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赵志远,敢亵渎王爷侧妃。”有溜须拍马者听出这首诗里的玄机当即拍案而起,愤怒相指。
身为大唐人,哪个不会几首酸诗来,尤其这种有关风月的。
“什么自有狂夫在,空迟劳使君,你暗指王爷为狂夫,你求而不得吗,不能抱得美人归吗?王爷,在下请求您下令立即逐出此狂徒。”
遇上这种事情,身为被牵扯的关键人物之一,她不得不脸红一下,更何况那位士子还是她出钱资助的,若是他因此事被不容于士林,那么她可就丢丑了,不禁讨好的扯扯楚言的袖子。
此时最合适出面打破尴尬的就只有他了。
“王爷。”
语气软糯,语调拉的长长的,此时她敢肯定的告诉所有人,她丫的在撒娇。
楚言冷着眼把她看了半响,打击她道:“模样还没寡人长得好,怎还会如此招蜂引蝶,那个叫赵志远的瞎了眼吧。”
声音虽低低的,可距离东主宴席最近的靳淮安夫妇却听的一清二楚,靳淮安当即喷了酒,而其夫人安氏吃下去的一颗肉圆子则当下堵住了喉咙口,靳淮安连忙拍其背,“夫人。”
“咳咳,无事,夫君莫急。”狠狠咽了咽口水把小肉圆子吞下去之后,安氏憋笑憋的一张圆润的脸都发紫。
纵然那话说的她脸黑,可现在正是用得着人家的时候,不得不老实受着,再度拖着调调催促。
暗处把某女的细皮嫩肉掐了一把,他面色一缓,语气稍有严厉,“这位士子好生大胆,连寡人之妻也敢觊觎,不怕寡人治你的罪吗?”
赵志远也觉自己猖狂了,立即跪下请罪,道:“王爷请容在下解释,实在是在下才疏学浅,当众位士子把能作的诗都做过之后,在下实在没有什么好词来赞美娘娘的美德了,这才绞尽脑汁借用了南朝梁?何思澄曾经做过的这首《南苑逢美人》,无意冒犯王爷同娘娘,还望王爷海涵原谅。”
“是有人暗通款曲,还是不守妇道,只怕不是赵进士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吧。”钱别驾不顾身份冷嘲热讽意有所指。
他话一出口,楚言就冷了脸,倒不是他不信乔木的清白,而是他绝对不容许有人在他跟前欺辱他在乎的人。
这样污蔑女子的话,十多年前他便听过,那时他还小,纵然气炸了肺也奈何旁人不得,可现如今,对付一个小小的别驾还难不倒他。
钱氏一族,真乃他的死敌也!
“钱别驾此言差矣……”赵志远生怕给乔木带来麻烦,拱手便要澄清。
殊不知此事他来说便会越描越黑,当即被楚言打断,“来人啊,把钱别驾叉出去关入大牢,前几日有人匿名举报钱别驾收受贿赂,寡人原本还想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等到中秋节过后在秉公查办,不想今夜钱别驾如此嚣张,如此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他人无义便别怪寡人无情,这个中秋节钱别驾还是去牢房里过去吧。”
“凤王你敢,你、你,呜呜……”
安山冷笑一声,弯腰从花坛里摸来一把泥土就塞进了他的臭嘴里,“钱别驾,咱还是牢房里喊冤去吧,你莫要破坏了我们大王赏月的兴致。”
“早该如此,我早看他不顺眼了,王爷英明。”某宠妃添油加醋给吹耳边风。
楚言想冷脸晾凉她来着,看她如此小模样又绷不住脸,哼了一声,道:“众士子才情都甚好,每人赏金一百。”
“谢王爷。”众士子高兴拜谢。
“另外,寡人府上还缺辅政官,司功、司仓、司户、司田四职,士子们若有兴趣便于明日早上前来报名,表现优异者留。”
这正是这些考中进士之后,却没有官职领任的士子们来扬州所求的,若有三年在王府担任辅政官的经历,三年后轮到他们正式选官时岂不是一大助力,当下谁还不高兴,谁又还记着刚才那小小的插曲。
当下真心叩谢不提。
回廊尽头,灯笼照不到的暗处,孟丽娘眼眶都气红了,“你们说说,他还要我来作甚,要我来作甚,他这是赤裸裸打我的脸啊!表哥害我……”
丛绿一把捂住孟丽娘的嘴,哀求道:“主子,小声、小声啊。”
若被发现主子同蜀王有私情,她们主仆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孟丽娘一噎,瞪了丛绿一眼,托了托云鬓,收起不忿,冷声道:“走,我倒要看看,那热闹处究竟有没有我这个正妃的位置!”
“王妃娘娘到……”
侍者唱名之后,士子再起再拜,“王妃娘娘夜安。”
“士子们夜安。”孟丽娘端着笑脸回应。
“王妃,夜安。”乔木起身欠身拜礼。
“妹妹快快请起,姐姐有些受不住你的礼。”见乔木欲把她的位置让出来,她笑着道:“妹妹还是坐在那里吧,姐姐是个讨人嫌的,还是随便坐在角落里便好。”
“那可不行,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是妾所不能僭越的,妾……妾就坐在此处吧,王爷可接收我们母子吗?”她瞅着他左侧的位置。
“莫要废话,要坐便坐,你也是。”楚言淡淡看向孟丽娘。
孟丽娘咬了咬牙,把这口气忍了,在丛绿的服侍下坐在了乔木暖热的地方,一接触热源她就浑身不自在,活像乔木坐过的地方有多脏似得,脸色都绿了。
“阿娘,那是我们的坐位,为何要让给她。”团子气呼呼道。
“嘘,王妃娘娘身子弱,我们要照顾一下她,照顾病人。”她极小声的解释。
“哦,原来王妃娘娘生病了啊。”团子用正常的语调道,坐得近的一下就都听见了。
乔木扶额,谄媚的看向楚言。
“好了,莫要叽咕了,上月饼。”
“安山。”楚言歪头。
“王爷。”安山弯腰附耳过来。
“既然钱别驾走了,便让钱侧妃去牢房里找她小叔去吧,寡人还想过一个圆满的中秋佳节。”
“奴这便去。”
安氏拉拉靳淮安的袖子低声道:“夫君,看样子后院里乃是那位侧妃独大,坊间传言不虚,那侧妃可真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