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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中国老爷

圈内人老麦从越南回来,带着被热带阳光和热带姑娘的媚眼双重炙烤后泛金的脸。当然,这是他的N次回归——自从5年前他第一次触摸了越南,越南就越来越像他家的后花园,他定期地徜徉其中,诗意盎然。每去一次,他的气色就明媚一次,笑起来,肌肉洋洋得意地上下打拍子。他跟我们炫耀西贡的美食,从鸭仔蛋到炸象鱼,炫耀在稻田里蜿蜒流淌的湄公河,炫耀那些翠绿色的镜头。最令他忘形的,是不同的越南美人相同地称他为“我亲爱的老爷”。他是中国的中产,一边开凯美瑞住三室一厅,一边生奔驰和别墅的气。但到了越南,随手抽出一张人民币,当街花掉,面子容光,尊严挣足。他做完脚底按摩给20元小费,按摩者跪在地上感动得不想起来……皆是良辰美景啊,他感叹。如果说在越南寻找心理满足属起点太低,那就到日本新加坡求证实力。中国香港更不在话下,每季必到铜罗湾血拼一次,愈显老爷本色。

欧美同样被中国老爷的气势吓倒。英媒称中国钱为“北京镑”,惊叹中国人要买下伦敦。“北京镑”涉足的产业不仅是奢侈品消费大牌,也包括地产、汽车、红酒、收藏品等。最新数据显示,中国内地买家是伦敦市中心高端房地产市场花钱最多的人,超过马来西亚和香港。在法国,中国买家蜂拥向红酒产业。他们说,与其花时间和精力来找酒庄,四处选酒,不如干脆自己买下一个来经营,钱不是问题。

其实,早在5年前,法国媒体就报道说“夜游塞纳河的游艇上到处都能听到中国话,在埃菲尔铁塔下,甚至能用人民币买到铁塔模型。”但中国观光客并不买帐,他们抱怨巴黎晚上不亮化,手机没咱的先进,那么热的天也没有空调。因为在中国早就被地产商蛊惑成汤耗子的绝对拥趸,所以,看了巴黎400年不变的陈旧,他们几乎嗤之以鼻。

惟独在奢侈品名店疯狂扫货,他们喜不胜收,为此,LV、香奈儿等不得不在门口拉起护栏,限定人数入内购物。法国人的平均月收入不到两千欧元。一个LV包700到800欧元,买到手,那是对自己的大奖励,要用很多年的,甚至传给子女。看看中国老爷的做派,他们无奈地摇头:中国人太有钱了。随后又嫉恨地说,中国人并没有消费时尚的足够品味。

在美国的拉斯维加斯,携款豪赌的多是亚洲面孔,而亚洲面孔里又多是中国人。他们将恐怖主义置之度外,个个放心大胆,只管眼红脖子粗地下大本钱,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睡。大多数外国人在赌场里主要是“玩”,而中国人在赌场主要是“搏”。赌场里的服务生都会说一些汉语,在点头哈腰的同时也爱把“中国老爷威武”当口头禅,并由此达成了新观点:还是中国人摆得谱大。

就这样,中国的新贵观光客们与世界各国不同等次的胜地形成了一种虚伪的主宾关系。他们荷包满满,消费生猛,把中国的繁荣招展在国际舞台上,成为中国经济增长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但是,衡量一个人是否属于真正的富人,财富的数字不是惟一的标准,还要看其财富品质,否则,他仅仅是一个“金钱收藏者”。

西方发达国家在评价一个人能不能进入中产阶级时,不仅要看收入,还要看受教育程度、听了多少音乐会、为野生动物基金会捐了多少款等等,只有这些方面都做得好,才会被认为是一个有教养的富人,而非暴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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