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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如露如电

见渊轻轻放下手中书卷,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些日子里,他常常会感到孤独,只有想到即将成就的霸业,他的眸中才会重新焕发神采,而这一天,已快了。

“放华!”他轻唤。

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有两道浓眉,一双仿佛总是在沉思的眼睛,总体看来有些阴沉而又吸引人目光的面孔。

“事情办得怎样了?”

屈放华轻轻躬身:“已派出教中高手,请教主放心。”

见渊点了点头,屈放华却又抬头:“高轩回来了,他要见教主。”

见渊沉思了一下,道:“让他进来。”

屈放华退了出去,却犹豫了一下,又向着另一个地方走去。

竹屋、小桥、流水,一切还如楚天云在时一般,平静中却又隐着一丝凄凉。

“回来,不回来,回来,不回来……”一个少女如梦讫般的声音。

屈放华循声悄悄走去,只见九曲桥上,梅儿红着眼圈,正一片片地撕下手中的花瓣,丢入水中。

花瓣静静地在水面漂浮,缓缓流向远方。

“回来,不回来,回来,不……”

最后一片花瓣孤独地飘落,梅儿轻轻掩住了自己的面孔,啜泣起来。

屈放华凝视着她,不禁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过了好久,梅儿才放下双手,掐下另一朵花儿,从头数了起来。

“回来,不回来,回来……”

屈放华的眼中,忽地浮起一层薄雾,他悄悄地转过身,隐没在花丛之中。

“你要离开?为什么?”见渊沉声问。

高轩道:“我已厌倦这种生活,我想退出江湖,平静地度过余生。”

见渊冷笑道:“你才多大年纪,就已厌倦?现在正是圣教用人之际,你怎么可以轻易言退?”

高轩沉默半晌,忽然一提衣襟,已跪在他的面前:“师父,轩儿决心已下,求您成全。”

见渊凝视了他,忽缓缓道:“你这次下定决心要离开圣教,究竟是为了什么?”

高轩心头一乱,一个娇美的身影在他心头慢慢浮现,但他立即收敛心神,只低下头去,却不回答。

见渊看着他,忽放缓了口气,道:“你先回去,三日后我再给你答复。”

高轩微微一怔,只得悄悄退出,心中却有一丝疑惑。

孤墓冷清,孤墓寒。

而段羽仙就葬在这孤墓之中。

正如他也是个孤独的人吧?生前死后,都是一样的寂寞冷清,有如天边最远的那颗星。

星已坠,星已冷。

凌幻虚痴痴地望着那座墓,不能再走近一步。

“来之于尘,归之于土。我心所属,莫问归处。”依稀还是当日的那声叹息,就这么一丝丝一缕缕地萦绕在耳边。

“别太伤心,他地下有知,见你们误会冰释,一定也会高兴。”柯子枫在她身边劝。

杨徊却走到墓边,细看墓碑,轻轻用衣袖拭去上面的浮尘,又拔下土堆上长出的几株杂草。

然后他就坐在碑前,轻轻地道:“羽仙,你当日不让我替你报仇,是不是已经猜到这一天?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变成这样?”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又道,“羽仙,你还肯陪我喝这一杯酒吗?”他将手中酒缓缓倒下,面色沉静如水。

忽听一人淡淡道:“好酒,弃之未免可惜。”这声音煞是熟悉。

杨徊猛地立起,只听凌幻虚已喃喃道:“段羽仙?!”他抬头望去,只见墓后几步之外立着的,不是白衣飘拂的段羽仙是谁?

“羽仙,真的是你?”杨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与段羽仙多年知交,再怎么看去,眼前这人也的确就是段羽仙本人。

“难道你没有死?”凌幻虚只觉一阵眩晕,她是亲眼见到他死去的呀!

段羽仙微微一笑,沧桑中又有着感伤,只听他淡淡道:“我是死了,抑或我本就没有死?”

高轩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至于呆了一呆,这才道:“师父,您真的答应让我离开?”

见渊淡淡道:“怎么?难道你现在又不想走了?”

高轩一时心中反生出几分惊惧,答应得太快,事情太容易,就叫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见渊却微笑起来:“去吧,不管怎样,我总是你的师父,我也希望你能快乐。”

带着几分不解,几分隐约的忧虑,高轩离开了龟山,而他的心中仍然忍不住在想:“师父为什么忽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而他身后,见渊面上的笑容却已收敛,眼神变得冷漠而不可捉摸。

杨徊急奔过去:“羽仙,你、你是人是鬼?”连声音也颤抖起来。

“小心!”凌幻虚忽地大叫。

而杨徊已见到剑芒一闪而过,胸前便一阵剧痛。他缓缓移下目光,于是见到胸襟之上一片血红,体内汹涌的生命仿佛也正在流出。

“你……”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便已缓缓倒地。

“段羽仙”轻拭剑上血污,淡淡道:“你记着,我姓顾,名锦城。”手中剑欲要再次前送。

“杨徊!”凌幻虚与柯子枫同时惊呼,待要救援,却已来不及。

忽听一人高宣佛号,缓缓挡在顾锦城的剑前,双手一夹,已化解了这一剑。

顾锦城微微诧异,道:“你是谁?”

那老僧缓缓道:“老衲乃少林寺虚明。因与杨老施主有故人之情,想请施主剑下留情。”

顾锦城哼了一声,道:“多管闲事。”却也不敢再作逗留,转身而去。

凌幻虚见到杨徊胸前伤势,她平生杀人无数,已知道是无救的了,一时间万念俱灰,双腿一软,已倒在柯子枫怀中。

虚明回身见了,轻轻一叹,合掌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偈毕,已在杨徊口中塞了一粒药丸,又点了他几处大穴,便将他托在手上,缓缓离去。

凌幻虚喝道:“你要带他去哪里?”

只听半空中余音袅袅,道:“少——林——寺。”

顾锦城缓缓走在山路之上,天上没有月,亦无星,只一片沉寂着的暗。

忽然有琴声。

顾锦城抬头望去,便见山巅之上,有一间孤零零的草屋。不知为何,这草屋令他想起了段羽仙的墓。

一样的孤独,一样的冷清。

那曲调很是动听,顾锦城虽不曾听过,却仍有些感动。原来他也还是会感动的吗?

这一刹那,就足以使他改变了前进的方向,转而向上攀登。

他要去看一看,弹琴的人究竟是谁。

在这样一个冷漠而又寂寥的夜里。

那人年过四旬,风度娴雅,长须飘拂于胸前,眉间似有愁思,眼神也忧郁。

看到他,顾锦城的心忽地没来由地一动,觉得有些熟悉,却又绝未曾见过。

因为以那人的形貌,只要见过,就不可能忘记,如同见渊、杨徊、段羽仙……

段羽仙?顾锦城心中又是一动,这才觉得,原来屋中那人竟有几分像段羽仙。

那么,他究竟是谁?

只听那人弹完一曲,忽地按琴长叹:“少年烟雨飞锦城,老去从头化羽仙。”

顾锦城心中又是一跳,这两句诗中,为何竟嵌有自己与段羽仙的名字?而且,连他的声音也与段羽仙和自己有几分相象。这个人,这个人,他究竟是谁?

忽听那人淡淡道:“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顾锦城霍然一惊,但也并不惊惶,只从怀中取出黑巾蒙住了面孔,这才推门而入,也不客气,径自在一张竹椅上坐下,再次细细打量那人。

那人也正淡淡地望他,忽道:“这山上除了我的一间草屋,就只剩了一座孤坟。不知阁下今夜前来,所为何事?”

顾锦城故意压低了嗓音,道:“我是为祭坟而来,听见先生的琴声,不知先生是……”

那人低低一叹,道:“你是羽仙的朋友?又何必知道我是谁?”

顾锦城道:“这里是青城的地方,先生想必也与青城颇有渊源。不知先生,可认识一个青城弟子,名叫段锦羽。”

那人身子微微一颤,抬头望他,道:“你、你怎么知道段锦羽这个名字?”声音也因激动而颤抖。

顾锦城已经猜到,眼前这人就是自己与段羽仙的生身之父,昔日的青城高手段锦羽,今天的铁心先生,心中恨意顿生,右手已悄悄地按在剑柄之上。

却见铁心先生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动,只凝望着面前那张古琴,忽地轻轻叹道:“段锦羽,她将儿子托付给你,你却眼看着他丧命,还有何面目去见故人?”老泪缓缓流下。

顾锦城见他神色惋痛,又瞥见他鬓边白发,不由得心中一酸,再下不了狠心杀他,右手轻轻放松了剑柄。

他又凝视了他片刻,心中矛盾交织,再也无法平静,转身冲出门去。只听铁心在后惊道:“你……”声音已不复可闻。

顾锦城狂奔下山,忽觉颊上有物流下,伸手一摸,却是两点泪珠,他心中不禁又惊又狂:“我也会流泪?为什么二十余年来不知泪为何物的我,今日也要流泪?是谁?是谁害了我这一生?”

他仰首苍天。天沉寂,天冷。

生命如一叶轻舟,慢慢地飘荡,就这样飘入永恒的黑暗吗?

杨徊不禁想。

我的身体在哪里,为什么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所谓死亡,就是在这黑暗中永无止境地漂流吗?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叫自己忘记一切的人和事,进入无忧虑的世界。忘记一切?可是,能忘记她吗?

才想起她来,胸口骤然一阵剧痛,好痛!可是会痛也就是还没有死,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我不想死!

杨徊缓缓睁眼,只见一名须眉皆白的老僧正坐在床前,他认出是少林寺的方丈虚明大师。

“大师!”他低叫了一声,却不明白为何会身在此处。

虚明合掌低宣一声佛号,道:“你伤势过重,老衲想尽办法才保住你这一条性命,你就安心养伤,切勿乱动多言。”

杨徊见他转身欲走,急急又道:“大师,我怎么在这里,她……他们呢?”

虚明转身道:“老衲因缘际会,自那位自称顾锦城的施主手中救下你,见你伤势沉重,有性命之忧,这才带入寺中疗伤。那位女施主无事,请勿挂怀。”

“大师,”杨徊道,“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虚明似有所察,白眉一轩,道。

杨徊缓缓道:“求大师替凌幻虚化解与天下人的恩怨。”

“那位女施主果然就是凌幻虚?”虚明凝视了他,道。

“可是她并不像世人所想,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只做错一件事,就是杀了卢城辜。”

虚明沉吟不语,忽听门外有人惊惶地道:“方丈师叔,魔教教主带了大队人马闯上少林来了,已有不少弟子伤在他们手下。”

虚明霍然立起,道:“竟然这么快?”转向杨徊道:“此事日后再说,你先休息。”走出门去。

杨徊听得寺中钟声长鸣,接着有无数脚步声匆匆向大殿而去,然后就再无声息,但少林大殿之上,此刻必然有一场惨烈的争斗。

他再也躺不下去,欲待翻身坐起,胸口又是一阵剧痛,连一丝气力也无法使出。他叹了口气,只得听天由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有脚步声传来,只听一人道:“这间就是少林方丈的禅房了,进去看看。”“砰”地一声,房门已被踢开。

杨徊知道来的定是魔教中人,心中不禁一凛:“难道少林寺的僧人已经死伤殆尽了?”

只见两名魔教教众缓缓走近,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其中一人“唰”地一声,已将长剑抽出,道:“也不用说那么多,杀了就是。”

另一人却道:“且慢!少林方丈将这人安置在自己禅房之中,想来这小子也不是普通人,还是交给教主发落的好。”

两人意见一致,于是上前拉起杨徊就走。杨徊气力全无,只得任由他们摆布,到了少林正殿之上,只见众僧皆都受伤,或坐或卧,倒了一大片,也有不少魔教教徒的尸首。虚明跌坐于蒲团之上,呼吸浊重,显见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殿内已由魔教控制,只见一干人立在正中,当先正是魔教教主见渊,他身后站着的,却是那与段羽仙极其相似的顾锦城,还有刘晓寒、关欣仪。

杨徊见了顾锦城,虽明知他是假冒段羽仙,心中却仍是一阵激动。顾锦城却面色冷漠,道:“你果然在这里。少林寺和尚好本事,连中了我‘穿云一剑’的人,也救得活。”

见渊冷笑道:“你就再补上一剑,瞧这次他还救不救得活。”

顾锦城道:“是。”缓缓抽出长剑,目注杨徊,已是一剑刺到。

杨徊早已跌坐在地,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又如何挡得住这一剑?

忽见人影翻飞,“当”地一声,顾锦城身形疾退,喝道:“什么人?”只见那人收剑回身,正是凌幻虚,而她身边的男子,却是柯子枫。

这一下变故突起,场中人或惊或喜或怒或诧,一时间寂静无声。

忽听杨徊喜极而呼道:“幻虚!”凌幻虚回过头来,见他形容憔悴,面色苍白,连唇上也无半点血色,心头不禁一酸,只微微点头,便重又目注见渊等人。

见渊心头却是喜怒交加,忽地喝道:“子枫,你跟我回去。”

柯子枫心头如一团乱麻,半晌才道:“你,你放过他们吧。”

见渊冷冷道:“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柯子枫上前一步,道:“好,那么你连我也一并杀了。否则,我也不愿独活。”

见渊凝视了他,良久才道:“你竟然肯和他们一起死?”他心中一时有无限感慨,又过了半晌才道,“好,只要你同我一起回去,这次我就放过他们。”

柯子枫没有立即回答,目光却落在凌幻虚面上,而她也正在看他。

曾经想过这一生一世就这么陪在她的身边,原来最后还是无法做到吗?柯子枫心中痛如刀绞,终于又向见渊道:“好。”

“子枫。”杨徊低低地叫。

柯子枫回头一笑:“也该到我离开的时候了。”他又望向凌幻虚,凌幻虚并没有说话,眼神中却现出几分复杂的神色。

柯子枫心头一乱,终于强忍住心中的依恋,轻声道:“我走了。”毅然随见渊向外行去。

这一去就没有再回头。

过了良久,凌幻虚这才收剑入鞘,转身扶起杨徊,道:“你怎么样?”

杨徊轻轻握住她手,道:“我没什么。先去看看大师的伤势。”

凌幻虚看了虚明一眼,走上前去,伸出手掌抵在他后心,已将内力源源不绝地输入他的体内。

虚明身子忽地一颤,道:“你……你的武功是胡不笑与桑小青的路子,你是他们的门徒?”

凌幻虚道:“不错。”

虚明骤然喝道:“胡不笑、桑小青是当世第一大魔头,我绝不受其门徒的恩惠,你走吧。”

杨徊道:“大师,她……她虽是胡不笑与桑小青的徒弟,但确实不曾做过为非作歹之事。少林是武林泰斗,求……求大师为她化解恩怨。”

凌幻虚冷冷道:“你不受我的恩惠?我却偏要你受。”掌心内力催动更急。

虚明长叹道:“杨徊,你要我为她化解与江湖中人的恩怨,可是青城掌门的爱子却是为她所杀,恐怕难了啊!”

杨徊道:“大师……”

忽听凌幻虚冷冷向虚明道:“我不要你假慈悲,你们正派武林,在我眼中,也不见得比魔教高明多少。”她收回右掌,又向杨徊道,“杨徊,你跟不跟我走?”

杨徊道:“我……”

凌幻虚淡淡道:“你不愿就算了。我也知道,你同我在一起,只会受到正邪两派的追杀。我既然一个人来到这个江湖,也不在乎一个人走。”

杨徊长叹道:“我若怕死,当初就不会再去找你。可是现在我身受重伤,我怕反而会连累你。”

凌幻虚心中一暖,缓缓走上前去,将他扶起,道:“你不怕,我又何尝怕过?”

两人再不向他人望上一眼,已相依向山下走去。

见渊凝视了面前人,道:“你要去‘炼狱’,为什么?”

面前人秀美绝伦,正是关欣仪,她黯然低头,瞧着自己的足尖,良久才道:“我与楚天云自幼一起长大,我不忍见他独自在‘炼狱’受苦。”

见渊心中一凛,忽道:“你很关心他?你知不知道西域‘炼狱’的情形,去者九死一生?”

关欣仪点了点头,眸中现出几分凄楚,但神色却坚毅无比。这种神情,见渊以前也曾在另一个女子的面上见过,那是在她决心离开他的前夕,如今从关欣仪的身上又见,叫他心中不禁一痛。

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关欣仪对楚天云的情意,于是他缓缓道:“我答应你,可是你不要后悔。”

关欣仪面上现出几分孤傲,道:“我做事,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顾锦城心乱如麻。

自从在那个无星无月的夜里见着了铁心先生,他就一直沉浸在一种没来由的痛楚之中。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毁了自己的一生,可是,他又是自己的生身之父。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是杀他,还是与他相认?

一阵隐约的琴声传来,顾锦城抬头,原来自己已来到了刑堂。

是谁在这里弹琴?

顾锦城微觉诧异,忽然,他的面色一变:这曲调为什么如此熟悉?

琴声丁冬,似在诉说情人的缠绵、别离的无奈与无尽的恨愁。

是的,顾锦城的脑中忽然一阵眩晕,这不就是那一夜铁心先生所弹的曲子?铁心当时曾按琴长叹,少年烟雨飞锦城,老去从头化羽仙,就是这一支曲子。

琴声似是从刑堂地牢中传出,顾锦城心中一阵茫然,一阵颤栗,脚下却已不由自主地向内走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苏啸忽然大步走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顾锦城茫然道:“是谁在弹琴?”

苏啸淡淡道:“这是刑堂的事,好象还轮不到你来管。”

顾锦城道:“难道问一句也不行?”

“不行。”

顾锦城心中忽起疑云:“这弹琴人究竟是何来头,苏啸一听问到他就语气不善。”他脑中灵光忽地一闪,“会不会和我有关?”

正在寻思,琴声已停,顾锦城知道今日已无法再弄个清楚,也不再与苏啸分辩,拂袖而出。

他的身后,苏啸面色沉重,凝视了他的背影,良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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