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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有人欢笑有人愁

风吹动着树叶,“唰唰”的声音好似婴儿般的呢喃,凌乱的光线洒在地上,映出一个又一个的光圈。傅莹雪靠在树上,呆呆的看着前方。

“你真的在这里啊?”

傅莹雪扭头看了一眼:“你不是出去打台球了吗?怎么来这里了?”

“来找你。”马凯掏出烟。

傅莹雪闭上眼睛:“有事吗?”

“别把我当敌人一样,好吗?我们好像是情侣关系啊!”

“可是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马凯耸了耸肩膀:”那又怎样?倒是你,没事应该多温习一下,免得坏了规矩。“

傅莹雪愣愣的看着马凯:“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温馨提示。”马凯踩灭烟头:“我来是告诉你,过几天我朋友过生日,去的时候别给我摆个臭脸,没有人喜欢。”

“我拒绝参加!”

“你无权拒绝!”马凯将双手插进裤兜:“别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狂妄的资本。当你把我对你的喜欢消磨殆尽的时候,你我的约定就是一堆没用的废话!”

“马凯,你……”傅莹雪生气的指着他。

马凯挑了一下眉毛:“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冬天的时候我见到叶轩了,还是那么帅!”说完,转身而去。

“你个小人。”傅莹雪冲着马凯的背影大喊:“马凯,你个小人!”

满满的无力感如寒流一般蔓延全身,傅莹雪感觉自己每个毛孔都散发着凉气。一直以来,她都在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场交易,我需要的只是最后的结果。对爱情的坚持一直没变。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无论多美好的爱情都需要一个稳定的物质基础,我只是在追求自己的美好。也许没有人理解,甚至会有漫骂和嘲笑,可是当我有一天坐在一个令所有人都羡慕的位置时,谁还会在乎我曾经做过的一切呢?名与利,就像一快被奶油包裹的面包,诱惑着每一个脆弱的神经,使其疯狂,让其崩溃。

傅莹雪推开房门,正在玩电脑的马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慢慢的向卧室走去,将自己扔到床上。马凯叼着烟,看着躺在床上的傅莹雪:“怎么?害怕啦?”

没有回应。

马凯冷哼一声:“如果你觉得咱俩已经无法正常相处的话,你可以从这里搬走。当然,你要是让我搬走也可以。”

傅莹雪做起来,狠狠的瞪着马凯。

“有意义吗?如果你觉得这样能让自己发泄出来,或者是开心一点的话,你就瞪着我吧!”马凯靠在床头上:“你说要是叶轩知道我们住在一起会有什么反应呢?”

傅莹雪狠狠的将马凯踹到了床下。

马凯笑了笑:“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该好聚好散呢?”马凯想了想:“要不然我们都冷静一下。我先出去了。”

傅莹雪用被子蒙住头,任凭泪水流过脸颊。漂流在心海上的信念,被滚烫的泪水冲的不住的摇晃、颤抖。望着满天的繁星,歇斯底里的呐喊显得突兀且悲伤,我只是在追求未来,虽然出卖了自己,抛弃了单纯,可又能怎样?曾经的自己如此的恐惧,那些凄冷的夜晚,一张张愤恨的面容,至今仍让自己心有余悸。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过那种生活,我渴望拥有绚烂的爱情,可微薄的经济让自己无时无刻都被恐惧笼罩,所以我要寻找能给自己安全感的依靠,只为了有一天能轻松的牵着你的手,讲着耳鬓厮磨的情话。

马凯坐在篮球场边的台阶上,凌乱的思绪让他无所适从。扔掉即将燃尽的香烟,涌上脑际的嫉妒心让他快要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猛兽,在牢笼中拼命地拍打着禁锢自己的铁锁,无声的呐喊震颤着幼小的心灵。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凯子,来玩一局!”

“没心情!”,马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下次吧!”

“怎么了?”这个男生喝了一大口矿泉水:“什么事能让你这么闹心啊?”

马凯扭过头:“没事别瞎操心。我先走了。”

“靠,德行!”

繁华的街道,汹涌的车流,马凯看着不一样的车轮,虽在行走,却似静止。就像现在的自己,纵然相恋,但仍望眼欲穿。我得到了一切,唯独不能推开你紧闭的心门,你徘徊在两个人中间,只为了所谓的未来。可未来又是什么?难道在这个未被发现的黑暗世界,我的金钱,我的家庭关系网真的比心还重要吗?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哪怕一丝丝的感动?

“马凯,你干什么呢?”

马凯猛然回过头:“周玥啊!你吓我一跳。你干什么去了?”此人乃是傅莹雪的同学,和她一起坐火车回家的正是此人。

“没事啊。刚逛完街,正准备回去找小雪吃饭呢。”

“正好我也没吃呢。我请你吃吧!”

“那小雪呢?”

马凯看着闪烁的红灯:“她……她说她不饿,不吃了。”说完便径直的穿过斑马线。

周玥紧跟其后:“你们又吵架啦?”

马凯没有回答,默默地抽着烟。

餐厅中彩色的灯光让人感到暖暖的。周玥呆呆地看着马凯,看着他静静地喝着啤酒,看着他脖子上那个好像自己心跳一般不断游动的喉结。他不说,所以周玥也没有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吃东西啊!我请你来可不是看的。”马凯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

周玥轻轻的应着,伸手夹起那盘精致的菜肴。

“你说……”马凯低着头:“算了,不提了。”

“和小雪有关吧?”周玥试探着问道。

马凯摩挲着烟盒,那朵耀眼的芙蓉花死气沉沉的盛开着:假的终究都是假的:“小雪?”他干笑了两声,颓废地靠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不能跟我说说吗?”

“就是心理堵得慌,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其实……”周玥慢慢地咀嚼着嘴里的菜:“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守着她呢?”

“你什么意思?”

“找一个爱你的人不是更好吗?”周玥红着脸。

马凯直勾勾地看着周玥,没有说话,而是抬头喝了一口啤酒。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对方:“你不是在说你自己吧?”

“他就那么好吗?为什么你就这样痴情?”

“跟你无关!”马凯用手支撑着脑袋:“我们只是吃点饭,聊聊天,仅此而已。”

“我有什么比不上她?”周玥生气的看着马凯:“又没钱,又不会打扮自己,整天还摆个臭脸!”

“你******还没资格说她!好不好我自己知道,再说你不也是经常和她在一起!”

“跟她在一起才能让所有人知道她不如我!”周玥微笑着。

“你他吗的有病!”马凯喝光杯中的酒,愤然离身。

“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我有错吗?”周玥在后面追上马凯。

“可是我不喜欢你!”

“那你就甘愿用钱养个尸体?”

“你……”马凯回身瞪着周玥,涨红的脸庞显得愈发可怕:“原来你是这种货色!怪不得你会拐弯抹角的告诉我小雪回学校这件事。”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像让你知道我比她好!她在我身边什么都不是!”

马凯狠狠地咬着牙:“你快要把我逼急了,所以你最好小心点!”

“我只是希望你能注意到我!”

“我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前提是以后你给我消停点!”

看着马凯渐行渐远的身影:一股无名的心酸笼罩着这个阳光帅气的男孩,他用自己的一切维系着行尸走肉的爱情。因为有你,我的世界便永无阴暗。曾经的你,微笑着说出这样浪漫的话。可是现在呢?厚重的乌云遮住了原本清澈的世界,浑浊的眼神游离着愤怒和不甘。你的纵容让她平静的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及时你得到了一切,却拴不住那颗不安的心。

傅莹雪看着马凯醉醺醺的倒在床上:“又跟谁喝酒啦?”

马凯闭着眼睛,轻轻地笑着:”女人。”

“你以为我会吃醋吗?”

“无所谓。”马凯点燃夹在手中的香烟:“以后离周玥远点。”

“小玥又怎么惹到你了?再说我天天和谁在一起你也管啊?”

“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

“那你得给我一个让我听你的理由啊!”

“哎……”马凯长出一口气:“随你便,但我肯定不会害你!”

“小玥总帮我,你那意思是小玥要害我呗?”

“不相信就拉倒!我他吗的要害你!”马凯讲烟头摁灭在烟缸里:“睡觉!”

“我看你现在有点无理取闹!”生气的傅莹雪狠狠地瞪着马凯的背影:“以后我的事你少管!”

刺眼的阳光暴躁的笼罩着大地,热气腾腾地路面让每个人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叶轩烦躁的敲击着键盘,等待的过程犹如游览十八层地狱一般让人备受煎熬。沸腾的心脏不停地冲击着卑微的身体,也许,人生下来就是不平等的,他从没有想过改变自己的出身,但若连改变命运的机会都被剥夺的话,叶轩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抵挡心底无边的恐惧。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什么都失败?看着电脑屏幕上没有结果的结果,叶轩无力地抽着烟:你******要是再考不上大学我跟你妈都没脸出门。所有人都说你学习好,可谁******知道你现在考试就考这么一点分!父亲的话让他的心如刀割一般默默地流血。我的未来?你们的脸面?到底我考大学是为了什么?心底那股莫名的呼喊让叶轩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掐灭烟头,他再次输入考号。三年亦或四年,最后代表自己的只能是这串没有情感的数字。

“我靠!”叶轩瞪大眼睛低声的骂了一句:“我他吗的考上了!”两行热泪悄悄地滑落:“终于可以结束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了。”所有的压力终于在这一刻被飞扬的微笑吹到九霄云外。

听到儿子考上大学的消息,刘艳茹开心的笑着,而叶军仍旧是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抽着旱烟。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因为蹉跎的年华中我们再次找寻到丢失的方向。成功不会因为时间的早晚而变成商店促销的便宜货,就像钻石,永远不会因为黯淡的色彩而丧失原本的价值。

“我出去一下,找个厨师。”叶军站起来:“预备点酒席,要是你同学有来的告诉我多少人。”

叶轩点点头,看着父亲消失在门口,第一次感觉原来自己也能如此的轻松:“哥,我打个电话。”

叶峰笑了:“现在心情好很多啊!”

“是啊!”叶轩边笑边拿起电话:“这也许就是无事一身轻吧!”

叶峰将电视的音量调小,看着自己的弟弟因为高兴而上扬的嘴角。

“你好,我找萧遥。”叶轩静静地听着电话:“你说他……可是……哎,那我知道了,打扰你了。叔叔,有时间我去找他。”叶轩轻轻地放下电话。

“怎么了?同学没时间?”

“不是,他……算了,不提了,本来挺开心的。现在让他整的到不开心了,说点别的吧!”叶轩轻轻地笑着。

“不想说我就不问了,过两天有时间去学校把通知书取回来吧!”

叶轩笑着点了点头。大风、乌云都已散去,阳光终于眷顾了我贫瘠的生活。再见了,我放肆的高中生涯,再见了,那些不知所谓的任性岁月。但,这不是未来。这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路口,结束伴随着心的开始,分别携带着对过往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舍。那些人和事,在笑声中偷偷的挤过回忆的缝隙。不说,并不是忘记,只是思念飘荡在心中让自己无法掌握,切渐行渐远。

萧遥坐在熟悉的班级,和另一群不熟悉的人再次经历着熟悉的噩梦。满眼的落寞,满脸的颓废显得他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出门前父母无可奈何的眼神让他的心不住的颤抖,可是萧遥心中无比坚定的认为自己有能力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无论是现在的二次复读还是曾经无始无终的爱情。

“老师,我找萧遥,就几分钟。”

萧遥抬头看了一眼,笑着嘀咕:“你他吗的这是考上啦!”

站在班级的门口,叶轩轻轻地拍着萧遥的肩膀:“有时间吗?我下午去‘口福’等你!”

“你来了我怎么会没有时间呢?下午我请假!”

“妥了。我取完通知书玩一会儿。12点准时到。”

看着萧遥走回班级,叶轩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转身向办公室走去。他有些不想见到曹文凯,曾经的剑拔弩张,让自己至今如鲠在喉。可是这种时候又怎能不见面呢?听到“请进”的声音后,叶轩推门走进了办公室。

“叶轩啊!来取通知书啊?”曹文凯笑着。

叶轩点了点头。

曹文凯拉开抽屉:“还对我怀恨在心啊?”他把通知书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曹文凯笑了笑:“师生一场,希望你以后不要记恨我。”

“不会的。曹老师。您忙着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曹文凯点点头,看着叶轩慢慢的退出办公室,长出了一口气: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到此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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