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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别,匆匆

在莫听南即将结束大三学年的时候,她知道,在不远处的D大,易文即将毕业了。这几年来,她不曾见过他,但是从黎曦的口中她也会得知关于他的点点滴滴。他与那个女生的感情一直稳定,是有毕业结婚的打算吧,他也以他优秀的条件在D市的一家知名的企业里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看来他是要在D市安家了的,因为那个叫白筱的女生就是D市本地人。

在栀子花开的六月,莫听南打听到了D大的毕业典礼的时间,她想再去看看他,在他即将离开学校的时候。

这一天,莫听南起得特别早,非常悉心地打扮了一番,这让宿舍的姐妹们都诧异万分,同时又是欣喜万分,“莫听南同学终于开窍了。”还在睡梦中的向卉兴奋地说道。

莫听南什么都没有说,拿上包便出门了。

这是三年来她第二次来到D大,虽然之前只来过一次,但是对于这里一切她仿佛特别地熟悉,兴许是在梦里百转千回吧。这时候,校园里三三两两的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们一边走一边在拍照,莫听南跟着他们走到了礼堂。礼堂里人山人海。莫听南站在最后,试图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是大家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这实在是太有难度了。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毕业典礼正式开始了。各方领导致辞讲话,表达对莘莘学子的殷殷期盼,美好的祝福,一些“前程似锦”、“大展宏图”等等诸如此类的祝愿一直在礼堂里回响。

莫听南一直在寻找那个身影,物理学院的牌子赫然树立在礼堂的正中央,她的目光也一直流连在物理学院的座位区里,但是一直未果。突然台上的主持人的话筒里传来了熟悉的名字:“下面请优秀毕业生代表——物理学院易文……”是的,这就是她要寻找的人。她将目光移到台上,只见一个穿着学士服风度翩翩的少年走到话筒前,微微一笑,便是阳光灿烂。

她看着他,远远的,她笑了。他还是那么地优秀,不管走到哪里,他都是最优秀的。

她已经记不清他发言的内容是什么了,只记得在台上他那帅气的微笑、晴朗的声音,举手投足不乏的俊逸。

是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看到他了吧,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更多一种成熟,校园的生活让他更加光彩熠熠。

发言结束之后她的目光追随着他走到台下,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身边便是那个长发披肩的女生,他们有说有笑。

虽然离得很远,莫听南却看得十分清楚,这个女生就是两年前在图书馆的电梯里她看到的那个女生,她依然是那么地美丽动人,她应该就叫白筱吧。

毕业典礼接近尾声的时候,所有的毕业生都都纷纷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拿着相机到处合影留念,不时地还有几个人拿着相机让莫听南帮忙拍照。

通过相机的镜头,莫听南看到他们灿烂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刚才易文在台上演讲时的那灿烂的笑容,这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赶紧毕业。

过了许久,莫听南觉得她应该离开了,她默默地走出了礼堂,今天天气晴朗,她觉得阳光分外刺眼。她几乎黯然地在大道上走着,这样的场面她早就应该想到了的,黎曦说他们一直感情稳定,那么在今天这么盛大的毕业典礼上,在人生中这么有意义的时刻,她不是应该陪在他的身边吗?

她缓缓地行走于D大的大道上,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愁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大道上迎面疾驰的车辆,只听得一阵刺耳的紧急的刹车的声音,莫听南回到了现实的世界里。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横穿大道,虽然是在学校里,但是今天是毕业典礼,对于外来车辆学校也就不加限制了,毕竟诸多家长是非常期盼看到孩子穿上学士服的这一时刻的。

莫听南怔怔地站在原地,眼前这辆保时捷跑车的标志与她的膝盖不过相差几厘米,若是再晚一秒,只怕莫听南只能横着出去了。莫听南这时方才反应过来,她抬起头,看着敞开的车顶露出一个张愤怒的脸,“我说,你不想活了啊?”

莫听南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愣愣地睁着大眼睛。车上那人看她这样子,以为他被吓傻了,赶紧下车走到她面前,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喂喂。”

“啊?”半晌,莫听南吐出这一个字。

“你没事儿吧?”他估摸着这姑娘是被吓傻了,所以也就不好再凶她。

莫听南明白了目前的状况之后便马上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事儿就行了,小姑娘以后走路得看着点儿。”

莫听南听他这么一说才注意到面前这个人西装革履,看样子纯然不是一个学生了。她看着他那辆保时捷的红色跑车有点忍俊不禁,一个看上去年近三十的男人显然与这是不相配的,但终究是陌生人,况且是自己走神造成这尴尬的局面她也不多说什么,又连声说了几句抱歉便匆匆离开了。

莫听南就在这匆匆的抱歉中结束了大学三年的时光。

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为期两个月的暑假也就开始了,但是对于即将步入大四学年的同学们来说,这个暑假也不算是暑假了,大家都想好好利用假期找一份实习工作,为以后的毕业就业做好准备,莫听南也不例外。

宿舍里的其她三个姐妹对于未来也有自己的打算和规划:戴晓曼和林琳都是D市本地人,她们都打算考研,所以暑假里她们打算留校准备考研;而向卉则完全放弃了考研的打算,虽然平时看她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是她的骨子里是无比地恋家的,所以在假期还未还开始之前她便开始准备行李回家,并且她家里已经为她在他们老家的一个外企里找好了一份实习,只要表现得好以后留在那儿工作是没有问题的。

“诶?小南,你以后也一定回你们C市的吧?”向卉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么乖乖的莫听南应该是要回去发展的。

莫听南那时候正在给黎曦写信,戴晓曼和林琳出门去买书了,听到向卉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她放下了手里的钢笔,顿了顿:“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D市工作。”

听到这话的时候正在打包行李的向卉瞪大了眼睛看着莫听南,她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留在D市?你不回家了啊?”

“嗯,不回了。”一开始还有些不确定的莫听南,被向卉这么一问,她却显得更加确定了。当听到家这个字的时候莫听南觉得有点儿不适应,自从父母走了以后,莫听南觉得姐姐在的地方就是家,但是自打姐姐结婚之后,莫听南觉得每次说到“回家”自己的脑海里不知道应该浮现什么。

向卉把戴晓曼的椅子拉过来,坐到莫听南的身边,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小南,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地下情人’啊?而且那家伙在D市工作,是不是是不是?”

“你开什么玩笑呢?”莫听南笑了笑,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觉得自己唯一的长进就是当别人问及一些关于她的感情问题时,她都能够非常自然地一笑而过,“我早说了没有了啦。再说了,要是真有,你看我们四个人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们能不知道吗?”

说到这个,向卉似乎有点儿语塞,不是被她说中,而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去她想说的话,三年以来,她们一直觉得虽然莫听南对每一个人都很好,但是总是觉得很疏远。在向卉的心里,她觉得室友与闺蜜是应该画上等号的,应该是掏心掏肺无话不谈的那种,但是莫听南却不是,她总是给人一种不冷不淡的感觉,她就在那里,但是永远对别人隔着一些什么,好像什么人都走不进她的心里。

“啊哈哈!说得也是哈哈!”向卉决定不将这层纸捅破,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在考试结束之后,莫听南便开始在D市奔波找实习工作,找实习比找工作要简单很多,实习生初生牛犊不怕虎,吃苦耐劳,而且工资也不高,这么便宜的事情试问有哪家单位不愿意接受呢?所以不出一天的时间,莫听南就在一家报社里找到了一份编辑的工作。

当天晚上,莫听南就给姐姐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姐姐说她已经找到了一份实习,这个暑假就不回去了。

“为什么不回来实习?你是不是想留在D市了?”电话那边的姐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听到姐姐这质问的语气,莫听南觉得胆战心惊,“是的,姐。”

“小南,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说完,听北便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莫听南依然还握着听筒,那边只传来“嘟嘟嘟嘟”的声音。她想到了三年前填报志愿的时候,自己就是这么一意孤行地报了D市,而现在,自己也没有考虑到姐姐的感受。但是细想之下,莫听南觉得今时不同往日了,那时候的姐姐是一个人,但是现在的姐姐已经成家,有了她自己的家庭,而且每一次回去莫听南去看姐姐的时候莫听南都觉得姐姐的家庭幸福美满,就算没有自己在身边也有一个爱她的丈夫了的。在莫听南看来,姐姐现在已经有自己的生活,自己已不便去打扰。

那天晚上,莫听南又给黎曦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自己暑假不回去的消息,黎曦很快就回了一条:那我们有时间就去看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说的“我们”当然是她和项阳了。

莫听南笑了笑,便关上手机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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