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已渐深,万物凋零,街道清清冷冷,这本是方圆百里之内最繁荣的一条街道,因为这里是前往无极门的最后一个能够落脚补给的地方。
街道自南向北贯穿整座城镇,不管你是多么挑剔的人,不管你有多么怪癖的需求,只要你来这里,你就一定会得到让你满意的答复,据说这里甚至有一间专门为喜欢男人的男人,喜欢女人的女人专门而设的妓院,你说这里还有什么你找不到的?
可是现在,街道两旁的摊位里,没有了往日人来人往,讨价还价的叫卖声,酒铺里,没有了醉汉猜酒划拳的吆喝声,茶座里,也没有了听客叫好不绝的喝彩声,好像就连刺骨的寒风,都耐不住这里的清冷,卷起街道上的几片落叶,一吹而过。
当寒风吹过,地上零乱的落叶从归于平静时,一个面带轻纱,身材妖娆,凹凸有致的白衣女人,轻飘飘的落在了街道的落叶之上,竟然好似御风而来。
她的裙摆不是很长,只不过刚刚好铺满了半条街道,她走路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只不过一眨眼间,就已从街道的南边,来到了北边,如果你观察的足够仔细,那么你就会发现尽管她的速度快得吓人,她的裙摆也长的离谱,可是她行动之间,竟然连一片落叶都没有带起,风过无痕,而她的人竟然好似比无形无色的风还要轻,还要让人难以捉摸。
这样的一个女人你说奇怪不奇怪?自从这奇怪的女人出现的一刹那,整条街道上,不论男人女人,凡是有眼睛的人,基本都被这美丽,耀眼的身影吸引,露出一种好似最虔诚的信徒,遇到了自己信奉的真神一般的表情,就连几位平日里只知吃喝嫖赌,强抢民女,无恶不作的富家子弟,都一脸虔诚之色,虽然他们并不认识这女人,甚至根本就是都是第一次见到,可是看模样好像只要这女人轻轻的一挥手,叫他们立刻去死,他们都会心甘情愿。
这女人身上竟然好似有一种奇怪的魔法,不经意间就能让人为之着迷,不能自己,这种魔法能唤醒人们内心深处最纯真最善良的天性。
纯真,善良岂不总是最容易操控的?
宫如梦此时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被这女人美丽的身影吸引,心里竟然砰砰的跳个不停,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被莫问抱在怀中的那种感觉,一直到那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宫如梦才缓缓的回过神来,居然一脸怅然若失的表情。
看看正在低着头,津津有味的喝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香浓豆浆的莫问道“喂,这么美得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走过,你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你还是不是男人?”
看到莫问对那个连自己看了都难免怦然心动的女人不感兴趣时,宫如梦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甜,不过又看到莫问只顾着专心致志的喝着他面前的豆浆,宫如梦心里又没来由的一气,心想道:还好你没想那些臭男人一样,见到美女就像丢了魂死的,不然我要你好看。
她好像忘了刚才连她自己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没看?”莫问一口将碗中的豆浆喝干,一脸回味的接着说道“只不过光能看,摸不到也抱不到,还不如喝口豆浆实在,豆浆至少还可以暖暖身子。”
“你.......无耻。”看着莫问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嘴角那招人恨的微笑,宫如梦直恨得牙痒痒,不过偏偏又拿莫问没办法。
“你可看出这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没理会宫如梦的鄙视,莫问自顾自的问道。
对于女人的嫌弃,聪明的男人都会自动选择性的忽略,莫问当然是个聪明的男人。
“什么特别?这女人好像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不特别的。”看到莫问满不在乎的样子,宫如梦仔细想了想说到。
“你可看到她腰间的一把刀鞘?”莫问道。
“刀鞘?嗯....是一把没有刀的鞘?”宫如梦仔细的回想了半天,好像那女子腰间的纬纱确实有一把和她的行貌极为不搭的黑皮刀鞘,只不过这种事若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那么一定会找来别人的注意,但好像无论什么事情发生在刚刚那女人的身上,都不会让人觉得稀奇一样。
“你可知整个修仙大陆有什么人只带刀鞘不带刀?”莫问大有深意的看着宫如梦,缓缓说道。
“你是说....水云宗......莫容秋云?”宫如梦不太敢肯定,她好像隐约听人说过水云宗的镇宗至宝是一把没有刀的鞘,一直佩戴在水云宗宗主身旁,不过由于前段时日慕容秋云被暗杀于水云峰床榻之上,宗主位置由其嫡亲妹妹慕容秋水接掌,所以宫如梦才一时没有把这两者联系到一起。
“不错,正是水云宗。”莫问淡淡的说道。
“那此人难道是慕容秋水?”宫如梦一脸疑惑。
莫问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缓缓地说道:“整个修真大陆除了水云宗慕容姐妹,还有哪个女子能有如此通天的手段,如此强大的气场。”
“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听到莫问语气中的赞美,宫如梦没来由的醋意大发,狠狠的揶揄莫问道。
“只可惜我不是个男人,不然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孩子就在我身边,我居然还能装出一副坐怀不乱的假正经模样,居然到现在还是个处男。”收回望向天空的眼光,莫问又恢复了往日一脸的无所谓的表情,别有所指的说道。
“你......那....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男人。”女孩子最听不得的就是心上人的夸奖,宫如梦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莫问也当然就是她的心上人。
听到莫问的夸奖,想起和莫问朝夕相处的每个日夜,想起莫问看似毫不在乎,实则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宫如梦情不自禁的地下了头,声音小的好像绣花针落地,脸色更是泛起一片潮红,红的好像熟透的苹果,让人恨不得上去咬一口,心里却又颇为矛盾,她既害怕莫问听不到她的话,又害怕莫问能听懂话里的含义。
“......”莫问当然听见了宫如梦的话,也当然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可是他却只希望自己根本就是个聋子,根本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面对宫如梦的直白,莫问心中暗叹,这本不该属于他的儿女情长,却又偏偏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生下来就注定要走向一条危险重重,有去无回的路,他不知道该不该让宫如梦陪自己走下去,因为这条路远比他想象中要远的多,也要难走得多,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所以他从来也不敢对宫如梦有什么过分的想法。
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既然注定要发生,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他们到底要不要一起走?能不能一起走?可能只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