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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褒奖与嘲讽 (二)

看到这样的画面,班里的几名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子,瞬间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尖叫起来,而男孩子则完全流释放出崇拜的目光,望着纹在自己肩膀,胸前,甚至是臀部的熟悉头像。这时,毕加索白皙的脸庞上,强硬地挤出一缕微笑,再三声明地强调说“这是我教过的学生”。但班里的所有孩子却不为之动容,丝毫不叹服毕加索的伟大启蒙,恰恰相反,都在交头接耳,谈论着共同的偶像。又是一阵喧哗,甚至几个男生在摩拳擦掌,似乎要模仿偶像的姿势,而跃跃欲试。

这时的毕加索,面对眼前混乱的局面,显得有些举手无措。在宗教福音会中,他早习惯了被人们敬畏以及仰视,源于他的智慧,或者是因为他的没落的贵族身份。然而此时的局面,显然对于他这个新导师而言,是掉面子的事,他再次吼叫“stop、stop”,可从小就没接受什么绅士教育的鱼鳞岛孩子们,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于是,毕加索在自己的第一节课上,就这样失去了课堂的主动权,这是致命的。廉价配备的左腿假肢又在他紧张的时刻,忍不住微微颤抖,幸好那宽松的宗教黑袍掩盖住了他的这一个懦弱的举动。此时,他教室里处于尴尬的境地,毕加索僵硬的脸庞,情不自禁地抽搐了几秒,望着无可奈何的学生,毕加索的面颊变得铁青。

就在这短暂的几秒钟内,他脑际间也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些往事,以及有关他失去一只左腿的决斗,很快他想到了威慑。他心里念到,这可是我以失去一只左腿而换来的经验。他透过镜框,沉静地分析眼前学生们的生态数据,蓝色的数据值,浮现在他的没有一根睫毛的眼帘之下,大多学生兴奋指数都在80%以上。直觉告诉他,如果随意威慑一名因为自己的随意吹嘘而变得狂热的学生,是该多么愚蠢,这可能损失自己的尊严,就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思忖到此,毕加索似乎找到了两个与这个世界球星——蒙德,绝缘的学生。

“stop!”毕加索故意调大了设备音,一声巨响降临在每个学生的耳畔,长时间被空气氧化的飞船内壁,也因这声巨响而震落了一层金属的锈迹。他操着一千年前就已摒弃的古老语种口音,但是这样的口音掺杂在授课中,对毕加索而言,是一种荣耀与学识的象征!

封闭的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毕加索严厉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体形肥硕的胖子身上,并以咄咄逼人的口吻,责问起眼前的这个一脸无辜的面孔。与此同时,毕加索用余光扫了眼周围的学生,发现所有的注意力都从蒙德boy转移到自身时,又一阵抽搐的微笑掠过脸颊。

“你,胖子,为什么走神?别以为与你相距千里,我的磁场就感受不到你的内心,你似乎对蒙德boy毫无兴趣呀,也就是说,不尊敬我这个新上任的宗教导师,快告诉我你为什么分神?”毕加索像只斗殴的野猫般吼叫道。

“噢,对不起,导师,我…我的确走神了,我?”眼帘低垂的胖子,不敢对视影像中那双炽热的目光。

“快回答,不然这门课,你就别想结业,到时候就只能在这该死的岛上,做一名该死的渔夫,出海时被该死的异兽吃掉,明白吗?这就是你未来该死的人生!”毕加索紧接着又是愤怒的咆哮,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是多么的愉悦与享受。

“我,我只是在想,你那个黑色的苹果是什么味道。”胖子抖了一下几乎被脖子间的肥肉所淹没的喉结,没人知晓他是因为恐惧紧张而哽咽,还是嘴馋的咽下了自己口水。

当其他学生听到他如此滑稽的理由后,忍俊不禁的捧腹大笑起来,有的甚至双手拍打着金属桌面。

“好吧,上帝啊,你怎么忍心赐给我这样一个胸无大志的学生,你一定是在考验我的信仰,是不是?”毕加索紧闭双眼,虔诚的祷告道。可这位头发寸短的,耳根红头的胖学生,垂着头,暗念道:在鱼鳞岛生活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胖子的名字叫皮休,正是班上论文成绩倒数第二的那名学生,他领子和袖口上油腻的污渍,显然与他的论文十分相配。然而,此时毕加索的心思,却在琢磨着如何惩戒胖子身后,也正是他下一个目标,那个脸庞瘦削,并且皮肤黝黑的少年。他自鸣得意的想,这两名孩子只能自然倒霉,谁让你们的成绩排在最后呢。毕加索这杀鸡给猴看的伎俩,用的毫无破绽,他认为这必然奠定自己在这个陌生班级里的高大威信。

“导师,我有个问题?”

胖子有些惊讶,纳闷谁会这么好心的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转移且打断眼前导师的训斥,以及同学的嘲笑。他地转过身,看了一眼把手举的高高的少年,心中蓦然一惊,暗骂道:“这家伙怎么又开始没事找事了,每节课他不提问一百个稀奇古怪的问题,是不是就决不罢休,好吧,你的表演时间到了!但别忘了上一位那个老头导师是怎么被你问的心肌梗塞猝死的就好!“

果然不出胖子所料,毕加索似乎对这个少年突然打破沉默的发言也感到一丝唐突。

“亲爱的同学,请讲,我是不会吝啬自己的智慧的!”毕加索礼貌地回应道,但却让班里的其他学生感到一丝做作。

“蒙德和其他的球员,为什么和普通人不一样,能够漂浮在球场的上空?刚才您提到的磁场是什么东西?”少年幼稚的眼神里流露出一股严肃的目光,笔挺的剑眉略略微皱。很明显,他不是在开玩笑。

毕加索本想刁难眼前这个头发蓬松的少年,此时,却被他的好奇心打断了自己原来的计划,心中念叨着,“真是倒霉的工作,被分配到这么偏远的地区授课,完全是在辱没我的才华啊!”随后,他重重的吸了一口冷气。“也罢,随遇而安嘛,善始善终。但这个孩子难道刚从原始森立里走出来么?怎么会问这样弱智的问题。”他平息了内心的情绪,眉头紧锁。

“喂,渔夫,你这个乡巴佬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是不是在野外待傻了,这可是人类就拥有的天赋啊,任意的悬在空中!哪有为什么?真是的!因为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嘛。哈哈哈!”一个穿着感光衣,头发较短,身材魁梧的高个子男生插嘴说,认为这个少年极不合群,更对他的问题不屑一顾。

插嘴的男生边说边用双手比划出滑稽的飞翔姿势,而且向身边的几个死党环视一圈,借目光征求他们的认同与支持,毫无疑问周围的几个死党也认真的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班上的其他同学也都附和着,轻声轻语。“哪有为什么?你是不是在怀疑地球为什么是圆的啊?哈哈哈!”高个男生继续嘲笑道。从这个高个子学生的话语中,毕加索仿佛得知了眼前少年疑惑的原因。

狂欢的嘲笑声随即哄然而起,班里的其他学生对少年提出的愚蠢问题,在感到十分新鲜的同时,但也认为十分滑稽,于是奚落声,络绎不绝。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们能够拥有蒙德那样的天赋吗?还有,何塞·武狄,你为什么总是问些奇怪的问题啊”突然,前排的一位女生,制止了那群死党的嘲笑,反而用温柔的语气责备起提问的少年。她清澈的眸子让人感觉到在她面前的一起疑问都是不合理的,似乎从她眸中散发出的特有魅力就是真理。正如,蚁后无需理由的给工蚁分配工作,没有为什么存在!女孩低矮的鼻梁继承了东洋民族的血缘,面孔白皙却没有生出一个雀斑,两只杏眼般的双瞳与高挑的眉毛,组合起来好像一个大大的问号,楚楚动人,异常的可爱。此时,那个身材魁梧的男生流露出嫉妒的目光,一瞬间令少年的皮肤感到一阵灼热。

对于何塞·武狄,这个少年而言,这样的问题其实并不算滑稽,原因是他的家庭生活的十分拮据,家里几乎没有什么智能设备,例如新一代的全影息视频机,智能生物机器等,更别说风靡全球且价值昂贵的超能头盔了,就是日常的游戏机都是奢侈品。少年和年迈的爷爷艰苦度日,他的爷爷常年依靠捕鱼为生,但依旧很难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更令鱼鳞岛常住居民惊讶的是,爷孙俩始终都保持着原始居民的生活状态,差不多与现代流行的一切智能设备绝缘。生活在这样的童年中,除了一些简单的生活必备品以外,所以就很少与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商品接触。相反,他也体谅爷爷的难处,尽量减少自己的开支,从内心深处屏蔽了自己与同龄孩子的攀比心理。所以,他的大多时间都是活动在野外,在那片四处埋伏着杀机的丛林间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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