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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抬起头,用没有血的那只手握住了我的手,“馨馨,你要我怎么样……”

我心里狠狠一疼!

“把手给我,我看看。”我说。

很深的伤口。我皱皱眉,“何苦这样?”

他说:“我还能做些什么。我们在一起好不好,馨馨,我们在一起……”他在月光下凝视我,一动不动。

我拉他站起来,冲洗了伤口,为他披上一件厚一点的浴袍,“徐伟,我只当你是……”是什么?我当他是什么?

“我只想你当我是你爱的人!”徐伟说。

我笑了,“对,就除了这个,当你是什么都行。”

“你怎么忍心?”

“我不喜欢你。”

静。

终于,我说:“回去休息吧,伤口很深,这几天不要沾水。”

他拉住正要起身的我,“陪我喝两杯。”

红酒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不知道是为了庆祝还是为了吊念。我不知道徐伟能不能猜懂我的心思,若是能,为什么有今晚这样的事。若是不能……我高估他了么?还是一直以来我都是一厢情愿的以为他了解我。

我们在沙发上对饮,只开了一盏壁灯,昏黄低缓,甚至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红酒在壁灯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失真,晃一晃,不再是浓烈的漩涡,反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色彩,诡异得吓人。

我刚刚举起杯子,就见徐伟已经干掉了一杯,还没等我往嘴里送,他又是一杯进肚。我没劝,就让他醉了吧。

我说过,我见不得他苦。醉了,许是就忘了。

我陪着他喝,平均他三杯我一杯的速度。

直到我觉得有些头晕,这场放肆该到此为止的时候,徐伟忽然笑了起来。他说:“馨馨,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姑娘!我怎么就是放不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他忽然凑近我,“你嫌我是不是?可你要我怎么办?我已经改了,总不见得要我回炉重炼吧?”

我没忍住,笑了。

“还笑!看我被你折磨成这个样子很爽?响当当的徐家大公子啊我可是!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他咬牙切齿的说。

我拍拍他,说了今晚第一句算是安慰的话,“老大,感情这种事讲缘分的。”

他却像是被吓着了一样,“啧,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姑娘!我是除了白叔和小煜之外,你生命里唯一一个男人,这还不叫缘分?”

这话……怎么怪怪的。

“别胡说,什么时候你成唯一了?怎么也轮不到你。”我起身要走,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怕是再这样下去要失态了。

却不妨,猛地一下被徐伟扯回去,我没站稳,倾身倒在他怀里。

抬起头,借着幽黄的壁灯,我看到了一张实在漂亮得没话说的脸。这张脸上的一张薄唇迅速勾起一抹坏笑,说出的话带着浓香的红酒味,“我的馨馨……真好看……”

他渐渐的贴近我。

当双唇相碰时,我心里一个激灵,却像是被吸住了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我醉了……

他温柔的****、含食,如珠如宝的对待我的唇。长舌渐渐滑进来,扫过我口腔每一个角落,我甚至听到了****的水声,在这寂静的夜。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只是感觉到自己躺在了沙发上,他缓缓的压在我的身上,伸手挑起我睡衣的下摆,在我腰上缓缓的移动,顺着肚脐打着圈圈。我很难受,呻吟声如破碎的水银,一颗颗掉落。

我深吸一口气,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他像是瞬间惊醒,朦胧的看着我。

“够了,你够了!”我狠狠的说,旋身便离开。

冲出这个套间,甚至没来得及换一件衣服。在大厅,我被拦下,“小姐,您需要帮助么?”

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努力压下心中的惶恐,说:“能不能……”

“白馨?”是秦峰的声音。

我回头,“秦峰?你……”

他大喇喇的,“圣诞啊,我跟景乐浪漫一下。你又……”他摸摸下巴,坏笑说,“穿成这样……大哥得手了?”

“秦峰!”我厉声说道。

瞬间,我吸引来了大厅内所有的视线。

“白、白馨?你怎么穿成这样?”景乐也凑过来,皱着眉问我。

我觉得脸都丢尽了!

许是女人更了解女人,景乐看出我有一些不同往常,不再像以前一样损我,只是马上跟秦峰说:“去买一套女装。”

“我?买衣服?”秦峰说。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去!”景乐一吼,秦峰讪讪的退了出去。

她将我带到她跟秦峰的房间,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握在手里,压下心中的慌。

“你……”

我抬头看她,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脖颈锁骨上一片吻痕。

我赶紧抓紧睡衣领口。

“怎么回事?”景乐的语气很严肃。

我说:“别问,什么都别问。”

我们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景乐果真什么都没再问。直到秦峰回来,我换上一套衣服,说了句谢谢便离开了。

我已经三天没去上班了,妈妈问怎么了,我却没法回答。只是知道,我再不能见徐伟了。于是我便说:“妈,我想换个环境。”

妈妈说:“也好。不过你快毕业了就别再折腾了。馨馨,妈妈知道你这个大学上得很累,休息休息好不好?”

“怎么休?”

妈妈笑了,“剩下这不到半年的时间你就好好呆在学校,真真正正体会一下大学美好的生活,不要再给自己压力,也不要再有什么心理负担。去当一个学生。”

我说……

“好。”

从那时候起,我便真的让自己放松下来。走过校园的小路,我竟恍如隔世一般诧异,原来如斯美景,我错过了四年。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又在追求什么?

冒着跟爸妈闹翻的危险去普通高中;跟樊耀争主席的位置;设计对付自己最好的朋友;不顾自身安危和健康去工作……

白馨,你想要什么?

可不管我想要什么,结果很明显,我什么都没得到,除了这一身伤痕,还有一颗越来越冷的心。

那边,球场上有人高呼,还有女生的尖叫。

那边,宿舍阳台有人在浇花,还有人在打闹。

那边,松柏下有男生对女生吹口哨,还有女生悄悄递情书。

那边,人工湖长椅上有相依相偎的情侣说着私密的话。

是冬天,却一派生机。

我的电话忽然响起,是小煜,他说:“姐姐,放假要不要到美国来?”

我闭上眼睛,一幕幕如老旧电影般闪过。宠我的爸爸、对我严厉的妈妈、依赖疼爱我的弟弟,还有,徐伟……

我的人生似乎就是从徐伟出现之后拉开帷幕的,一桩桩一件件,他的身影始终在我身边,不论是给予帮助还是帮倒忙。他的温暖、体贴、包容、霸道……

我以为曾独立,我以为曾自强,却不知,我仍是在他们的庇护下成长的。我甚至不如自己的弟弟。

这一回,我真的要长大,不靠任何人。

——馨馨,我不要你长大,你不知道,你的小性子和娇憨,是多么……美好。——

耳边忽地出现徐伟这句话,早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对我说的了,却惟独对这句印象最为深刻。

我该走了。

我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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