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夜,同样是清澈的月光之下。
同样,有一场拳拳到肉的近身战斗正在上演。
回身闪过那记带着光芒的直拳,阿尔伯特愉悦地笑了。
“不错……真是……相当不错!”
赤色能量涌动,尽数缠绕在他的双手之上,阿尔伯塔抓住了眼前的拳头和拳头后面的手臂,使劲一折,清脆的骨骼错位声就这么响起,但被折断的却不是陈伟强的手臂,而是阿尔伯特的手指。
“哈,用瞬间膨胀的意志撑开了我的手……真有你的啊!”
阿尔伯塔面色不改的将手指折回原位,笑容越发癫狂。
“……打架的时候别这么多话。”
陈老爷子从自己的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包廉价香烟,拿出一根叼在嘴里,接着将剩下的烟连同烟盒一起扔给了阿尔伯塔。
此刻的阿尔伯塔,之前包裹浑身的火焰状能量全都聚集在了自己的双手上,如同在手上套了一对赤色的拳套。他看着向自己飞来的烟盒,神色如常的挥挥手,发出了一道狭长的冲击波,将烟盒在空中燃尽。
那红色的,仿佛一个扇面一样的冲击波在空中逐渐变大,向着陈老爷子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飞去。
陈老爷子自然是可以躲开这样的攻击的,他向右侧移了一步,把头向左偏去,嘴上叼着的香烟就这么被那道冲击波蹭到并点燃了。
“吸……呋……看来你是不吸烟主义呢。”
陈老爷子吐出一团烟雾,摆出了军体拳的预备姿势。
“无限制格斗兼拳击选手可不能随便吸烟,吸烟有害健康啊……”阿尔伯塔摆出了拳击的姿势,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那么,我要上了!”
下一个瞬间,他便用几乎看不清的速度,一个箭步上前,冲进了严阵以待的陈老爷子的怀中。那踏在地面的恐怖力量在地上形成了如水面上的波纹一样的大片龟裂。
无声的击打轰在了陈伟强的下巴上,这是一记强而有力的右勾拳,强力到陈老爷子甚至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被这一击大飞了,巨大的力量灌进下巴,连带着传达至脑补,形成了剧烈的震荡。
“看来是直接KO了啊……意外的脆弱啊……这家伙。”
看着眼中已经一片茫然的陈伟强,阿尔伯特的心中有些失望,不过这也难怪,他一个【命名者】等级的强大【意使】,用一记全力的重拳打在一个刚刚“二次凝聚”的新生【意使】的下巴上,说实话,陈老爷子没这么死了多亏了这是在死境里,他的实力略有提升,不然他这条老命可能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也没差,因为——阿尔伯特的下一拳,已经来了。
“看来是要再见了啊,不认识的老人家!”
看着那越发接近自己的硕大拳头,陈伟强的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上涌而出,他强忍着那股脑内几乎如同翻江倒海般的眩晕感,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才……五……十……四!”
金色的光辉膨胀起来,如同狂乱的触须般四处挥舞。
“意志暴走了也是没用的!实力的差距可不是爆个种就能解决的!”看到此情此景,阿尔伯特也是狂吼出声,双拳齐出,闪电般截下了那些形如触须般的光线。
“啊,这点……”重物破空之声传来,“……我倒是相当同意。”
类似巨石般庞大的固体轰然坠地,砸出数到裂隙,一只肌肉发达的手从裂缝中穿出,死死地抓住了阿尔伯特的一只手。
高深用力一震,包裹在全身的岩石便寸寸崩碎,化作尘土掉落在地。
“你!你是?!”
阿尔伯特只感到右手手腕上传来一股巨力,几乎要把他的手腕捏成肉酱。
高深明显是“只做事,不说话”的典型案例,他除了登场时说的那一句话以外,完全没有搭理阿尔伯特的问题。
“【连星】”
这位壮汉只是默默地说了两个字,其右手便高高地举起,似乎是要直接击打被抓住的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立即抬起剩下的左手,护住了头部,右手上的红色能量也全都集中在了自己护住的地方,显然是要全力防御的样子。
但是,这根本毫无意义。
高深的拳头就仿佛打桩机一样,同一种可以产生残影的高速轰击在阿尔伯特的头部,他那用来防御的左臂和红色能量在这拳头的击打下形同虚设,根本没有效果。
那砂锅打的拳头就这么一下一下地轰开了阿尔伯特的防御,然后毫无变化地轰在了他那满是惊愕神色的脸上。
“嘭,嘭,嘭,嘭,嘭……”拳头砸下。
“唔,呃,啊,额,啊……”阿尔伯特吃痛出声。
“嘭,嘭,嘭,嘭,嘭……”拳头砸下。
“唔,唔,唔,呃,唔……”阿尔伯特只能发出闷哼声。
“嘭,嘭,嘭,嘭,嘭……”拳头砸下。
“唔…………唔…………”阿尔伯特的声音变得轻微。
“嘭,嘭,嘭,嘭,嘭……”拳头砸下。
“…………”阿尔伯特没了声息。
停下击打的动作。高深看了看手上抓着的“阿尔伯特”,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放开他,毕竟……一个头颅被砸进胸腔内部的人,恐怕也做不出什么动武反抗之类的事情了。
他转身看去,陈伟强已经失去了意识,事实上,在阿尔伯特截断他发出的那些“光线”的时候,陈老爷子就失去了意识,躺倒在地了。
“……嗯,这样任务大概就完成了吧?”高深环顾一圈,最后这样说到,“好了,那这样就结束了,沈姐!送我们回去吧!”
高深对着天空中的月亮这样喊到。
下一秒,那月亮便迅速的由黑转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在天空中旋转着,一股强大的引力冲着漩涡中发散而出,将高深和陈伟强以及已经是“尸体”了的阿尔伯特吸了进去。
………………………
看着从地上爬起,毫发无伤的高深,沈凌月和“鬼”都是毫无反应,接着忙自己的的事,仿佛眼前这些都是他们习以为常的事了。然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不就是去死境里走了一圈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种想法在他们这群【意使】身上是很常见的。因为这的的确确是很常见的事情。
“搞定了?”沈凌月甚至都没有看高深一眼,只是保持着睁着眼睛瞪着“鬼”的姿势,“其他人呢?”
“我只做了我自己要做的部分,其他人我不知道,我不是【眼意使】,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高深罕见地说了超过二十个字的长句,脸上的神色倒是一如往常的冷酷。
“啊~真是让人省心啊……”沈凌月露出一个十分欣慰的表情,但她的眼睛仿佛被固定了一样,仍旧死死地盯住“鬼”的双眼。这让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恐怖,“要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就好了,高深小弟。”
“那是不可能的~”话音未落,孙进扛着一根沾满血浆和碎肉的黑色钢棍,大大咧咧地从那扇防盗门里走了进来。
“哈,想想也是……”沈凌月没好气地答道。
“啊?你丫几个意思啊?”孙进粗鲁地喊叫着。
“我就随口一……”
“新人的症状不稳定,很可能是要初次【命名】,怎么办?”高深打断了他们接下来的扯皮,看了眼地上那已经复活的陈伟强道。
孙进:“……”
沈凌月:“……”
两秒后。
孙进&沈凌月:“哈——?”
这俩货不愧是是这个队伍的元老级人物,那可真是默契非凡,就是吐个槽,开口的第一句话都一摸一样。
“这货成为【意使】才刚刚不到一个月吧?”沈凌月道。
“这升级速度有点略快啊喂!?”孙进道。
“就算是我,初次命名也是在觉醒的三个月以后的时候啊!”沈凌月又道。
“这货真的是自我觉醒的吗?确定不是捡到了路边的继承型【遗志】吗?”孙进又道。
“比起这些,我更好奇一件事……”
“鬼”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阴森可怕,用来吓人不咋地,用来打断吐槽倒是相当合适的。
“……你们,谁要帮他‘接生’?”
房间之内,沉默,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