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伤害
爱情，原来不只是两厢情愿的事，还要有合适的时间与地点，不然终究会错过。我以为我的爱情终于得到了圆满，可是我不知道却是要别人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不想、不忍心，因为自己自私的幸福而伤害别人，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原谅我没有勇气面对现实。
——九欢
从罗延口中，子玉知道，原来，他喜欢她。
这些日子，她很幸福，这些年来，她每天都做着这样的梦，梦见罗延每天都温柔地看着她笑。
一直以来，子玉都希望在罗延的眼里看到满满的自己，她实现了这个愿望，罗延的眼里，都是莫子玉的身影，而且蓄满了柔情。子玉觉得幸福，可是她的幸福是残缺的。因为——
米莎残废了，她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对于一个那么高傲的女子而言，这无疑是一种致命的伤害。
子玉认为，她的幸福是建立在米莎的不幸之上，这让她不安。
子玉每天都去探望她，从她的眼里，子玉看到了浓浓的恨意，可是她还是坚持每天都去，即使米莎不曾好言以对。
子玉知道，原来过去，米莎的刻意挑拨是因为她嫉妒，嫉妒罗延喜欢自己。所以三番两次地让她误会。子玉可以理解米莎的心情，因为她也曾嫉妒过米莎。每一次她对罗延说起的时候，罗延总是摸了摸她的头，像过去一样，只是过去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是因为拒绝她时他不忍她露出伤感的神色，现在他只是宠她。
只是，子玉觉得奇怪，罗延一直都不去看米莎，甚至每一次她去的时候，都不是很同意，这让她觉得不解。
“我想见他！”米莎的声音有一丝颓废，然后看着子玉：“他为什么不来？是因为愧对我吗？为什么我不想见到你，你却每天都来？”
这些日子以来，米莎有些认清了现实。
她果然没想错，那个男人果然是无情的。
子玉一愣，然后低垂着头。“师姐，罗延他最近比较忙。”
“那一天晚上，他说他喜欢的人，是你。”米莎冷笑着，“为什么？这些年来，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啊！是我！”
“师姐……”
“我知道，他喜欢你，可是为什么？我不甘心！我哪里比你差？这八年来，我借着自己的公司帮助叶华的建筑公司，为的是什么？就是想帮他！可是你呢？你一走就是八年！你耽误了他八年！你除了拖他的后腿你还会什么？啊？”
子玉咬唇不语，任由米莎发泄后，只听到她喃喃说道：“我想见他……”
“……”
子玉抵不过米莎的哀求，却忽略了她眼底的一丝嘲意。
想着让罗延去见她，可是罗延还是拒绝了。
反倒是魏熙筠找上了罗延。
“你想她每天都这么折腾？”魏熙筠质问着：“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假装的，而子玉那么单纯，只会被她耍得团团转。”
没有揭穿米莎，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罗延干脆不管不问，不料子玉却总是不安心。
“我知道。”罗延轻声道。
子玉的不坚定一切都源自米莎，他必须解决这个麻烦。
当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的时候，米莎缓缓地站起身，梳洗完后准备坐回去时，罗延推门进来，目光森冷地看着米莎。
米莎见状表情一愣，以为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的，结果他竟然来了。
这么多天他都不理会她，没想到一来就拆穿她的谎言。米莎咬着唇瓣，脸上浮现难堪的神色。
“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真是稀客啊！”米莎口气不悦地说着，不敢直视罗延的眼神。“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真的希望看到我残废吗？”米莎知道，罗延知道她并没有残废，所以干脆直说。
“够了！”罗延叹息一声。
米莎闻言咬唇，“够了？哈哈哈——”看到米莎的样子，罗延觉得多说无益，准备离开的时候，冷不防地，米莎从身后抱住了他，抽泣着：“不够的罗延，这些年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我不甘心。”
米莎用力地扯着罗延，罗延转过身去扯开她，米莎跌坐在床上，但还是用手环着罗延的腰，拼命地说：“罗延，我爱你！你不要离开我！我求你了！我只是为了你啊！我不想失去你啊！罗延——”
一道身影此时来到了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声响便停驻了下来，握着门把的手越加地用力，手指的关节都苍白了起来。
“我只是当你是朋友，米莎。”罗延伴着叹息，话语之间还是淡淡地疏离。
“不——”米莎紧紧地抓着他，“罗延，我不想失去你！我只有你啊！”
这句话听在子玉的耳中，犹如点击。看着米莎坐在床上抱着罗延的时候，子玉难过地想着：米莎残废了，她陪着罗延八年，现在残废了，她只有罗延而已。
子玉摇头，泪水决堤，她不能那么自私的！
她是个健全的人，而米莎却是……
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伤害了别人，她做不到！
子玉咬着唇，转身离开。
“米莎，不要让我鄙视你！”罗延森冷地盯着米莎，让她心间一寒，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你只是不甘心，你并不爱我。”
“不是的！”米莎否认。
“不是吗？”罗延冷声道：“你只是认为你比子玉优秀，所以不甘心我爱上的人是她罢了，过去是这样，现在依然是。”微微叹息，“米莎，你并不爱我！”
“……”米莎缓缓地松开了手，面目有些狰狞，然后起身看着罗延，口中喃喃道：“你会后悔的！”
罗延淡淡不语，然后径自离去。可是他没有发现，米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那个女人，应该看到了吧？那样就要看她是否赌赢了……
这些日子她不断对子玉那个蠢丫头的洗脑，该是收回成效的时候了！
罗延，既然你要选择莫子玉而不要我，那么我也要你们不能在一起。
罗延从米莎那里回到公司，因为子玉，他留在了出版社，现在子玉回到他的身边，他终于可以安心地回到建筑公司工作，所以他向白萝正式递交了辞呈。在公司收东西的时候，子玉来帮忙。
“罗延，师姐没事吧？”子玉试探性地问着。
“没事。”罗延淡淡地说着，然后拉过子玉到自己的怀里，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要想太多，她不是那么脆弱的。”罗延并不想告诉子玉关于米莎的事，因为子玉很单纯，她不适合尔虞我诈的事情。
可是罗延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让自己差点又一次失去她。
子玉闻言，有些黯然，然后伸手环住罗延的腰，往他怀里蹭了蹭，“抱抱。”
呵呵——小孩子般的举动引得罗延一阵浅笑。想着子玉总是蹦蹦跳跳的模样，跑起来的时候总是不知道会怎么跌倒在地，想到这里便失笑出声回道：“接住。”
子玉听了，心里一阵暖和。
罗延回到建筑公司，一切还是如初，只是他开始更加地忙碌起来，他的设计受到业界的关注，也为叶华的公司赢得了更多了利润，叶华用那面无表情的娃娃脸看着重新正式归队的罗延淡淡道：“放手去干吧！”
所以，罗延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关注到子玉的异样，以至于子玉离开的时候，没有人发觉。
再一次离开，没有上次的悲伤，却带着淡淡的忧郁，淡淡的欢喜。因为她没有任何遗憾，因为罗延喜欢她。
这就够了！子玉拉着行李走进机场的时候，微笑着擦干了眼角的眼泪。
她给罗延留下了一句话：她需要你，祝你们幸福！
这样的结果应该是最好的吧？
“你怎么在这里？”一记熟悉的声音带着惊讶在入闸门的时候从身后传来。
魏熙筠。
子玉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微笑。真是巧！
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遇到了他，结果要离开了也遇到了他，这也算是圆满吧？
“我要继续流浪啊！”
看着子玉的笑脸，魏熙筠似乎知晓了一般，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将她拉入怀中，“哭吧！哭出来舒服一点。”
子玉靠在他身上，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魏熙筠听着她的诉说，想着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即使那个米莎是假装的，即使罗延知道事实的真相，可是子玉不知道啊！
他不是君子，他没有必要告诉子玉的真相，这是他的机会！
既然安排了他们在机场相遇，就表示他和子玉还是有缘分的！魏熙筠奸佞地笑了。
九欢出了新书，只是和以往不同的结局是个悲剧。
她将她的爱情，写成了文字，她将她的情感，注入了文字，她把她和罗延的故事变成了小说，然后狠心地宣判了书中人物的命运。
子玉将稿件E-mail给了白萝，自己却始终没有出现，意外的，这本书受到了粉丝们的追捧，也为白萝的出版社赢得了不菲的利润，可是没有人知道，子玉到底去了哪里，连白萝都不知道。打她的手机，她总是关机。
她走了。
比上一次走得更加干脆！也更彻底！
而罗延，在各个子玉可能出现的地方疯狂地寻找着她的身影，在九欢的博客之中不断地留言，可惜子玉都没有任何的回应，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线索。
后来罗延停止了寻找，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了，只是一味地拼命工作，简直就像疯子一样，顾航也看不下去，每一次想开口，可是触及罗延那愈加暗沉的眼神时，他都将话咽了回去，只是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开始折磨自己。
八年前，子玉离开之后，罗延就变了，虽然还是如以往一般温润有礼，却多了一份沉稳内敛，开始拒绝别人的请求，而且毫无余地。
如今子玉的再次离开，罗延更加的沉默，那沉默有着一丝阴暗，让人心生寒意。
因为米莎的缘故，莫子玉才会走的，所以罗延将所有的错归结到米莎身上，甚至借着公司追击米氏企业，那行为足以用疯狂来形容。看着他不断地麻木自己，不断地让自己变得强大，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魏熙筠暗地里竟然帮着罗延追击米氏企业，不到半年的时间，原本为城中巨头的米氏竟然开始衰败了，罗延才放了手，冷笑道：“够了，剩下的，就让它自己糜烂。”
听到他的话的时候，顾航有些惊讶，这样的罗延很陌生。从认识他开始，他就是一个温润的男子，可是现在，他变了。顾航记得，在米氏企业陷入危机的时候，米莎曾经来公司找他，临走的时候对着罗延说：“你果然是个最无情的男人！”那时候顾航不以为然，如今他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对谁都温柔的人，其实对谁都无情。
顾航开始担心了起来，不只是他，连一向少有情绪的叶华也总是以担忧的目光注视着罗延。终于，顾航忍不住找上了罗延——
“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干脆去找她？”
罗延不语，只是想起了过去他对白萝的话。
如果她喜欢上别的男人，那么活该他等她一辈子。
现在她没有喜欢上别人，可是却真的要他等她一辈子，那么他就等。
子玉曾经在九欢的博客上写道：有那么一个人，当你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他会成为你的一切。
记得那时候他不明白看到子玉时心中的那份悸动是什么，后来才知道，那是喜欢，更深沉的，是爱。
可是，他没有没有料到，不能及时抓住她的代价会是一辈子。
他将子玉离开的责任都让米莎去承担，其实是他无法面对，他恨自己过于自信，他以为只要他对子玉说了喜欢，她就一定会留在自己身边不再离开。
可是他错了，子玉善良，所以对于米莎，她不安，可是他都忽略了，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米莎对于子玉的影响。
“她离开，我就等，等到有一天，她回来。”罗延淡淡地说着，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你还想变成什么样子？你现在还是罗延吗？”
罗延轻笑，不语。
顾航叹息，然后沉声地说：“如果我有办法让她回来，你也让我那个温柔的朋友回来吧！好吗？”
罗延有些迷蒙地抬眸，深邃的眼神滑过一丝期待，然后久久之后，眼底慢慢地恢复清冽的波光，勾起了顾航熟悉的笑，“好。”
顾航丢下了这句话后就走了，罗延还是疯狂地工作着，依旧和往日一般。可是他不知道，顾航真的能让子玉回来。
半年没有打开自己的博客，一遍一遍地浏览着那些留言，子玉觉得很安慰。她的爱情虽然没有得到圆满的结果，可是却得到了很多人的祝福。
看着看着，子玉弯起了嘴角，露出了很久没有出现过的阳光般的笑颜。
曾经，她把这样的笑颜展露在罗延的面前。
好多好多的曾经，让她的思念满满的，这样就能感觉很幸福了。
突然，她的笑意僵硬了。
她看到了近几日的留言——
九欢，快点回来，他不行了。
九欢，他住院了，你回来吧！
九欢，米莎是骗你的，她好好的没有残废。
九欢，难道要他真的死了你才回来吗？你真的忍心？
……
许多的留言，开头都是白萝发的，后面被很多人顶帖子，似乎大家都很疯狂。
白萝一向不会骗她的！白萝说的都是真的？米莎没有残废？一切都是骗她的？难道罗延真的？子玉不敢想象。
咬了咬唇，当下忙收拾了行李，打电话给了白萝。
“萝，他怎么了？”
白萝接到子玉的电话时，有些惊讶，瞬间又叹息道：“你还是自己回来看看吧！他在C大的附属医院里。”
“怎么会这样？”子玉哭得不成声调。
“你走后，他就拼命地工作，听说总是胃疼，前几天晕倒了之后送了医院，结果是……哎——”胃炎。白萝没有说下去，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子玉闻言，哭得更大声了，急急说：“我马上订机票，今晚到。”
“尽量……快点……”
挂了电话，白萝马上打电话给之前联系她的一个自称罗延朋友叫顾航的男人，“子玉看到留言后说要回来了，我告诉她说罗延进了C大的附属医院，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仁至义尽了。”言落就挂了电话。
恰巧，顾航和罗延正在开会，顾航接了电话正烦着该怎么圆场的时候，见罗延的手捂着他的胃，因为拼了命地工作总是吃饭没定期，所以他的胃又经常隐隐地疼痛，“怎么？胃疼？”
罗延点头，眉心皱起。“有点小胃炎。”
“啊！”顾航大声嚷嚷起来，“胃炎可是可大可小啊！快点去医院。”
这句话一出，罗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以往自己胃痛得多厉害，也没见顾航多紧张啊，怎么今天一反常态啊？
只见顾航凑近罗延，“快点，我有惊喜给你！”
罗延不理会，依旧拿出会议的讲义，顾航急了，又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嚷着：“她要回来了！你还要开会吗？”
罗延一时之间愣了神，会议上的人都低下头微微笑了，连叶华那个娃娃脸也有了表情，然后看着尚且反应不过来的罗延说：“去吧！我给你放假，把子玉带回来。”
“额……”罗延式的回答，让顾航和叶华都怀念地笑了。
他们熟悉的那个罗延，好像一点一点地回来了。
“快走吧！”顾航拉着罗延，边走边说着：“去C大的附属医院要找沈墨师兄帮忙了！”
罗延嘴角浮起了一抹笑。“你做了什么？”
“让那个白萝在她博客里留言说你病得很严重。”顾航严肃地说着：“所以要沈墨师兄帮着演戏了。”
“你咒我得绝症？”罗延皱眉。
“呵呵——”顾航轻咳着，然后不自然地笑道：“非常时期用非常方法嘛！哥们别介意！呵呵——”
看着罗延沉郁的目光，顾航又不自在道：“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肯回来！不是吗？对吧哥们！总比你这么傻傻地等强！”吞了吞口水，现在这样的罗延还是不要得，莫子玉要是不回来，公司里的人估计也受不了这样阴沉沉默的罗延。“再说了，莫子玉那丫头，一定要用强硬的方法，不然那性子简直就是……呵呵——听哥们的准没错！”
自然，罗延没有反对。
到了C大的附属医院，他们找了在医院当主治医生的沈墨，他是C大医学院毕业的，之所以认识，是因为他一直在追着罗延和顾航的师姐兼老板叶华，可惜叶华不怎么理会便是了。
果然，搬出叶华的招牌，沈墨轻易地答应了帮忙，条件就是他们帮忙约叶华，当然这个条件应该由想出这个主意的顾航去做，他也不得不去做，果然好人难当！
“听说今晚就到了。”因为罗延本身就有胃炎的毛病，加上胃疼，所以沈墨帮他做检查的时候就帮着为他吊一些消炎的点滴。“你就乖乖躺着，我去外面看着。”
“好。”
闭上眼睛，罗延放松了心情好好休息着，半年来，他没有这么轻松过。
她回来了。
这一次，不能再让她有机会离开，一定不能。
隐隐约约地，门口传来了顾航的大嗓门——
“你还想折磨他到什么时候？你知道吗？八年前你不声不响就走了，罗延之后是怎么过的？本来他想着在你下一次说喜欢的时候就亲口告诉你他喜欢你，结果你让他等了八年，既然回来了，你还为什么要不声不响地跑了，现在好了，他因为你走了，不要命地工作，搞出了胃炎，我看你就是想整死他才甘心对吧！”顾航挡在房前不让子玉进门，拼命地数落着，可是眼底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怒色，反而多了一分戏谑。
子玉垂着脑袋，咬着唇瓣，顾航的话她反驳不了。
“怎么现在又回来了？还准备玩弄他之后再走了？”顾航插着腰，想着里头的人怕是现在着急了，他好像听到了一丝微微的咳嗽声，顾航弯起了唇。
“对不起……”子玉紧张地说着：“让我见他好吗？我、我保证不走了！”
白萝接了子玉后去停车，赶过来后就见到了顾航数落着子玉，“喂！你是谁啊你？你干嘛拦住子玉啊？”白萝走过来，对着顾航大声嚷嚷着，然后伸手就将顾航扯了出来，然后对着子玉说：“子玉，进去，这小子我来收拾！”
“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你又是谁啊？”顾航不满。
“你……”白萝气极，拍着胸口说道：“我可是子玉的朋友！你丫呢？”
“朋友？”顾航眨了眨眼睛，然后指着白萝道：“你是那个白总编？”
“当然是……你是？”白萝一时住了口，仔细地端详着顾航。“你是？”
“顾航，罗延的同学。”然后顾航挑起了眉，“你应该叫一声我师兄的。”
“你是那个打电话给我的……”说到这里时，顾航捂住了白萝的嘴，然后将她死命地拖走。
“吾……”
子玉只顾着冲了进门，没有听清楚顾航和白萝之间有些诡异的话，然后泪眼迷蒙地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罗延，顾航和白萝的吵闹声愈来愈远。
他瘦了。
子玉眼里的泪流了出来，“对不起……”
靠在床沿边，手轻轻地抚摸着罗延的脸，“我回来了，我不再走了，罗延……”
“你说的……”罗延轻轻地睁开眼，微弱地扯出一抹笑，然后想伸手摸子玉的脸，“不要再走的！”
“是的！我说的！不再走了！”子玉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闭着眼睛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
罗延笑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带着一丝得逞是意味。
顾航说得对，对于子玉，必要时还是应该用一些非常手段。
其实他只是有些因为这一个月在赶设计而三餐不正规，所以胃有些不舒服，结果就让白萝和顾航整出这么一出戏，幸好，子玉够单纯，回来了。
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半年了，这丫头一走就忘了时间，总是让他苦苦地等着。
幸好，他还是可以等到她。
罗延生病了，是子玉的责任，在顾航的责备下，子玉担起了特别护理的职责。每天都将罗延伺候得妥妥帖帖的。
幸好只是胃炎，子玉总算舒了一口气，不知道她在飞机上都掉了多少眼泪，白萝把话说得不清不楚的……
单纯的子玉根本没有想过竟然是顾航和白萝合作诓骗自己，而罗延会是帮凶。
魏熙筠听说子玉回来了，便顺道来探罗延的病，见他一脸精神的样子，丝毫没有病人该有的神色。
“还没恭喜你的设计又获奖了！”魏熙筠挑眉，“怎么看你都不像个病人！该不会是装的吧？”
罗延瞪了魏熙筠一眼，没有应他。
“话说子玉也够单纯，怎么就让你骗了回来？现在杭州正是最美的时节。”魏熙筠叹息着，却引来罗延愤怒地瞪眼，“你说什么？”
敢情这家伙从头到尾都知道子玉的下落？
“你怎么知道她在杭州？”
“啊？我没告诉你吗？”魏熙筠凑近罗延，暧昧地说：“我们可是一直保持着亲密的联系的！”
罗延努力地压下怒火，这半年来，他们之间也算是有生意上的来往，每一回见面魏熙筠还总是假装关心地问他子玉的下落，结果竟然是看他的笑话。罗延眯起了眼，投过来一记想要杀人的目光，魏熙筠却十分享受一般道：“有时候出差我还和子玉一起吃饭来着，不过她不让我告诉你她的下落，我也是没办法的！”魏熙筠很诚恳地说：“真的，我真的是很想告诉你的，可是她不同意。”言落还无奈地耸耸腰。
看着罗延阴沉的脸，魏熙筠想着：怎么子玉就看这家伙温柔来着？果然眼睛视力有问题！
“罗延，喝汤了。”子玉拿着一个保温壶进门，看到了魏熙筠，高兴地说：“魏大哥，你怎么来了？”
魏大哥？
叫得真亲密！罗延看着魏熙筠笑开的脸，心中燃起了一簇火焰，看着子玉端过来的汤，罗延没有接过，只是淡淡地说：“我的手在打点滴。”
“不是还有左手吗？”魏熙筠适时地插嘴，果然顺利得到了罗延一记锐利的目光。
“我不擅长用左手。”罗延波澜不惊地甩出了一句话，子玉拿出了勺子，一勺一勺地将汤送进了罗延的口中，还不时吹着气，以防他烫着。看着这个情景，魏熙筠有些愣神，罗延不时投来胜利的挑衅目光，让魏熙筠有些语塞，无奈地摇着头。
不知道子玉到底哪一只眼睛看到这个家伙温柔来着，分明就是一只腹黑狼！幸好，他也是在意她的，至少这一点，子玉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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