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昏暗,炭火烧得正旺,小厮从角门入,扒拉扒拉下几块碳添入,明火愈旺起来。
赵珩从书案踱步走下,身旁小厮忙为其搬来一座,赵珩随即坐下,覆上火盆搓手边觉实在屋闷。
“外边儿怎么样?”
一旁侍候小厮答道:“回世子,今儿天道不好,风现吹得正大,现在已经开始下雪了呢!”
“哦?是吗,那我要去瞧瞧!这可是今年来的第一场雪,实在稀罕的紧,怎么也去看看。”说着,便起身到了窗前看,外边儿昏昏暗暗,院子的里的树被风吹得左右摇摆,从上而下簌簌落下的雪花也是晶莹剔透,不一会儿的功夫,地上亦是雪白。
一旁小厮见到主子如此兴致,也是十分开心问道:“主子,现在去外边儿风大,等雪停了我们再去赏景?”
赵珩点头。
随即想起似乎有什么事好像搁着,心里好不自在,看向一旁小厮:“顺子,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做,总觉得这心里有个空儿!”
叫顺子的小厮一直待在赵珩身边,他任何事都清清楚楚,脑中随即过了一遍,半晌,一拍大脑,悔道:“世子,您看我这脑子,再过几日就是季府老夫人的寿诞,侯爷说了要世子准备贺礼来着,您骂我吧!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说完,低头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赵珩一见他那儿样,颇有兴味的笑道:“好了好了!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把戏,放心…没人找你麻烦!”
顺子抬眼对上他,耸了耸肩一脸不好意思:“世子……”
“你说这事儿我娘说过了,这事早已安排妥当。”
“哦,那世子…那好像没什么了啊!”又喃喃道:“除了西跨院的那个小乞丐……”
话没说完,赵珩接过话头:“乞丐?什么乞丐”
原来世子忘了啊!
“就是前两天在街面上拦马车后让您给带回来的那个。”
赵珩这才想起,是有这么回事。
“那人在哪儿?你带我去瞧瞧,敢拦本世子的马车,这么几天了,我也是该去瞧瞧。”
顺子忙应是,一小厮忙拿了毛领披风为其披上,跟在身后随即出了去信步到了西跨院,远远地便可窥见一处不大的院子极其宁静坐落在东南一角。
赵珩皱眉,看向身边:“怎么把人安排在哪儿了。”
“回世子爷,这不想着,从外边来一不知底细的,怎么交代都不好,只说是管家亲戚,来晋都投靠来的,就把人安排在这儿,这里还算清净,也没什么人来。”
赵珩点头。
院子里的桂树渐渐已落白,赵珩款款走入,穿过碎石子路,停驻门前,身边小厮忙敲门道:“快开门!世子来了!”
话落,门吱得一声打开,现出一人来。
赵珩见此人长相秀气,身着一身深蓝棉袄,岁数不大,眼神清澈,倒是不似奸猾之徒……
这是宁淳意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平侯世子爷,没有平常贵胄公子的奢靡之气。
淳意将其引入至堂中上座,恭谨递上一杯热茶。
赵珩接过茶盏,浅尝一口,转而放下。
宁淳意看着他果然出自士族,举手投足颇有大家风范,言殊说过,赵珩此人并不是外人所说那般空有其表,要想瞒过平侯,就必须过了他这一关。
“世子爷,请您救救我们!”
赵珩被她突然的一跪,有些惊愕。
“你叫什么?家在哪儿?你千万别跪,先起来,我之不过一普通百姓,帮不了什么,你要有什么冤屈你可以到官府去!”
淳意再重重一拜。
赵珩摇摇头,一声长叹:“我就是空有一个世子的名头,恐怕本公子帮不了你啊!”
淳意心道,此人果不其然,避开百姓掩人耳目,既没了麻烦又可让百姓不加非议,现在,要放手不管了!
淳意咬唇,凄厉道:“公子是好人,侯爷更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们实在没法子了!这才求见侯爷,只不过小人怎么见得到侯爷,只得求公子发发善心救救我们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赵珩听完,眉头紧锁。
这那儿是求,分明是步步紧逼啊!若应下此事,不知又会有麻烦,不应吧!人家偏偏找上平侯府,在所有百姓眼皮下歌功颂德,若不应,给不了一个交代,那简直是拿平侯府的声誉抹黑啊!
赵珩示意小厮将其扶起来,沉吟道:“小哥有什么事,现在详细说来,若我赵珩能做到的,必不含糊!”
宁淳意随即闷声叹道:“小人是鄢都百姓,世代居于此处,一直相安无事,可自从两个月前……”
……
……
一道风呼啸吹过,窗子乓地打开,寒风撕裂,吹得人脸颊生疼,不知不觉竟已到亥时。
一旁的顺子忙关上窗子,明明寒风腊月的,只觉得汗流浃背的……
“你说什么?他们居然如此!”
自家主子狠狠猛地一拍桌,顺子大半晌的睡意瞬间惊无,瞅瞅他眼眶发红,怒不可遏。
顺子知道,他此时!
是真怒了!
……
……
“好,我知道了!宁小哥,你歇息吧!”
随即赵珩沉重道:“有什么需要就去找管家,从此刻起,你就不要出这道院子,明白了吗?”
淳意闻言道谢,点头称是。
看着赵珩大步流星地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的背影,淳意不由感叹,果然是好人物啊!
……
“看得这么入神啊!”
突然的戏虐声,淳意不用想也知道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