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最难过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没想到最难熬的日子现在才开始。一文钱难道英雄汉,身无分文只能流落街头,我们俩已经好几顿没吃饭了,在山上还能挖野菜吃树根体验把长征精神,现在到镇上,野菜树根都没了,每顿看在包子铺老板给客人拿出白胖的包子时,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口水哗啦啦川流不息的声音。
估计是被我馋嘴的声音感染,小珏的肚子也开始叫个不停,眼巴巴的看得我小心脏有点受不了。
“你别这么看我,我没钱买不了吃的。”我无奈的看着热气腾腾的蒸笼,恋恋不舍的拉着小珏离开。这辈子活了二十八年都不知道什么是饿肚子,小时候不吃饭还被追着赶着逼着吃,突然好怀念那个建国之后不许吃树根的中国。
看到我一副要哭的表情,小珏在自己的衣兜里翻找一会后递给我几文钱,我激动的眼里冒光,就想看见土豪一样崇拜他:“土豪,你怎么会有钱。”
小珏不好意思的偏过头,难为情地吞吞吐吐:“看杂耍前娘亲给的。”
小珏现在简直是救世主,拯救了我饥饿的小肚子,于是我那上几文钱欢快的道包子铺买了几个埋头,别问我为什么不买肉包,毕竟穷得吃不起。胡吃海塞完埋头后,我认真的想了想接下来我们该走的路。
一是找个住的地方,二是找个工作,三是最好找一个能提供吃住的工作。想好之后我信心满满地出发,想着凭我一个大学本科毕业生,在这个落后的时代还会找不到工作吗。
干劲十足的向着光明的明天出发。
现实总是骨感得令人狂躁,走了一天下来,我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小珏跟着我跑了一整天,两条小腿都有些发虚的站不住,我从怀里掏出半个白天剩下的埋头递给他,他看到埋头直接饿虎扑食办撕咬开看埋头,我将头偏过一边不去看他,喉咙里的口水不断冒出,我就拼命的往下咽。
在我望月充饥正欢实的时候,一只小玉手将四分之一的埋头递到我眼前。霎时间,感动的情绪涌入心头,我将埋头推回给他朝他摇摇头,“没事,你吃吧,我能挨住饿,你还小得吃东西才能长大。”
哎,漫长的街道,热闹的夜市,天地之大,却没有我们两个人的去处,好难过好忧伤,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想说也说不出。我们两个就这么在大街上晃悠,今天不知道是什么节日,晚上的人特别多,到处都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紧紧抓着小珏的手生怕他走丢了,实在是受不了人群的拥挤,我带他挤到一条小巷。就在我俩讨论今晚要去哪里睡觉时,从一道小门里走出几个人,一个年长的走在前头,两个年轻的跟着他,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齐总管,后天就是祭祀,现在府里的厨房丫鬟少了两个,人手根本不够,这要是耽误了祭祀老爷怪罪可如何是好?”一个年轻的人对年长的急切地说道。
年长的人停下来,生气的看着他:“去找啊,这还用我教你,你在府里这几年是白过的吗?”
刚刚说道年轻人战战兢兢的对说:“现在正是过节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自己的东西,哪里找到得人……”
听到年轻人顶撞自己,年长的人脸色一黑,怒瞪着他:“找不到,你明天也收拾东西滚蛋吧。”
两个年轻人被吓得头都不敢再抬起。
有门,今晚有主的地方了。我拦住他们:“你们好,请问你们是不是要找人干活,我可以的,还有我弟弟,他也可以。”我将小珏推出来,使了个眼色让他接话。
接收到的信息,小珏立马抓出年长人的衣角,带着哭泣的腔调说:“爷爷,小珏可以干活的,爷爷,你就让我们干活吧,要是你不让我们干活,我们就无家可归了,呜呜。”
这演技,我替奥斯卡给你个小金人。
“对呀对呀,我们姐弟俩个和爹娘本来要去穆阳县的,可是半路遭遇匪贼,爹娘……爹娘被他们给害了。”说罢,我还从自己的眼角挤出几滴眼泪。
齐管家看我瘦瘦弱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本来是不打算要我们的,估计是看我们可怜又无家可归,该是个安分守己不会捣乱的人,勉强收留了我。
当他点点头时,我听到了两道呼气声,一道是我发出的,为的是今后不用再无家可归而开心,另一道是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发出的,为的是不用丢工作而雀跃吧。
我和小珏跟着齐管家回到大院。这家的园子可真大,七弯八拐地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我才来到所谓的丫鬟院,小珏还小自然是跟着我,齐管家叫来一个比我大一点的丫头带我。
“今后她就是你师傅,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不许出半点岔子,否则就给我滚蛋。”估计这个齐管家很喜欢叫人滚蛋吧,今晚我就听到两次,不过这种不痛不痒的教训我听了有五六年了,以前主编说过的话更狠。
没错,在现代我是一个编辑,一颗可怜的追着大神写手逼文的可怜小编,没节假日没双休,随叫随到二十四小时待命,每天都担心自己突然有一天眼睛一闭再也睁不开。
面前的丫鬟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裙装,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布料,但是能看出比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好上许多,我和小珏安静的跟在她身后,她将小珏领到一间小房,小房里还睡着两三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
“以后你弟弟就睡着,这里都是府里下人小孩住的地方。”她指着房间对我说。
“好的姐姐,不知道姐姐叫什么,我叫苍苍,我弟弟叫小珏。”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开口说话的计划,不是我不爱说话,而是这个妹子太高冷,一路上爱答不理一副高傲的看不起人的样子。
她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你就叫我柳儿姐。”说完眼睛上挑嘴角一斜,完全是华妃娘娘的翻版眼神。
她将我领到一个小房间后对房间里的人交代几句便走了。
这个房间不大,放了两张小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就有些显得拥挤,屋里是一个穿着粉色裙衣的和我差不多大的丫鬟,见我进来一个劲的对我笑。
“你叫什么,我叫小,因为每次吃饭都要吃一大碗才会饱,娘嫌我太能吃所以叫我小碗,让我少吃点。”小碗热情的招呼我,“你是做什么的,我是夫人身边杨嬷嬷手下做事的。”
我叫苍苍,新来的厨房帮工,”环顾了四周一眼,这个房间虽小但是干净整洁,东西用具都挺新的,就连床幔被褥都是棉织的,这家主人正有钱,下人的房间都要比很多老百姓的家还要好,“这府是不是特别有钱啊,下人都住这么好的房间。”
“你不知道这是哪里吗?”她吃惊的看着我对她摇头,“我们这可是郡令府。”
郡令和以前常听到的县令差不多,不过郡令只管理一个县,而郡令却是管理整个郡,郡令相当于省着,县令相当于市长,这个国家的划分方式是:都城、郡、县、市、亭。妈呀我现在居然再省长的家里干活,这可是要发达啦,发达啦。
“小碗姐姐,郡令府的规矩是不是特别多啊,以后我要是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要提醒我一下,不然我会闯祸的。”
“啊呀,你叫我小碗吧,看着你和我年级差不多吧,我今年十五岁,来府里五年,府里规矩不算多,只要听上头的人话就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好啦。”见我小心谨慎的说话样子,她柔声安慰我。
第二天鸡鸣的时,小碗把我拉起来,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着还没有怎么亮的天嘟囔道:“怎么这么早啊。”
她手忙脚乱的给我套上衣服,急急慌慌拉着我出门:“不早了,下人都是要鸡鸣前起来干活的,今天起晚待会杨嬷嬷估计又要罚我了。”
跑到一个园子拱门前,她指着左边的方向告诉我:“你往那边走,那边是厨房,你到了厨房要是有人问起你为何这么晚,你就说你迷路了知道吗?”
我迷迷糊糊的应她一声就朝着厨房走去。这么早起床双眼完全睁不开,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找到厨房的,还没到厨房门口,我就被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震醒。
“你们有气无力是没吃饭吗!不要偷懒,快切菜,快洗东西。”一个厨娘打扮身体微胖的女人站在门口大声对里面的吼叫。
我瞪溜眼睛心惊胆颤地走过的,低头对她说:“冯厨娘……我……我是新来的厨房工,园子太多找了好久才找到厨房,对不起……”说完我立刻深深鞠躬道歉,腰一直弯着没敢直起来。
冯厨娘在我良好的认错太多下放了我一码。
厨房的活真不是人干的,才一个上午我的手都重得抬不起,忙得退都软了。一个上午不是洗碗就是劈材,不是洗菜就是看火,好不容易吃上一口饭,还没吃完碗里的肉,又要开始干活。
总于在忙碌了一整天后,我能够细细品味碗里肉的香味,不知道小珏吃饭没有,想到这,我狠狠的咬住一块红烧肉。这府里的伙食真好,下人也有肉吃。
“小姑娘,挺能吃苦的呀。”一个有着花白胡子的老爷爷笑眯眯的看着我。这个人是今天全天没有被冯厨娘说过一句不是的人,听说是冯厨娘的公公,从年轻时就跟着老爷,现在专给老爷一个人做饭,在府里那是相当的有地位。
“好好干活才对得去碗里的这口饭,我不图别的,就希望能有活干有饭吃。”我乖巧的对老爷爷说。
老爷爷听了我的话,脸色的笑容更大了,简直要笑成一朵菊花:“好好,现在的孩子能像你这样老实肯吃苦的不多了。好好干,以后定能干出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