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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奇怪的女孩

序言:

最高贵的心,有着最高贵的满足。

——斯宾诺莎

生卒:公元1632年11月24日-公元1677年2月21日

著作:《神学政治论》

正文:

渔民们已经习惯了烟雨朦胧的鱼鳞岛,仿佛无处不在的潮湿反而令他们与世隔绝的枯燥身心备受滋润。然而,那些从群陆或其它地方赶来的生意人,却对这种整日浸泡在雨水中的气候,感到痛苦与折磨。因为他们的皮肤不太适应过多的水汽而生出了湿疹,如果得不到不及的治疗,皮肤很有可能恶化溃烂。

雨停了,但间歇的时间最多不过一个小时,坑洼的地面上积攒着新鲜的雨水。蘑菇街上不管黑天白夜,无论晴天还是雨天,这里的生意人始终都忙碌着,贩卖着在其它地方严禁兜售的物品。

十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从蘑菇街的巷口走出,带着黑色墨镜。虽然他们尽力的隐藏自己的身份,但稍微有些观察能力的人,都能够识破他们故作姿态的轻松举止。笔挺的胸膛,腰部与膝关节的僵硬的直线,已经暴露了他们从事过某个职业兵种的事实。此时,这群面盆宽阔,眉宇处留着曲折疤痕的高大身影,若同凶猛悍将,他们大摇大摆地出入蘑菇街,极有可能是某个贵族或富商的雇佣军,蘑菇街口的商贩们都如此推测,仿佛静候了许久!他们凭借着自己察言观色的本领,用余光扫射着这帮熊背虎腰的壮汉,同时,也在找机会卖给他们一些商品。例如:赤蛾那犹如夜明珠般的红色瞳孔;新鲜的狼鲸皮,这可是制作高靴的上等材料;当然还有关在木笼里的“魅妖”等,玲琅满目,使人目不暇接。

然而,这群人显然对周围的商贩有些漠视,注意力并不是集中在这些玩具当中。这时,从那群身穿西装的壮汉中,窜出一个低矮的娇小身影,那伙人突然显得有些慌乱,壮汉们急忙想要去阻拦这个冲出他们人墙重围的女孩,可手脚畏畏缩缩,惶恐惊扰了女孩,又不敢直接阻挡,一群人不知所措。

与那些言行谨慎、一尘不染的壮汉相比,女孩子则格外的轻松活泼。她瞪大了好奇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略显妩媚,可眼神里却填满了纯真与坚毅,炯炯有神地望着商贩摊子上的各种商品。那些把小巷挤兑的让路人无处落脚商贩们,本来正为寻找不到一丝契机,接近这群人而变得垂头丧气,此时,由愁眉苦脸转为笑容绽开,纷纷呼喊,叫卖着自己货物。

其中几声呵斥,掩埋在阵阵的叫喊之中。

“滚开,穷小子,你挡住了我的财路!”一个商人对着皮肤微黑少年吼叫道,“穿着过季的衣服,脚上的鞋子也是在跳蚤市场的买的吧。真是和他爷爷一个穷样!没出息的家伙。”另一个秃顶的高个子商人,接下话茬,低声奚落道。

“哎,穷人真是没面子啊!”被骂的少年正是武狄,他也开玩笑的挖苦着自己,嘴角露出满不在乎的怪笑说。“难怪这些个商贩今天怎么这么卖力,原来是遇见有钱人啦!”

武狄看着十几名壮汉,正服服帖帖的围着一个女孩,然而,女孩丝毫不在乎这群人的存在,随心所欲的从一个商贩跑到另一个商贩的摊子。

“席八大叔,又要进什么货啊?这么着急的要我来,工钱可要涨涨喽!“武狄走到一个商贩摊子前说到。

“呦,小狄啊,这么快就赶过来了,来来来,帮叔叔个忙!你看那边的那个女孩,她可是咱们的财神爷啊!”摊贩前的中年人,穿着唐装白马褂,抽着烟斗说道,客气地对武狄说道。

“财神爷?那个小姑娘很有钱吗?”武狄看了一眼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武狄对她的整体印象,就是感觉女孩的一言一行,每一个动作都特别干净利落。

“不止是有钱吧,应该是贵族阶级!”席八大叔揉着着下巴上的胡须说。“你看她的衣服,啧啧啧,最起码要一万时币呢!”

“什么鬼?一万….时….币….”武狄惶恐万分,身体惊讶的跳了起来,左手指着那个女孩,不敢相信的对着席八大叫道。

“恩!恩!我的眼光不会看错!”席八大叔抽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淡淡的说道。“那件衣服的材料可非同寻常呀,不是你我身上的这些粗衣麻布能比较的!”

武狄最初看见那个女孩,只是认为她与一般人稍微有点不同,但听到席八大叔的这席话后,方察觉到自己与她在经济条件上的巨大差距。武狄便重新审视着她身上穿的仿真战服,似乎比罗曼?诺让在班里炫耀的那套更高级一些。因为就在这狭小的巷子内,伴随着眼花缭乱的商品折射的光线,她的衣服颜色已经变换了十几种,更值得注意的是,每一种颜色都极不容易被眼睛视觉神经察觉,武狄距离她只有十几米远,发现稍微不集中注意力,那个女孩亦如空气般,在自己的视野中抹去。而且,从屋檐上流下的雨滴,落在那群壮汉的西服上明显有片片湿迹可寻,但在女孩子的衣服上却找不出半点湿渍!

“席八大叔,我和老头子需要二十年才能够赚够一万时币啊!真是的,差距也太大了吧!武狄挑挑眉毛,对席八抱怨道。

“臭小子,你和你爷爷,每天的生活,与世隔绝,穷是自然的了!“席八感慨的说。”对了,小狄啊,这一个月岛上的外地人特别多,你在野外多捉些好玩的野物,像鸣乐蝉、单羽碟、电线草之类的,对了,卖的最火的就是魅妖!“

“唉!真是贪心的大叔,魅妖可不好活捉的哦!”武狄叹了口气,撅着小嘴说道。

“什么是魅妖?”不知何时,远处的那个女孩子竟突然把脸伸了过来,饶有兴趣的插嘴道。

由于她的唐突,武狄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完全丝毫察觉不到这个女孩的丁点气息,这种感觉就像上次诺让从背后偷走自己的记录仪一样,令自己感到一丝惊悚。他心中暗想,如果野兽也这样偷袭自己,那我可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想到这里她对眼前这个面庞白皙、精灵古怪的女孩子,提高了警戒。但他也怀疑地猜测着,这种隐藏了自己气息的能力是不是和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有关!

“喂喂!你说的魅妖是什么生物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呀!“女孩的一连串发问,让武狄和席八都感觉有些突兀。但席八大叔见有利可图,便向她推销着自己的各种玩具,说了一通答非所问的话!

“那边,那个秃顶的商贩那边,就有一只魅妖!”武狄指着刚才叫骂自己商人说道。此时的席八大叔,却一脸惊讶,他几次用眼神示意武狄,来充当自己的顾客,好卖出几件商品,大大赚上一笔,但武狄却置之不理,毕竟,这对武狄也非常有利!但他没有想到武狄却憨厚的像个傻子!

“桐毓大人,桐毓大人!”一个男人仓促的跑了过来,他的眼镜框上装备着智能设备,紧跟在女孩身边,不远不近,刚好一米的距离。

“大人?想不到啊,那个女孩还真是个贵族,竟然在这荒凉的鱼鳞岛!”席八大叔捋了捋袖子,抽一口烟说道。

“席八大叔,“大人”是个尊称么?”武狄若有所思的问道。

“臭小子,看你挺机灵的,怎么不懂一点社交常识呢!”席八在武狄的头顶狠狠的敲了一下。

“疼,疼,怎么和老头子一样,都当我的脑袋不当回事啊!”武狄捂住头厌恶的说道。

“这是给你的教训,竟给我瞎捣乱!”席八说道。

………

………

“喂,你这里有魅妖吗?”女孩走到秃顶商贩的摊位前说道。而此时她身边的护卫,轻触了智能眼镜的右侧,口中说道“按照图中的红点布防,形成内外视线交叉,确保在小姐周围没有视觉盲点!”,话音刚落,十几名大汉瞬间消失在原来的区域,几乎没有带起任何风声。武狄察觉到了他们的移动,但眼睛却跟不上任何一个壮汉的移动速度。

“难道他们是传说中的天赋者,真是大饱眼福,想不到一天中就见到了十几位!”武狄口中轻声道,略带兴奋的表情。此时,懒散的席八大叔也伸直了身子,武狄从他与平日里反常的眼神中得知,他也非常在意这群人的行踪。

“什么天赋者?这种称呼,你是从教科书里搬来的吧!”席八回应着武迪道。稀疏的人群依然流动在蘑菇街的巷口处,石板凹凸的地面被行人的鞋底磨得光滑,分不出什么高贵与贫贱。有穿着木屐的路人经过时,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喀嚓声响,天空虽然没有飘下雨丝,但却没有放晴,一幅阴郁的奇怪模样。

“难道不是吗?宗教导师讲过的!刚才那群人的移动速度比我那时的.......!”武狄说了半句话,便转移了话题道“那时在野外跳跃的速度快上十倍!”

“那伙人,的确拥有普通人所不及的天赋,但刚才他们的移动,并不是依靠自己的天赋,而是真实的体力弹跳。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傻瓜,随随便便就显露自己的天赋呢,那不等于把自己能力公然暴露给敌人,当活靶子打么。”席八朝着武狄吐了烟说道。

“咳咳咳,席八大叔一点也不像个商贩啊!呵呵呵呵。”武狄被迎面而来的烟雾,呛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世界各地对天赋者的公认称谓叫‘猎神者’,’天赋者’真是业余的称呼呀!”席八交叉着双臂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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