,前方声音一动,彩钢门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漆黑一片的空间,似乎空空荡荡,没有一物。
塞爵将在车厢里仍旧昏迷的西红柿和番茄扛了出来,交给了呼韩耶,说道:“走吧,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呼韩耶扛起两个异种,迎向前,踏进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有些事,即使前途未知但必须去做,她梗在心头,惦在心里,不时出现在你的面前,默默注视着你。你可以故意撇开不看,可以熟视无睹,但你一直知道她永远都在,不躁不喧,不远不近。
仓库内黑漆漆一片,呼韩耶扛着两个异种刚走进去,那厚实的彩钢大门就啪的一下自动关闭,彻底断绝了光源。
“有人吗?”呼韩耶大喊。空旷的空间除了传来自己的回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皱起眉头,呼韩耶缓步往里走,在视觉不起作用的情况下,听觉的作用开始突出。他能听到一个心跳声,就在不远处,但这个心跳声非常微弱,简直如同垂死病人那衰竭的心脏。
难道梁州城守护者的副队长是一位濒临死亡的病人吗?呼韩耶在这寂静无声的空间,思绪也发散的很快,一心担心莫孤娇竟忘记问塞爵副队长姓名和为人。
呼韩耶一直往里走,想看看最里面的墙壁是不是有出口。正走间,也不知距离几何,突然头顶一道光束从天而降照在他身上。呼韩耶一惊时,一个声音也传入耳际,一个明显的年长男性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头顶刺目的光芒只聚集在他周身,连影子也被切割成半截,照不通透。模糊中可见整个仓库只有两层,声音是从第二层发出,但却辨不清方位。
“你就是副队长?”呼韩耶回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头顶光束的亮度却增强的几分,照得他的眼睛一片花白。
过了片刻,声音再次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呼韩耶一听便知对方如今是在审问自己,他是嫌疑犯,对方是裁决者。一个十分不平等的关系。可此时却莫孤娇在人家手上,况且他也不是来劫狱的,而是来洗清莫孤娇的将被按的罪名,还其清白。
“我叫呼韩耶。”
“你是人类还是异种?”
“我是人类。”这是莫孤娇替他做出的回答。
“人类?”对方的声音带点一丝嘲讽,“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让你放了莫孤娇。”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莫孤娇告诉你的是全是我告诉给她,现在我当面向你澄清事实。”
“你知道莫孤娇给我说了什么吗?”对方语调增高,语气变得严厉,“她告诉了我一个人类所绝对无法知道的事。只有异种,也唯一异种才会知道大灾变前就有异种觉醒,而且建立了三大组织。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你是异种,而且不是普通的异种。
莫孤娇拒绝透露你的消息,拒绝我提出的由她做诱饵引你出现。包庇一个异种,这是犯了罪无可赦的叛国罪,这是对如今依旧奋战在前线与异种拼命的战士的羞辱,是对人类永不屈服的誓言的亵渎,是对她已死的同袍亲友、父母兄弟的背叛……”
“不是这样!”呼韩耶朝着远处了黑暗大喊了一声,截断了对方的话语。将肩上了两个异种放在地上,呼韩耶抬起头,面容严肃又带一丝温柔,缓缓而不容置疑地说道:
“莫孤娇她没有背叛任何人,更没有放弃人类的尊严而投敌。她只是义无反顾地相信我,相信我是人类。而我更不会背叛她,让她失望。或许以前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人类还是异种,但现在我知道了,我是人类!!”
“人类?你怎么证明?”
“因为我是她同学,是她唯一幸存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