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时的我却有些庆幸......”我自嘲地笑着,“明明那么多的人就死在我的面前,我却在想......
‘那个无聊的日常,终于结束了......’”
周悦兰呆呆地望着我,不知该作何表情。
“真是个疯子啊,我。”我抬起一只手,支在额头上。
大抵是还想要流下泪水,我感到鼻头有些发酸,然而,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
周悦兰无言地伸出了手。
我后退了一分,躲开了她的手,然后,仿佛毫不自知的一样,接着道:“然后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湖心亭时的事情......”
我将发生在湖心亭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复述给了周悦兰。
“从那以后,我就只能一个人撑起整个公会了。”我说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挺过来的,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一个初二的女生,带着一群中学生杀了不知道几百人......
那时候,我有时也会在噩梦中惊醒。
然后,又安慰自己,只是假的,要是不杀了他们,我就无法回去了。
人类这种生物真是肮脏。
不,或许只是我太过肮脏了。”
我这么说着,深深地低下了头。
“小伊,没有那回事的......”周悦兰连忙说道。
“安慰的话就没必要说了,我还没那么脆弱......”我勉强露出了笑容,说道。
“可是......”
她又想说些什么,我打断了她的话:“放心吧,而且,我的事情还没说完呢,至少也要等我说完吧。”
周悦兰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我又将目光放回了天花板上,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之后,大概过了一年多......我是指那里面。”我说道,“那个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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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目标出现了!”趴在阁楼上的负责监视的一个公会成员,第九十三羽,说道。
我拿起了对讲机:“莲,你那边怎么样?”
“很顺利,戏剧班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莲此时正装扮成一个大头娃娃,混在为这次的目标表演的戏剧班里。
我拿起了九十三递给我的望远镜,放在眼前,看向了剧院内部。
“十七,你那边怎么样?”我拿起对讲机,对埋伏在另一座阁楼上,负责用弓箭为莲打掩护的第十七羽,魏伟,问道。
毕竟,我们不能在这个时代使用热武器,所以,只能使用弓箭这种没有几个人会用的远程武器来打掩护了。
“视野良好。”他简练地回答道。
“好,行动......”就在我想要宣布行动开始时,异变陡生。
“汝是何人?!”站在目标两旁的壮汉拦住了一个看起来身材单薄的少年。
“啊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观众而已。”少年面不改色地说道。
“观众?”壮汉显然没有听懂少年的现代汉语,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走!走!黄口小儿,休来扰大人雅兴!”
“啊呀呀,我的年龄再怎么说也是弱冠了啊,怎么能说我是‘黄口小儿’呢?”少年像是吐槽似地说道。
“他在干嘛?”九十三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再等等吧。”我沉默了一下,拿起了对讲机,“暂时不要暴露,再等等。”
“收到!”魏伟答道。
“莲知道了!”悄悄躲到了剧院角落里的莲答道。
潜伏在其他地点的公会成员们也纷纷应道。
就在少年和壮汉纠缠不清的时候,目标突然伸出手拍了拍一名壮汉的肩膀,摇了摇食指。
两名壮汉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撸起袖子走向了少年。
“......看来是要对我动武了啊......”少年沉声说道。
“哼!既听不得俺说话,便少不了......”壮汉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
只见少年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两把匕首,各插在了一名壮汉的喉咙上。
“!!!”我一时瞪大了眼睛。
“好、好快!”九十三下意识地叹道,“比张举力还快......”
张举力,第六羽。
少年面不改色地拔出了两把匕首,鲜血溅了他一身。
“嘭。”
壮汉的尸体轰然倒地。
“嗖!”
一柄流星锤裹挟着劲风从两名壮汉之间砸向了少年的头部。
“!”少年面露惊色,急忙抽身后退。
“轰!”
流星锤重重地轰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人群之中突然蹿出了另外两名手持利器的少年,扑向了手持着流星锤的目标。
“不行!快撤!!”少年面色苍白地大喊道。
“什......”那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柄沾染着干涸的血迹的流星锤出现在了眼前。
“噗!”
流星锤直接击中了一个人的头部,将他连带着另一个人远远地甩开,粉红色的浆液溅了出来。
少年瞳孔急缩,大喝道:“不行了!快撤!!”
“哪里逃!!!”目标大吼一声,挥起流星锤冲向了少年。
同时,数名壮汉从剧院的门口冲了进来,将少年围了起来。
“会长,怎么办?”九十三看向了我。
“......”我咬了咬牙。
要是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毫无疑问,那名少年一定会死。
要是插手的话,我又无法保证我们这些人的安危。
我下定了主意,拿起对讲机说道:“......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前提,上吧。”
毕竟,如果不杀了目标的话,我们就会被永远地留在这里。
说罢,我站起身来,走向了阁楼的窗户处。
从这里开始,有一条用来悬挂灯笼的长绳一直连到剧院二楼的一个窗户。
“小心点,会长!”九十三说道。
“嗯,做好撤离的准备。”我说着,翻出一条红布,缠在双手上,再套到长绳上,从窗户处跳了出去。
我顺着长绳一直滑到了剧院的窗户处,曲起双腿,直接撞开了窗户,冲到了剧院里面。
......还好是木质的窗户。
我这么想着,从剧院的二楼直接跳下。
落脚处正有着一名壮汉。
我翻手从腿上摸出了一个三棱军刺,在落到壮汉身上的瞬间,将军刺扎入了壮汉的后颈处。
“噗!”
我反手抽出了军刺,壮汉惨叫着,摸着后颈倒在了地上。
“さ、「虚无の翼」を見でやろ......(撒,见识一下「虚无之翼」吧......)”我像是在现实里一样,说出了说过无数次的中二话语,来让自己进入中二状态,就像小鸟游六花那样,原本还有些紧张地心情瞬间冷却了下来,我持着军刺冲向了少年所在的地方。
这样做的话,意外地能让我冷静下来。
但是,止不住自我厌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